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神獸赤螭（三）
連續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出了西疆，藏問天不愧為一代宗師，一路上極力壓制馬車以致馬車走得非常平穩，絲毫沒有顛簸感。所以趕了幾天路，墨言也不覺得累。為了早日到達青雲城，一行人馬不停蹄，吃在車上睡在車上，沒有在城鎮停留。
“莊主，前面就是無妄森林了。我們是穿過去還是繞道啊。”旁邊一個隨從問道。
“穿過去。”藏問天斷然道。
“可是，聽說裏面有上古遺留下的神獸啊。”
“什麼神獸？要是碰到老夫，教它有來無回。走！遇神殺神，佛擋殺佛。”藏問天一抽馬鞭率先衝進了茂密的森林。
“是。莊主。”隨從頓時豪氣大發，策馬跟上。
“外公，神獸是什麼？”墨言已然從哀思中回復過來。
“乖外孫。神獸是上古留下的異獸，有龍，蛟，鳳凰，白虎，玄武。神獸以下是亞神獸，這兩種東西十分稀少了現在，也許絕種了也說不定。亞神獸以下實力就不怎麼樣了，一般都是什麼巨蜥，巨鷹之類，但也極難對付。”
“那有沒有比神獸厲害的？”墨言好奇地問道。藏問天聞言，笑着說道：“有啊。傳說中凌駕於萬獸之上還有兩種超神獸：畢方和赤螭。”
“為什麼它們叫超神獸呢？它們很厲害嗎？比外公還厲害？”
“哈哈。小孩子真是個孩子。超神獸一旦成年足可以讓啟天位高手望而生畏。啟天位啊，當今應該沒人到達這個境界吧。普通人終其一生連罡元位都很難突破。”藏問天有些黯然，頓了一會補充道。“傳說中畢方乃是火神祝融的坐騎，其噴出的火焰水淹不滅，能焚盡萬物，厲害非常。說到赤螭嘛，在古武時代它就是一個禁忌。”
“它很厲害嗎？”墨言被勾起了好奇心，爬到車轅上問道。
“呵呵，不完全是。”藏問天頓了頓，續道：“在所有神獸中，只有超神獸可以幻化身體。赤螭之所以成為一個禁忌，是因為它變回本身的時候需要吸收天地靈氣，所在之處草木盡枯，人畜盡死。而畢方就只需要浴火重生。”
“赤螭長什麼樣的？”
“它啊。它真的是否存在還是未知數，傳說畢竟是傳說。赤螭和普通蛇差不多，渾身漆黑，但生氣時，頸部就會像眼鏡蛇一般張開，如蒲扇一樣。書上說它最顯著的特徵就是頸上有鮮紅如血的怪異圖像，眉心處卻有金色六芒星。”
“喔。那它有什麼厲害的，不會唬人的吧？”
“哈哈。小子，單就它十幾丈身軀就夠你受的。不過不用擔心，近千年都沒有記載說有人見過它了，估計已經滅絕了。”
“莊主，赤螭存在不存在小的不知道，但鳳凰卻真正存在的。”馬車左邊一個護從接口道。
“哦？”藏問天和墨言齊訝道。
“小人的爺爺本來是七竅山的樵夫，一次深入山中，猛地聽到一聲尖嘯。我爺爺嚇得轉身就跑，還以為是什麼山精鬼怪呢。忽然，小人的爺爺被一陣怪異的風颳倒在地。爺爺轉身一看，頓時被嚇得半死，只見一隻高十幾丈，渾身金黃，炫麗異常的金色鳳凰立在空中，和書上畫的一摸一樣。”那護衛繪聲繪色地道。
“後來呢？”墨言追問道。
“後來，我爺爺閉着眼睛一頓亂砍，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鳳凰早飛走了。”
“真的？”墨言睜大眼睛。
“傻小子，他騙你的。你還真信。”藏問天笑道。
“不是的。莊主您待我恩重如山，小人怎麼會騙您呢。瞧。”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根一尺來長的金黃色羽毛，此羽毛似金非金，渾身散發著金芒，非常奪目。“這是我爺爺撿到的，應該是鳳凰的羽毛。”
“啊。真好看。”墨言不由贊道。
“少爺，你喜歡就送你吧。”
“這怎麼行。”藏問天推辭道。
