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解救

6月14日凌晨，內奸包五試圖逃跑被抓獲，並供述出劫匪系巨浦一個賭場的老闆。因此劉家召集了十幾個人手緊急出動，他們乘坐兩艘大船和一艘小船，直奔巨浦鎮賭場以解救劉瓔。

在古代里，民間的船只有貨船也有客船。普通的小貨船除了駕駛艙之外就是一個露天的大貨倉，有包裝或者散裝的貨物堆積在船艙里（需要考慮平衡），貨物上面遮蓋防雨篷布。這種貨船結構最簡單。

客船就需要有較大的客艙，像房間一樣供客人居住，如果船足夠大，就不止一個客艙，甚至可以分上下層。由於船上面積緊張，因此船上的客艙絕不會像陸地上房間那麼寬敞，桌椅床鋪等生活設施都是非常緊湊的，很少有多餘分空間。

古代里船隻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長途出行乘坐客船是很普遍的，因此客船並不是什麼奢侈之物。

船隻出發不久，在劉謹居住的一個較大的艙室里，一名家丁站在艙門處，神情緊張，他戰戰兢兢地說道：“大爺，小的早就戒賭了，大管家和我哥哥都可以作證。求大爺明鑒！”

這是個誤會，這個家丁名叫張重二，可能太緊張了，也可能是管家劉義沒說清楚，總之他驚慌失措的話讓劉銓嘴角一翹，難得在緊張中放鬆了神經，心裏想笑，可又不是笑的時候。

劉銓說：“你緊張什麼，這個時候誰有心管你賭錢不賭錢啊？站好了！聽大爺的訓話！”

張重二話中提到了他的哥哥，這是因為他們哥倆都是劉家的家丁，哥哥叫張一八，今天也來了。

元代里的百姓的姓名有點怪怪的，很多底層的人都沒有正經名字，而是使用數字，比如朱元璋原名朱重八，就是朱八八。用哪些數字各有各的選擇，比如用父親的年齡、或者年份、月份日期、本族兄弟序齒等等。

這種起名字的辦法日本國也有，偷襲珍珠港的日本國將領名叫山本五十六，就是他父親５６歲時生的他。

我們故事裏的包五可能是兄弟大排行排到五，這裏的張一八有可能是他出生時其父的年齡是１８歲，那麼弟弟張重二就是他父親２２歲時生的他。也可能是張家堂兄弟大排行。我們就不去追究它了。

找來張重二有什麼事呢？

事情是這樣的：由於時間緊急，他們是匆忙出發，之前還沒來得及仔細策劃。上了船，劉謹才招呼劉銓和劉義一起商議如何解救，如何行動。於是就想到了先要派人去探查一番，要摸清巨浦賭場的情況。否則，他們一幫人直接打上門去，這就太魯莽了。

於是就需要選出適合做偵探的人，他們選了三個機靈的家丁。劉義首先推薦的是張重二，理由是此人好賭博，熟悉賭場裏的情況，探查賭場嘛當然就需要熟悉賭場的人。

招呼張重二的時候劉義是這麼說的：“張重二！你過來！你小子最近還賭錢嗎？包家寨沒有賭場是不是憋得挺難受啊？”

“哦，劉管家．．．．．．”

“別廢話，你去大爺的艙里，大爺有事吩咐。”

劉義的這幾句話把張重二嚇一跳，於是就鬧了誤會，也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選出來的三個精幹家丁上了小船，小船速度快，可以先一步到達執行偵查。劉銓也是想跟着去的，被劉謹攔下，劉謹說他自己不熟悉武事，這邊的家丁還需要他來指揮。現在的世道並不太平，萬一路上遇到什麼事呢？

……

與陸地上相比水中行船速度慢，４０里的水路他們走了半天，早上出發，午飯後才到達。可是派出偵查的小船速度比較快，他們提前半個多時辰就到了（半個時辰等於一小時）。所以當劉謹他們到達巨浦碼頭的時候張重二已經等在碼頭上了，船一靠岸張重二立即登船向大爺稟報。

還幸虧派人先行探查，因為情況完全不是預想的樣子。如果貿然行動真的會出亂子。

是什麼情況呢？

張六一的賭場關門了！一個人都沒有！

讀者們已經知道了，因為我們書中已經說了嘛，劫持了劉瓔的兩個劫匪都死了，其中就有張六一。

包家寨的內奸包五招供說：就是因為這一夥土匪人手太少，所以張六一才親自動手參加劫持人質的行動。說是這一夥土匪里身手好的就這麼兩個人。

那現在的情況是：這兩人一死這伙土匪就沒人了。

實際情況是：這個賭場裏看門鎮場子的就兩個打手，其中一個跟張六一一起死了，另一個是個外表看着五大三粗的傢伙，體型高大，說話瓮聲瓮氣的很嚇人。可是這個大胖子徒有其表，讓他多走幾步路就張口喘氣，哪能幹劫持人質的活呢？

