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美洲
在台員島上淡水城裏的新王府建成了，劉瓔等人視察了王府。新王府最大的特點就是大殿門朝西，這表示認大明朝為宗主國，表示對大明皇帝的尊敬。
主體建築完成了，內部的裝飾還需要時間，預計到明年初才能正式啟用。
參觀到後面的院子時，劉瓔給隨行的禮儀部長李忠厚出了一個題。
“李忠厚可來了？”
李忠厚趕緊上前答應：“王爺，下官在。”
劉瓔說：“我給你出個題目，這裏的院子有十來個，你看它們的門楣全一個模樣，不好分辨，你找些秀才，給每一個院子都起個名字，掛上牌匾就容易區別了。”
還好不是讓他立即起名字。
“下官遵命！還請王爺示下，下官可不可以帶人來王府觀瞻呢？”
他的意思是帶秀才實地看看，以便於起名字。
劉瓔回答：“准了。”
因為還沒有建成，這裏就還不是王府，官員來看看未嘗不可，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隨便進的，特別是後面的院子相當於後宮，嚴格地說，除了皇上、嬪妃、太監之外沒人敢進去。
“謝王爺。”
……
這一日劉誠來找劉瓔，他說：“我們向江浙兩省運糧，這才一個多月，我們的屯糧已經去掉六成，可是大陸的糧價還在二兩多，遠沒到正常價格，這可怎麼好呢？我記得大侄子你曾經說過，說比南洋更遠的印度糧食豐足，要不要派船去印度呢？”
劉瓔回答說：“是啊，大陸還是太大了，人口眾多，以我們小小的台員之力，遠不足以供給充足的糧食。但是，糧價壓到二兩五左右，已經很不錯了，我們用有限的糧食也避免了大飢荒，能挽救絕大部分災民，不至於餓死，這個結果已經很難得了。您說的印度航線，我不是沒想，而是眼下力量不足。現在我們有限的艦隊力量都在保護我們的運糧商船，所以我想，等我們的遠征艦隊回來后再說吧。也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裏，是否平安。”
劉誠：“大侄子勿憂，遠征艦隊裝備那麼好，並且準備充分，他們會平安的。”
“佛祖保佑吧！”
……
劉瓔一直惦記着展七雄，不知道他的遠征艦隊現在到了哪裏？算算日期，現在已經是洪武六年十一月了，他們出征已經有一年多了，真不知道是否平安。
事實上遠征艦隊已經接近了美洲大陸，只是展七雄等人不知道而已。不過這是艦隊最艱難的時候，他們現在有兩個大難題，一個是缺水，一個是瘟疫，這些嚴重地影響了士氣，儘管有軍官嚴厲管束，也無法提振士兵的精神頭，甚至有士兵私下裏流露出怨言。有帶兵經驗的展七雄感覺到這是很危險的信號，必須嚴加控制，他甚至動了殺機，沒有嚴肅的軍紀就不會有士氣。
導致缺水有兩個原因，第一是船上的水倉儲水量有限，又出現了漏水的現象。第二是遇到的島嶼越來越少，而島嶼是補充淡水最方便的。第三是好多天沒有雨水了，似乎永遠的烈日當日的大晴天。並且赤道附近的太陽更毒辣，把人都曬昏頭了，水兵們都苦不堪言。
雨水少的道理我們前面講過了，在赤道附近的大洋深處雨水少的道理就不在重複了，所以只有靠近大陸后才會有更多的下雨天氣。從這點說，艦隊缺淡水快熬到頭了，因為他們已經接近美洲大陸了，雨水會逐漸增多，島嶼也會多。
展七雄命令加強瞭望，尋找島嶼。還要準備好接雨水的設備，每天專人檢查，時刻準備着接雨水。
同時想盡一切辦法節約用水，把蒸汽機停了，只使用風帆，機器消耗的淡水最多。然後是控制用水，每天只准洗一次澡，洗澡只給一盆水。
“這一點水怎麼洗澡啊？”一個水兵在發牢騷。
“老弟呀，別出聲，小心被當官的聽到。你沒聽說嗎？展帥正發脾氣吶，小心被抓去砍了頭！”
那士兵立刻就禁了聲，不敢言語了。
天氣熱，必須洗澡，這不是奢侈，是預防疾病。長期漂泊在大海上的人是脆弱的，生病就不是小事，小病也能丟了性命。
