第8章 世界不大
南司誠結束會議在4個小時之後,當然這麼長時間也不全然都是開會,但他確實沒有私人時間去看一眼手機。
齊深敲門進來時,他累極了,正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
齊深跟着他有些年頭,對於他的心思雖不能說摸透了,可也十分清楚詩家的那個小小姐在這位商界大鱷心裏的分量,儘管體諒他的疲憊,但也不敢有任何耽擱和隱瞞,“南總,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訴您,詩家的小姐在4個小時之前給您打過電話,您要不要回一個?”
南司誠費力地睜開眼睛,重重地捏了捏眉心,好讓自己清醒過來,指尖的力度轉換成疼痛后讓他才想起昨天是終終去巴黎參加複賽的日子,他不僅忙暈了,還忘記曾一口答應要送她去機場,他直起身體,一掃之前的頹感,問齊深,“終終說了什麼?”
“詩小姐也沒說特別的,但…聽聲音好像有些失落。”齊深很少貿然去揣測他人的情緒,但看自家老闆緊張的神情,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南司誠自責地低下頭,摸了摸腕錶,現在已經接近凌晨,終終那邊大概已經進入作品評選環節,此刻打電話必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齊深見他看時間便知道他的考慮,於是率先替他說出:“南總,等詩小姐比賽結束歸國時,您可以去接機。”
南司誠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關於我和關娉的事,先封鎖消息,等風頭過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宣佈。”
齊深點點頭,有些猶疑地看着他,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悄悄地給他關上門退了出去。
南司誠在椅子上稍坐了片刻,去了辦公室後面的套間,先沖了個澡,然後又去睡了一會兒。
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地像是在夢裏,又像是清醒着。
這些年走過的路,無一例外全有終終的身影。
他甚至習慣了終終每次叫他二哥總與別人不同,尾音微微上翹,只有她才能叫出那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太希望終終能一直這樣,也私心想這樣的狀態能一直不變。
可關娉他又不能不管,雖說以南家的實力壓下醜聞輕而易舉,可對於關娉的打擊是致命的,這些年她的努力與付出都會化為烏有,甚至沒有從頭再來的可能,如果給她一個身份,雖然不是永久的,但至少能夠挽救她的人生。
背後想藉此機會整南家的人也會為此露出馬腳,到時候他便能無後顧之憂,一網打盡了。
只是這一切終終會理解嗎?他又有點擔心了。
彼時,當著全世界最權威的油畫大家,詩靡終正闡釋自己的油畫作品《他的水杯》創作前的靈感以及這幅畫所想要表達的想法,她僅有一點點的緊張,但任是誰也看不出這個只有16歲的女孩有些許的怯場,她把想要表達的都畫在了畫布上,語言已經不重要了。
她看着畫布上那隻手,腦海中浮現出最初的畫面,那是二哥的手。
她生病了,卧床休息的第二天,二哥來看她。
陽光透過窗子,步進她的房間,追隨着二哥的身影。
在浮光掠影中,二哥像是優雅的王子,端着一杯可以喚醒她的解藥走到床邊,親自喂她。
二哥說,希望她永遠都健健康康的。
那天二哥鮮少空出來兩個小時,就陪着她,直到她睡着才離開。
大約誰都希望身邊有個如二哥一樣的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