賭場裏還有個賬房先生是個小老頭，還有一個幕後出鬼點子的書生，更是弱不禁風。

賭場裏怎麼還有書生呢？他是幹什麼的呢？

眾所周知，賭博都有貓膩，俗話說就是老千，就像魔術一樣有多種騙人的老千。這類機關需要有聰明頭腦的人來算計，賭場裏都要養活這種人，就是設計老千點子的。當然這種人都是藏在暗處，神秘得很，絕對不會拋頭露面。如果暴露了的話，那些輸了錢的賭徒還不得把他打死啊？

除此之外賭場裏還有幾個文質彬彬的小廝了，這些人是伺候場子的，現代話說是服務生。這種服務生一定要文弱斯文的樣子，伺候人，禮貌周全，要給客人以最守規矩的印象，讓人相信賭場是有信譽守規矩的，這些小廝與打架鬥毆無緣，也就不能參加劫持的行動。

看看這些成員就知道了，他的這個賭場裏只有匪首張六一和一個看場子的打手可以去做劫持人質的活，其他真的沒人了。

這個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可是劉謹等人並不知道張六一已經死了啊？所以他聽到賭場關門的消息就感覺到事情複雜了，這夥人是藏起來了還是跑到哪兒去了？要解救兒子首先要找到他們，所以他決定繼續打探。這是一個本地的賭場，一定會有蛛絲馬跡可尋。於是就派出去更多的人手，對整個巨浦鎮都要差個遍，能找到的線索都要找到，否則也沒有行動目標啊？

於是劉家的人走街串巷，茶樓酒肆的到處打聽。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天的時間裏終於還是有所收穫，查到了幾個賭場成員的下落。其中一個關鍵人物，就是賭場的賬房先生，是在茶館裏查訪出來的。當時他正在茶館裏喝茶聽曲兒，因此，這個人也見到了，是個五十多歲的瘦小老頭。

劉謹問：“沒有張六一的消息嗎？”

張重二答道：“回大爺的話，沒有找到他本人，但是我們知道了他的家，就在賭場的後面。據鄰居說十來天沒見他人影了。”

劉義說：“大爺，賬房先生管賬管錢，此人必定是張六一信得過的人。把他抓來應該能問出實情。”

“他家在哪兒？查到了嗎？”劉謹問。

張重二：“回大爺的話，我們跟了一天，已經查看清楚了。”

劉謹：“他家裏房前屋后的方便動手嗎？”

張重二：“還可以，但是也要小心點。”

這個賬房先生是最合適的人選，劉謹決定從他下手。

事情緊急不容遲疑，馬上選出五個家丁準備夜裏動手。劉銓指定張一八為頭，還有他弟弟張重二和另外三個身手好的家丁。

劉謹給他們訓話說：“在我們生疏的地方抓人變數很多，這些我就不說了，你們要聽三爺的吩咐。我現在要說的是行動中盡量的不要傷人，特別是不能鬧出人命來。這倒不是害怕，而是減少節外生枝，減少麻煩。因為我們不是土匪，也不是造反的義軍，如果不小心驚動了官府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謹是不是小心過頭啦？要理解劉謹的顧慮就要清楚此時的社會環境。

現在是天下大亂，可是元朝廷還在，還掌控着大局。大多數的省份（此時叫做“路”）縣城還在朝廷控制之下，大部分的地方官府還是存在的。亂世中有點小案子就算了，可是如果出了人命大案，官府也不得不過問。此其一。其二是劉家的屁股並不幹凈，家主劉基就在造反的朱元璋手下充當要員，那麼對於朝廷來說劉基不但是亂民，而且還是個“賊首”。要不然劉家為什麼躲進深山呢？不就是躲避朝廷嗎？

因此，一旦出了命案，事情鬧大了，就可能給劉家帶來更大的麻煩。這就是劉謹所顧慮的道理。

劉謹救子心切，要親自去，被劉銓攔下了。劉銓說：“大哥，干這事你不行，鬧不好還添亂。瓔兒也是我的大侄子，有我帶着人去，你放心好了。”

劉謹也有自知之明，這種夜襲民宅的勾當他確實不行，正如劉銓所說，他去了多半要添麻煩。

眾人挨到了後半夜，小鎮上已經靜悄悄的了，幾條黑影離開碼頭奔賬房先生家而去。

未完待續。

——第2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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