與缺水相比瘟疫卻不好辦。瘟疫是從哪兒來的呢？當然是海島，每遇到較大的島嶼都會補充淡水，尋找可吃的野果子野菜，有時候還需要帶上一個土人。儘管有防護措施，但不要說古代醫術落後，就是現代也不能完全避免，這就瘟疫的來源。
雖說每一艘船上都有郎中，但是古人治療疾病的手段有限，最主要的還是靠隔離的老辦法，就是把病人集中到幾個艙室里，減少傳染的機會。
所幸的是，每次發生瘟疫都時間很短，被傳染的人數少。原因是各種瘟疫都怕熱，不耐高溫，艦隊處於熱帶地區，瘟疫的傳播能力很弱，並且不持久。算不幸中的大幸吧。
但是反覆的瘟疫還是死亡了幾個水兵。在大海上只能是海葬，給犧牲的士兵換上新軍裝，戴上新軍帽，舉行個儀式后，推下大海。
當然，犧牲的士兵都會有豐厚的撫恤，他們的家人會得到關照，這是劉家的傳統了。
按照他們航海日誌記錄的日期已經進入了新的一年，如果在大明，就是嚴冬季節了。
這裏要明確一下，按照王爺的指令，艦隊使用的是阿拉伯人的曆法，在現代被稱為陽曆，對應的大明曆法日期是還沒過年，是十二月。
這一天，風很大，各船都升滿了風帆，藉著風力航行。
有大風，是靠近了大陸的徵兆。這個原理我們說過，這裏不再重複。
正在指揮艙里觀望的展七雄聽到來自傳聲筒的呼喊聲，聲音很大，很激動。
“報告！正東方向發現大片的陸地，是陸地！”
在艦島上方的桅杆上有個哨位，是看得最遠的觀察哨，哨位上有直通指揮艙的傳聲管道，這報告就是他發出來的。
“繼續觀察！”
展七雄和身邊的軍官都舉起望遠鏡，向東方觀看，他們也看到了，整個東面，很寬的視野里都是陸地，也有山，看上去都是綠色的，那是叢林密佈的景象。
展七雄也激動地呼喊：“美洲！那是美洲！”
“美洲”的名字是王爺告訴他的，說那是一大片美麗的陸地，所以叫美洲。
此時展七雄的心中對王爺更加敬佩，簡直就是神人，這遠在數萬里之外的地方，王爺都能知道，這不就是神仙嗎？
“命令艦隊全體：向大陸靠近，尋找海灣和登陸場地。”
這是展七雄發出的命令。
此時，各個艦船上都得到了消息，各船的甲板上站着很多水兵，並且都揮舞手臂，跳躍着，呼喊着，熱烈興奮，萎靡不振的狀態一掃而光。
在高興的人們不知不覺中下雨了，也颳風了，風雨打在臉上，除了涼爽沒別的感覺，可能太興奮了。本來都是盼着下雨的，現在缺水，雨水不就是喜訊嗎？但是人們已經不在乎了，前面就是大陸，還會缺淡水嗎？
展七雄還有幾分冷靜，他仰望着天空的各個方向，天上的烏雲翻滾劇烈，移動也很快，這是大風暴的前兆。他還是有些海上經驗的，知道更惡劣的天氣很快就會降臨。
他馬上發出命令：“艦隊全體聽令：右前方有個小海灣，可以躲避風暴，我命令各船開動機器，全速前進，目標是海灣。各船都要注意探測，避免擱淺。”
蒸汽鍋爐並沒有熄火，所以添加木柴很快就能供應蒸汽。
這時候沒什麼選擇，管他地形好壞，能進入海灣就可以躲避風暴。
接近陸地了，水深變淺，所以要注意探測。探測水深的辦法有兩個，最方便的是眼睛看。海洋里的水大多都非常清潔透亮，如果水浪不大，就能直接觀察。第二就是用拴着繩子的重物拋下水，探測水深，以避免擱淺。
遠征艦隊一共五艘船，三艘軍艦，一艘商船和一艘小型的快船，速度最快的是快船，最慢的是那艘商船，因為它是艦隊裏唯一沒有機器動力的。
所以沖在最前面的就是那艘快船，它也就充當了探路的任務，就是檢測航路水深。最後面的當然是那艘商船了，它速度慢。
到岸邊目測距離還有三四十里，按現在的航速至少還要半個時辰（一個小時）。
風越來越大了，還有電閃雷鳴，天色明顯暗下來了，不過風雨倒是帶來難得的涼爽，一掃渾身的燥熱。操帆的水手們都格外忙碌。
“各船聽令，降下主帆！”
強風可以提高船速，但是，狂風就危險了，降下主帆就是為了避險。可是那艘商船降下主帆后速度更慢了，因為只有它沒有機器動力。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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