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這動作跟姿勢，不好看
元和歷10142年11月22日
埃拉西亞帝國西北邊境，格拉諾根伯爵領北部
“哼！就他們這些傢伙？皮癢是吧？去！把我方面砍下來的杜庫腦袋掛到外面，好好給這些愚蠢的混賬東西長長記性！”
“可是子爵大人……”
“去！”
自從當年的自己手持鐵鏟，拍爛杜庫伯爵的腦袋后，班迪憑着勝利與自身武勇的威脅下，苦行教會的主教是承認了他作為格拉諾根伯爵的一名貴族的身份。
而且，讓班迪非常高興的是，那些教士看了自己好一陣子後送了一個姓給自己。
他現在叫班迪·凡·斯佩德，再也不是一個只能拿着鋤頭，在某個兇惡的騎士老爺面前從事無休止的勞役工作。
當然，在他頭上還是有更高級的貴族，但是這年頭有誰會專門到他這個到處都有反賊的地盤？
即使是那些教會的教士，他們還不是給自己身上揣香囊，顯得自己與眾不同，然後說著一大通他班迪基本聽不懂，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語，留下一個姓給他后都是快步離開了格拉諾根。
但不管如何，他下一步的計劃就是當伯爵，把整個伯爵領拿下。為此，征糧養兵，就是他接下來的計劃。
很顯然，作為一名傳統意義上的封建領主，出身貧賤的班迪與杜庫伯爵並沒有多少的區別。同樣的征糧養兵政策之下，班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地盤究竟只剩下多少的人力物力。
當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原因，得到一手揮鏟的好武藝的班迪更不清楚格拉諾根的西部究竟來了多少冒險者，將他沒有注意，或者是沒有收集起來的資源，乃至是在戰火當中失去家園的流民悉數抓捕。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格拉諾根到處都是戰場，但卻沒有嚴重逃荒潮的原因。
至少有上千張需要吃飯的嘴巴已經待在歐弗王國的生化反應室，為歐弗王國的自動化工業提供足夠的動力。
畢竟再怎麼樣，與其讓這些民眾為了糧食到處燒殺搶掠，歐弗王國還是希望能把這些民眾變成有用的物資。
而且比起傳統的皮鞭與利刃，生化反應室的囚禁艙是確保每一個民眾絕對無條件地奉獻自己靈魂，使其為歐弗王國的經濟乃至國防力量提供足夠的能量。
不過……班迪子爵可暫時沒有多少的意識理解到這些事情。同樣文盲出身的他最多關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部隊夠不夠多，忠誠度究竟有多高。
像什麼領地收入，民政方面的事情，以他的文化水平能聽懂多少？能理會這些東西當中究竟有多少價值的重要情報？
很顯然。
他很杜庫伯爵其實是同一類人。
尤其是他看着眼前的麵包片，三根手指夾起來的姿勢即使跟杜庫伯爵相比還有很遠的距離。
但是他是貴族。
貴族就不能有屬於賤民的飲食，或者是進食方式。
即使他原來就是個賤民。
可是不管如何，當上了貴族，那就得有顏面。
什麼是顏面？面子，就這麼簡單。
哪怕班迪現在抓麵包片吃的姿勢稱不上優雅，不過貴族嘛，總得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出去抓……
這動作跟姿勢，不好看。
所以在躲在城堡裏頭進行偵查活動的萊昂與安格父子是連連搖頭，然後憑藉著自己的心靈控制能力，確保沒有任何一位目擊證人留意到自己的存在。
安格：“父親。”
萊昂：“記錄下來了嗎？”
安格：“記錄好了。”
萊昂：“屠龍者成為了下一頭惡龍。格拉諾根伯爵領，沒救了。”
安格：“其實我自己感覺還是因為教育的問題。”
萊昂：“不。這不是教育的問題。而是每一個有了權力的弱者往往會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並且還是以最為惡劣的方式無限放大。更何況，班迪是個壽命不如我們，精神意識能力更不如我們的人類。他會變成這樣，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安格：“那以後班迪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杜庫伯爵？”
萊昂：“不是以後，現在已經是了。”
隨着父子倆回到喀麥登城的自家商會分部，如此的一段對話可是讓安格理解到權力的可怕。
如果班迪成為埃拉西亞帝國的皇帝，那麼這個國家就真的沒救了。
尤其是類似班迪這種啥都不懂，卻動不動就各種發號司令的文盲，他管事的後果絕對不會比土匪窩好哪裏去。
而且格拉諾根伯爵領這個地方遍地烽火，有野心也有一定實力的地方派系不少。所以，安格自己已經不對格拉諾根有什麼期待了。
這麼一個不安全但又沒有多大面積，唯獨只有埋藏於地下的礦脈能夠吸引克里根人的貴族領地……說句實話，如果格拉諾根伯爵領能再乾淨一點，安格還是願意想一想怎麼樣把格拉諾根整個控制下來。
然而，很遺憾。
不僅是格拉諾根這個地方，整個埃拉西亞帝國的居民區都是各種排泄物胡亂排放的大型糞坑。所以要想把整個布列島，乃至埃拉西亞帝國的地盤拿下來，歐弗王國的每一個殖民者都不能直接在人類的居住點基礎上建立自己的城市。
如果要建立城市，喀麥登城就是最好的榜樣。
必須得找個沒有什麼污染，樹木數量不多，適合拓展範圍的空地才能建立起聚居點。
不過……真的就不能在人類勢力的城市上進行改建？
當然可以。
但是這個成本，還有時間，沒有一樣是值得歐弗王國去浪費的。
實在不行，安格甚至想過能不能發動某種大範圍的毀滅法術，徹底把一切的污染物與其他不幹凈的東西全部清洗乾淨。可是有誰願意干這個事情？
反正安格認識不到任何一名願意對着一個大糞坑進行消毒工作的朋友。
同時，他是真的想不通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埃拉西亞帝國的人類就沒有一個人類知道要用餐具來進食，非得用手去抓取食物然後塞進自己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