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蒼山洱海
南司誠愣了有半分鐘,才慢吞吞走過去。
詩糜終舉高了手臂才能碰到他的頭頂,有些費力地給他擦着頭髮。
他微低着頭,眼前是她巴掌大的小臉,兩鬢有水珠順着臉頰流下來,那一雙黑晶般的眸子忽明忽暗,微翹起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說什麼。
可他一句也沒聽到,滿心滿眼都是她這張無限接近卻又不能觸碰的臉。
“二哥?二哥?”詩糜終說了很多,可沒得到一句回應,見他出神地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麼。
他猛地回過神,“嗯,怎麼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二哥,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才對,我剛才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到吧?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他摸了摸頭髮,有一半已經擦的很乾了,可她的卻一點兒也沒擦。他壓抑下的那種莫名情緒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勾動起來,想要把一切都說清楚,可轉瞬又覺得根本說不清楚,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從她手裏拿過毛巾,只剩下一小角還是乾的,其餘大部分都是半干半濕,他只好就着那一小角給她輕輕地擦着。
“怎麼這麼傻?你的是長發,本來就不容易干,還把毛巾都給我擦了。”他語氣柔和的不成樣子,恐怕連齊深見了都要大吃一驚。
詩糜終乖乖地垂着腦袋,任由他給自己擦着,像小時候一樣,感覺在他的手下舒服的快要睡着,不自覺地說起話來都是懶懶的,“沒關係,二哥,你有工作要忙,最好不要生病,我反正放假了,閑人一個,生病可以在家躺着。”
“你也不能生病,我最怕你生病。”他一寸一寸地擦着,心跟着柔軟得一塌糊塗。
這樣說著,忽然把時光拉回以前,詩糜終想起曾經發燒說胡話把他嚇到的那次,不禁笑了一下,“二哥,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發燒,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說你看我的腳,把你都嚇懵了,還以為我是不是燒傻了。”
“當然記得,你大晚上非要去屋頂上坐着,結果第二天就感冒發燒,我帶你們一群小孩子去山莊玩,總得保證你們人身安全。你倒好,去了就生病,高燒39度多,我以前又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整整緊張了一夜。”那一次的經歷確實深刻,過了這麼長時間,只要一提起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日撫上她額頭時的觸感,以及自己的心慌意亂。
“那時候總覺二哥你是無所不能的,現在想想自己真是幼稚,不過還是小時候好,沒那麼煩惱。”她淡淡道。
看她瞬間落寞的表情,南司誠心跟着沉寂下去,有件事不得不問問她了。
“終終,一年前的那天晚上,到底是因為什麼,你哭成那個樣子?”
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她恐怕已經不記得曾經那個柔軟善良而又有點兒孩子氣的詩靡終到底去了哪兒,現在的她,似乎包裹了一層冷冰冰的外殼,誰也不能窺見她內心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