“拿着吧。小人留着也沒用。”說完就塞給了墨言。
“那謝謝了，小三子。”
“莊主客氣了。”小三子拱手道。
一行人就這樣說說笑笑進入了森林深處。無妄森林依着沉蟻沼澤綿延近千里，它如一條綠色的絲帶一般包裹着沉蟻沼澤。沉蟻沼澤傳說是神獸盤踞的地方，也是古代滅神大戰的戰場，在那裏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兇悍的神獸和絕世強者。而今除了樵夫和當世強者，無妄森林人跡罕至。那古棧道早已被青草覆蓋，破慘不堪，兩邊高樹林立，仰不見天日，各種鳥獸，怪啼連連。伴着車輪的呀呀聲，一行人漸行漸遠。
“啊！啊！”天空中傳來一聲聲怪異的尖嘯，眾人抬頭一看，頓時勃然變色。只見一隻巨大的老鷹在十幾丈高的地方盤旋。十幾米寬的巨翅遮住了天上的驕陽。
“大家小心。”藏問天命令人馬收縮到馬車周圍。“不過是只普通的巨鷹，言兒莫怕。”
“小三子小心。”忽然藏問天一聲尖嘯，小三子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藏問天發出的氣勁打下了馬。“碰”的一聲，小三子的坐騎被俯衝下來的利爪撕成了碎片。
“謝莊主救命之恩。”小三子見狀大驚，不由得心裏發涼，轉身向藏問天道。
“保護少爺。該死的畜生，老夫滅了它。”說罷，大喝一聲，飛天而起，渾身罡氣鋪發，形成一個淡青色護罩，憑空浮在空中，衣衫咧咧作響，宛若天神降世。巨鷹一擊不成，轉而盤旋升天，正遇上了藏問天。巨鷹怪叫一聲向藏問天撲去。藏問天嘴角拉出一絲冷笑，忽然右手伸指一點，淡青色罡氣激射而出，噗得一聲擊中了巨鷹的胸膛，“嗷”巨鷹吃痛，亂拍着翅膀來穩定身體。下面的人一見頓時氣勢大盛，連聲歡呼，面露崇拜之色。
“外公好厲害啊。”墨言驚訝地張大了嘴。
“莊主已達罡元修，自然厲害了。”小三子眼中閃着異光道。
藏問天又發出了幾十道指氣，招招中敵，直打得空中黑羽紛飛，怪叫連連。巨鷹心知不敵，猛拍巨翅轉身而逃。“想走，哼，走得了嗎？”藏問天緩身落下，一點巨樹的頂枝，便像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去，轉眼不見蹤影。眾人歡呼起來，剛才的緊張頓時如煙散。
“碰”地一聲巨響，木屑激射四散，眾人大驚，只覺天一黑，一個巨大的身影撲下。當陽光再次入眼的時候，眾人發現馬車破碎，墨言不見了！“少爺。少爺！”小三子大叫道，心裏一陣驚慌，但又不敢出去尋找，只能守着破車干著急。
墨言再次醒來已經是入夜時分了，天上的月亮已經升起了老高，墨言只覺得渾身酸疼。他唯一記得的是自己被一雙利爪擊昏了，然後暈暈乎乎地，只覺耳邊風呼呼地響，身體彷彿被提着飛上了天。
墨言拍拍腦袋，環視一周，頓時被嚇了個半死。只見自己坐在一個巨大的鳥巢里，鳥巢足有十幾米的直徑，很多骷髏堆放在一旁，一隻巨大的老鷹蹲坐在巢中央，正瞪着猩紅的眼睛看着他。墨言嚇得兩腿發軟，用手支着向巢邊緩緩爬去，眼睛驚恐地盯着巨鷹，心中忐忑，害怕巨鷹突然發難，但巨鷹卻絲毫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過了整整半個時辰，墨言重算移到了巢邊。墨言一狠心，轉身想跳出鳥巢，但剛轉身，頓時絕望了、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個大鳥巢就是懸挂在山崖的半山腰。墨言頓時明白巨鷹不阻止他的原因了，此時在墨言看來巨鷹眼中儘是嘲諷與不屑。墨言頹坐着，流起淚來，卻不敢哭出聲害怕驚起了不遠處的巨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