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廚里的風流韻事
我和白雪自然不會看着王姐一個人苦哈哈的洗碗,我們總會站在她跟前,接過她洗好的碗擦乾抹凈。
王姐這時就會對我們投遞過來感激的眼神。
在後廚呆了幾天和他們一幫子人混熟了,每晚下班幾個廚師都會輪番請客出去吃燒烤喝夜啤酒。
廚師們的工資高,所以那點夜啤酒和燒烤不在話下。
我和白雪同他們一起去了幾晚上,知道了他們中有的是四川的,有的是貴州的,還有湖南的,湖北的……總之一個后廚居然聚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他們中有幾個人結了婚,老婆和孩子都在老家,每月靠着他們的工資拿回家養活。
有幾個的老婆在外地打工,還有幾個愣頭青還沒有耍女朋友。
這些人都很仗義也夠哥們,後來我在錦城出了事情,他們知道了居然聯手幫助我,讓我着實感動。
廚師長是四川的,他老婆還在老家。洗碗工王姐也是四川的,她老公在廣州打工,我總覺得廚師長和王姐之間的關係很微妙。
一晚,他們又邀請我們出去喝夜啤酒、吃燒烤,我和白雪怕欠他們人情,也不想老是白吃他們的,我們也沒有多餘的錢請他們。所以那晚我們借口有事情要外出買東西,沒有去。
結果,那晚我們出去就在酒店門口繞了轉,就悄悄回到寢室。由於我們被孟經理安排到了后廚,所以我們的寢室也自然是和這些后廚們的在一起。
我爬上我的上鋪,拿了枕頭下白雪讓我學的商務英語認真看起來。
白雪接了個電話后,她告訴我她同學有事情找她,說晚上大概不回來,讓我別擔心就走了。
偌大的一個寢室,平時睡八個人的上下鋪床,此刻就我一個人躺在裏面,無比的安靜。
我和洗碗工王姐是上下鋪,我睡在她上面。說真的,來后廚后我過得很快樂,他們這幫人除了說話粗魯點,平時開點“葷”玩笑拿我和白雪打趣一下,其餘什麼都好。讓我在這裏有一點點“家”的溫暖。
尤其是洗碗工王姐知道我才十六歲,她特別照顧我。因為她結婚早,十八歲就生了她的大女兒,她大女兒今年也十六歲,也是今年剛參加中考。可是成績差,只能讀職高。
所以王姐看我這麼懂事,也可憐我十六歲就自力更生。儘管她的生活也不寬裕,但是她卻總是給我許多關懷。
她知道我和白雪是因為“得罪”了孟經理而被貶到后廚來的,就教我許多道理,說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小不忍則大亂”等……
總之,她把我當女兒那樣看待。只是她不知道,我和白雪是因為孟經理未得逞被貶,否則她應該不會那樣教育我了吧。我對她充滿了感激和尊敬。
在我看書有二十分鐘后聽見房門被打開,接着傳來王姐的說話聲,我正要和她打個招呼,說她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可想到自己今天是扯謊說有事情不去吃燒烤的,我就沒有吱聲,索性把鋪蓋拉過頭,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這時我卻聽見關門和反鎖門的聲音,我有點詫異,這寢室里還有幾個人沒有回來,王姐怎麼就把門給反鎖了呢?
突然,我聽到了廚師長的聲音:“玉秀,我想死你了。這一周多沒有碰你了,我渾身難受的。”
王姐卻用不是平時說話的那個調調,語氣綿軟曖昧的說:“一邊去,回去找你老婆去,別老是在我這裏享齊人之福。你要是真想我回去把你家那個離了,再來和我膩歪。”
廚師長卻暗啞着嗓音說:“你別在我面前不知道好歹。這些年我是怎樣對你的你心裏沒有數嗎?怎麼此刻要翻臉不認了。行了,你先把你那個在廣東打工的男人離了,老子馬上回家把我那口子離了,然後我倆再一起搭夥過日子。你敢不敢?”
我聽到這些,真恨不得有個地洞鑽下去。真沒有想到我一向敬重的廚師長和王姐還有這樣不堪的一面。
我屏氣凝聲,生怕他們發現了我在屋子,那樣不知道有多尷尬!
王姐暗啞道:“死鬼,趕快滾出去,一會兒那幫人該回來了。人家雨煙才十六歲,要是被她撞見了該有多不好!”
聽到這裏,我的內心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當兒她還在乎我的感覺。可是她卻明明是在外偷漢子啊!
這事兒要是在我們村裡,保證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傳得十里八外。讓你以後走路都抬不起頭。
廚師長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褲道:“要不是時候不早那幫人要回來了,玉秀你個妖精!”
“滾,還不快走。”
王姐打了廚師長一巴掌。廚師長立刻慘叫一聲:“你這婆娘真夠狠的,剛才還在那裏要死要活的,此刻就下這麼狠的手。”
“還不走?她們真得回來了!你是不是要讓我倆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呀!”王姐又低喝。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那幫人機靈透了,人家這是故意給我倆留地盤兒的。”
接着門哐啷一聲被拉開,又被哐啷一聲關了。
我知道廚師長這是出去了。
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王姐發現了我在屋裏頭。那樣真是比要我死還難受。
那一刻我對廚師長和洗碗工王姐有點不齒。為他們的家人感到不值。他們在我印象中也因為此事一落千丈。
多年後我才理解他們這些人在異鄉打拚的心酸和孤獨,以及臨時睡在一張床上相互取暖的無可奈何!
廚師長走了后,同寢室的姐妹們陸陸續續回來了。她們正要關門,我聽見王姐說:“你們把門留着,江雨煙和白雪還沒有回來。”
就這一句話又讓我心裏湧起股股暖流,我真恨自己今晚沒有出去,如果我出去了,不知道王姐和廚師長之間的事情那該多好,她依舊是一個像母親一樣關懷我的好大姐。
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他們倆之間的事情,面對他們我心裏總是有點膈應。
那晚我久久的不能睡着。我看着對面小雪空空如也的床心裏有股莫名的慌亂。但想到她臨走時對我說是去同學那裏,我又強迫自己安寧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頭昏腦脹的睡了。一入眠居然就夢見孟經理陰魂不散的糾纏着我和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