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張士誠亡

第247章:張士誠亡

劉瓔與他三叔正在討論番人的事,劉誠過來了。劉瓔連忙起身問候:“二叔好!”

因為缺少房屋住宅,現在他們叔侄三個都住在一個小院子裏。劉誠來到台員是為了修訂律法,所以他來了就說到律法方面的問題。

從番人的狀況讓劉瓔想到此時社會上的人,要麼是奴隸,是屬於主人的,要麼是不受別人約束的自由人。那麼番人又屬於哪一類呢?普通的番人是不是部落首領的奴隸呢?部落首領算不算自由人呢?

這問題看似鑽牛角尖,確是實際問題,因為劉誠正在修訂律法,那是衙門審理案子的根據,所以就馬虎不得了。劉誠今天說的就是這個事。

他說:“大陸上也有類似的,比如咱們家就有奴僕,家長對於奴僕的權利很大,甚至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可是奴僕都是有文書的呀?有據可查,這個地方原來連官府都沒有,那裏會有文書呢?再者說他們有沒有文字,文書更是無從談起。所以真要是遇到這樣的官司這也是個麻煩事。”

番人這樣落後的部落,部落首領與普通番人之間的關係,就非常類似於奴隸主和奴隸的關係。可是作為現代人的劉瓔是不想讓這種關係合法化的,如果能破除這種關係也算是社會的進步,對普通番人就是功德無量了,因此他從心裏就不願意承認這種奴僕關係。

劉瓔說:“也不盡然,比如我們招收的壯丁就是普通的番人,到了我們的隊伍里,他們每一個人不就都是自由人的身份嗎?也沒見他們部落首領出來阻攔啊?我們何必給這些人一個奴隸的身份呢?”

劉誠問:“瓔兒你的意思他們都是自由人?”

劉瓔:“只要他們的首領不找來就這麼糊塗著辦吧,給他們自由人的身份也是一個解脫。”

劉詮又問:“這幾個壯丁是熟番,如果是生番呢?我們怎麼辦?”

劉瓔沉默低頭思考一番說道:“這裏的人們已經公認了生番和熟番的區別,我們乾脆就認可這種狀態。對於熟番可以做戶籍登記,納入正常人口的管理,生番則不入籍,如果想入籍就要變成熟番。這也是有利於教化他們的辦法。”

入籍就是正式的居民人口,官府按章管理,不入籍的話就放棄管理了。用不好聽的話說,那不就是野人了嗎?可實際情況也差不多,山裏的生番實在是沒辦法管,官府的人都進不去,又怎麼管?

那麼有戶籍,歸官府管理有什麼好處呢?在古代沒有現代所謂的福利,比如養老金醫療保證什麼的,古代官府不會管這些,但是也有最低限度的救濟。比如災荒年發放救濟糧,對生活無着落的個別情況,官府也有關照,當然是極有限的。在古代,瘟疫也經常發生,每當這個時候,官府就要下大力氣防治和救助。還有遇到冤屈的時候可以告官,讓官府給你做主。這就算是古代的居民基本權利吧。

總之,官府承認你是社會的成員就會有相應的責任,可是不在戶籍當然官府就不會管了。

如果按此辦法,此地的番人中的絕大多數就都不在官府的管理之下了,實際想管也管不了。

按現代社會學觀念,權利和責任是相關的,權利小責任就小,權利大責任就大,其實古代也符合這個觀念的。比如主人對家奴的權利就很大,與之相配合的是家主要對家奴的生死存亡負全部的責任。奴隸有病了要管,缺糧要管,婚姻要管,住宅要管。對於有自由人身份的佃戶按規矩收租,對打工者主人付出薪酬即可,沒有別的責任。

權利無限,看着很威風,可是責任也是無限的。

。。。。。。

劉誠想一想說道:“瓔兒你這辦法不錯,能促使生番下山,融入村鎮,也是教化番人的一個法子。”

劉瓔說:“這其中還包含另一番意思,我是說當發生極端情況的時候,我們可要放開手鎮壓,在法理上不負責任。”

聞聽此言劉誠一愣,這個溫文爾雅的侄子也有另一面。

劉誠又說到另一個問題,他問:“瓔兒,在學政里你說要辦新的學校,與私塾相比,這學校有什麼好處呢?”

劉瓔說道:“學校和私塾的確不同,它們有什麼區別呢?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對課程的細化分工,按學科劃分課程,不同的課程都有專職教師和教材。而私塾是一個先生,包攬四書五經所有的課程。第二個區別是按學年分班,而不是大小學童都混雜在一個班裏。”

“除了四書五經還有什麼課程呢?”

“二叔,咱們在北竿島的工廠您去過吧?比如說我們生產通信纜時給纜線編織包皮,那個紡織機械很靈巧的,還有我們生產的神機炮等等的。這些產品的設計和製造它就需要畫圖,需要計算,也要懂得材料的性能,這些可也都是學問啊?我們的學童長大后能做官的是極少數,也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多數人還要從事各行各業的營生,比如我們工廠里就需要有知識的工匠。回過頭看私塾,那裏讀的書可都是如何做官的學問,這對於絕大多數的學童就不公平了。他們是不是應該學習算數呢?格物的知識也要學,這些都是他們長大后的謀生技能,是學校里應該教給他們的。”

上面說的“格物”,是古代對物理化學自然科學知識的說法。

劉誠說:“可是學政里也有科舉呀?這不就是為了選拔官員嗎?”

