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線索重合

楊狂急忙按住聞溫，安慰道：“聞長老莫慌，或許這只是暫時的。”

聞溫聽言，情緒才稍稍平靜下來。

這時候楊狂忍不住有些責怪陸晨道：“張兄弟你實在有些過於保守，若是你早點說出實情，讓毛掌門等人知曉，或許就不會讓那些東西給逃了。”

陸晨只是苦笑了笑，有口難言。

其實楊狂說的的確是主要原因，然而另一層原因是楊狂沒有考慮到的——那就是，陸晨一直都是個邊緣人物，而毛尖與譚源的級別又太高，陸晨所說所言根本沒有什麼可信力。

一句話怎麼說來着？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陸晨已經為了驗證這句話而遍體鱗傷，小說故事裏中的那些做三教九流的穿越者偶爾遇到一個上層人物，嗶嗶一堆超時代的話就能讓那個大人物刮目相看，然後被奉為座上賓的內容比童話還扯淡。

不帶感情的交流，對方看中你的是你的利用價值，這往往是通過身份，地位，財產來表現，你空口白牙地一頓跑火車，反而讓對方警惕和厭惡。陸晨身份與毛尖的身份差距宛如鴻溝，雖然毛尖把陸晨當做證人聽取線索，可是陸晨若是不知節制，把有的沒的全都倒出來，只會引起毛尖的不信與猜疑。今日若不是遇到張狂這個異類，陸晨也找不到突破口，把追尋的路線引到自己的設計中。

而幫助張狂找到聞溫后，陸晨算是向張狂證明了自己的利用價值，因此他才敢把所有的一切告知張狂的，但張狂相信幾分，陸晨其實也沒把握。

張狂很顯然並不懷疑陸晨之言，他低頭沉思許久，對聞溫道：“聞長老，我運功幫你查看情況，若是覺得疼痛就說出來。”

聞溫此時身體虛弱，無法運功內視，畢竟張狂與自己師出同門，想必也不會害自己，於是點頭答應。

張狂也不遲疑，得到同意后雙手就在張聞各處經脈中摸索，然而一遍下來，聞溫竟然沒有任何疼痛之感，這讓張狂大皺眉頭。

經絡學上對於疼痛有個廣泛的定義，所謂“不通則痛”，聞溫現在雙目失明，張狂本以為只是簡單的脈絡堵塞，若是如此，就比較容易恢復，可是聞溫卻沒有任何痛感，這種感覺就像是……聞溫的視覺憑空消失一般，或者說有人挖掉了他的雙眼。

可是從外觀上看，聞溫的雙眼也沒有異常，那這是什麼情況？

在場的幾個人包括陽姍姍都略懂醫術，大家大概了解張狂檢查結果意味着什麼，而聞溫自己也很清楚，一時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極其壓抑的氣氛中。

只有陸晨有些其他的想法——眼睛沒毛病，經絡也沒問題，可是偏偏看不見了，這種感覺，挺熟悉的……好像某本漫畫裏那個號稱是最接近於神的傢伙招式，剝奪感官……難道是有什麼剝奪了聞溫的視覺嗎？

聞溫那一晚能看得到自己，看起來意識十分清醒，可能是因為才剛剛被黑色觸鬚捕獲的緣故，所以視覺還沒收到剝奪？

陸晨仔細回憶了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希望能給自己的想法提供證據，突然，他靈光一閃，似乎有了頭緒。

陸晨喉嚨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吧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此事牽涉太大，陸晨若是說出來，恐怕儒林院會把自己帶入麻煩之中，而且陸晨對自己的猜測沒有太大自信，不敢再向張狂支付自己不算多的信用，否則自己立場會非常不妙。

“總之，先確定再說吧。”陸晨伸手摸入裝着錢財的袋子，心中有些悵然。

張狂一時間無計可施，旅館條件簡陋，他只得告辭陸晨，先帶聞溫回去治病，不過張狂臨走之前送給陸晨一枚護身符。

“此物是我親手所制，能擋下超凡以下的一擊，它與我心神有聯繫，若是你遇到危險，我也能知道。”張狂告知陸晨護身符的作用后，便帶聞溫匆匆離開。

儘管陸晨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聞溫，可是對方現在這個狀態看起來也不適合，他也只能作罷。

陸晨觀察手中的護身符，其不過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只是上邊流動着的武者劍氣才讓人知道這小小玉石的不凡。

“楚大哥，我們應該怎麼做呢？”聞溫走後，陽姍姍心中很是不安，她期待地看着陸晨，希望這位可靠的大哥能說些安心的話。

“姍姍妹，我們現在很危險，若是離開孺京城，可能很快就遇到什麼不測。”陸晨一臉嚴肅地向陽姍姍說明此時的情況，“表面上最危險的地方就在孺京城內，可是我認為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當前我們還是不要有什麼大動作，一切如常就可以。”

陽姍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陸晨輕輕拍了拍陽姍姍的肩膀，笑着說道：“放心吧，陸大哥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陽姍姍聽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慪氣說道：“你又想一個人出去了吧？”

陸晨苦笑着點點頭，陽姍姍卻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因為她明白陸晨的為難，只能說道：“嗯，注意安全。”

陽姍姍並不傻，之前陸晨出去辦事都好好交代她若是一段時間看不到自己回來就自行離開孺京城，可是這次陸晨卻沒有提及這點，可以看出事態發展已經十分兇險了。

陽姍姍目前只能信任陸晨，不過因為一路上有陸晨的照顧，她倒是覺得挺安逸的，無非就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悶了點。

陸晨為了不引發更多的注意，換了一套裝行，又悄悄溜了出去。

這一次陸晨的目的地就是清風派。

陸晨希望能找到覃夫人，她身上一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為陸晨想到了自己一直都忽略了的問題，那就是，他從未親眼看到過覃夫人說話。

是的，陸晨雖然聽到覃夫人說過話，可是沒有一次覃夫人是正面開口說話的，都在陸晨看不到她嘴巴的時候“說話”。陸晨之前雖然有些在意，但並沒有多想，只是遇到了聞溫后，他才有所懷疑的。

陸晨想要驗證，聞溫是失去了視覺，那覃夫人是不是失去了味覺而無法說話呢？兩者之間的關聯都是那些黑色的觸鬚，若是能從覃夫人那兒得到什麼線索，陸晨對於孺京城的拼圖就基本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