劉瓔:“是的,現在還沒有別的辦法,科舉功名還是學子奮鬥的目標。我們可以在開科考試中增加格物的題目。”

選拔人才的科舉制度還必須保留,台員的衙門同樣要設學政,同樣要有科舉考試。在這樣的時代里,也只能遵從這個時代的規矩,不可突破太多。

可是功名上還要有所限制,最高功名到舉人為止,因為進士狀元是皇上親批的,劉瓔可不敢藐視皇權,這種忌諱還是躲着點好。不過管他“舉人”還是“進士”,只是個名稱罷了,實用即可。

古代的教育的管理機構,國家朝廷一級設有國子監和翰林院,都是與教育有關的,到省府縣一級就是學政。所以這裏的衙門只設置學政,這是中規中矩的。劉瓔對台員的定位就是一個自治地區,當然不能有皇帝朝廷所擁有的國子監、翰林院,只能仿照省府縣的級別。

劉瓔沒有說強制劃一用學校制度,而是允許繼續保留私塾的形式,同時在課程里增加算數和理化知識。他就是在老的教育體系裏添加一些現代的因素,能這樣已經是進步了。

。。。。。。

到了至正27年10月,已經進入了寒冷的冬季。

北竿島的船廠傳來好消息,他們的第二批建造的兩艘軍艦下水交付使用了,按照規定,這兩艘軍艦被命名為黃龍號、綠龍號。這樣一來,護衛隊的艦隊就擁有五艘軍艦了。

五艘軍艦已經是一支強大的艦隊了,再加上先進的武器就是無敵艦隊。可是,如果從數量上說,福建的航海大戶都是數十艘艦船,也有上百的,相比之下,劉家所有的出海大船,合起來也不到十艘,還是太少了。

可是一般的船隊都沒有戰艦和商船的區別,都是一樣的船,都有大炮,船上都配有作戰的水兵。區別僅僅是大炮的多少。

總的來說,劉家這五艘戰艦的戰鬥力,足可以稱霸一方了。

北竿島的船廠並沒有停止生產,新的兵艦還將陸續下水,劉家的海軍會越來越強。

隨着各個工廠向台員搬遷,船廠也是一樣。但是,不管旱船塢還是水船塢,其基礎設施建立起來都不容易,直白地說,都是耗費大量白銀的。因此,對於船廠不宜採用報廢的方式,而是老廠繼續保留,同時抽調技術力量在台員建新廠。

。。。。。。

就在新軍艦編入護衛艦隊的時候從大陸傳來消息,說蘇州陷落,張士誠敗亡。

對於這個消息劉瓔並不感到吃驚,因為這個歷史走向他是知道的,只是時間和戰爭細節不太清楚。

張士誠敗亡是九月的事,現在是十月了,消息晚了一個月,可是在古代這已經是非常快的消息了,也是得益於劉家的情報網。

朱張兩家最後一戰是蘇州城的攻防戰,開始的時間是至正二十七年的一月。

朱元璋動員了他所有的兵力,把蘇州城圍的水泄不通。另一方張士誠並沒有想跑,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據點,跑出去會死得更快。雙方都沒有退路了,就是決死一戰,要決出一個成王敗寇。

蘇州城高大堅固,並且守軍已經準備多時,張士誠擅長於守城。同時,無論是兵力武器和器械都很充足,城內囤積的糧食幾年也吃不完,真是兵精糧足。假如朱元璋攻打蘇州城失敗,這天下是誰的還真的不好說。

攻城的一方,朱元璋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兵力,水軍、步軍協同作戰,拉過來的重武器大炮就不下幾十門,日夜不停的進攻。

為了對付堅城,朱家軍在城邊建起來高高的木塔。木塔上有多層,小口徑的炮也上了木塔,朱家軍從木塔上不停往城頭射箭,還時不時的開炮。

這種木塔對守軍威脅很大,在承受爬城牆的敵軍進攻的同時還要防備木塔上的空中襲擊,作戰艱難苦不堪言。木塔上日夜都有人堅持作戰,讓城裏守軍不得安生。

就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張士誠率領他的軍隊以驚人的毅力竟然堅持了半年多,直到至正二十七年(公元1367年)九月,江蘇城才被朱家軍攻破。

城破了不就敗了嗎?不,張士誠太頑強,不認輸,城破了他下令打巷戰,頑抗到底。即使朱元璋招降,說投降不殺也沒用。然而勝負已定,他的反抗只是垂死掙扎,最終還是做了俘虜。

朱元璋本來是不想殺他的,因為朱元璋也是要臉面的人,如果對手當面降服,能讓他滿足驕傲的心裏。別看朱元璋可以殺自己的功臣,可是對能夠臣服於自己的敵人還是有仁慈心的。

可張士誠同樣也是梟雄,士可殺不可辱,就是不認輸。他說你朱元璋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上天照顧你而已。

意思就是說,你並不比我強,只是撞了狗屎運!沒什麼了不起!

朱元璋的虛榮心沒得到滿足,只好殺了張士誠。

到此,除了已經逃往北方的元朝廷,國內已經沒有了對手,朱元璋可以坐上龍椅稱帝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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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於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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