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薑還比嫩姜辣
“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老夫整天打雁,今天卻被雁啄了眼!”風德壽一邊自嘲一邊憤恨不已,“風吟歌,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老夫看你如何避過眼前這一劫!”
被人反算計的刺激令風德壽徹底陷入痴狂,既然風涵塵無望娶得司徒夢,那他一樣要風吟歌落空。
祭台上下一片寂靜,誰也不敢違抗族老的命令,誰也不敢秉公斷言一句。
初選獲勝的七個少年站在祭台的兩邊,怔怔地看着風德壽與風吟歌的爭執。
“風吟歌,你說……你做不做這個祭祀神苗?”風德壽麵色陰冷,雙眼幾欲噴火。
“我為什麼要做神苗?”
“供奉神苗,是世代祖傳的規矩。你做了神苗,就有可能修成眾生膜拜的神仙!成了神仙,你就能光大我族的未來!”
“祖傳的規矩和比賽的結果並沒指定要我來做神苗!何況,千百年來,我們供奉了多少神苗,你可看見有誰成仙?有誰歸來光大我族?”風吟歌伶牙俐齒,也向眾人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既然風德壽蠻不講理地指定他風吟歌去做神苗,那他風吟歌也就不懼將自己的質疑公之於眾,哪怕是引起大家的嘩變也在所不惜。
“什麼?”
像是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塊巨石,祭台下嘩然之聲隨之而起,就是那幾個獲得神苗名額的少年同樣臉色大變,他們爭的是成仙的機會,而不是去送死。
“住口!你在這兒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難道是要質疑祖宗,褻瀆神靈嗎?”風德壽舌綻驚雷,壓下眾人嘩然而起的議論之聲。
“打住吧,四族老、風德壽、老白菜!我真的很鄙視你!想要為你孫子復仇,直接動手就是。幹嘛還要找這麼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貞節牌坊,其實早已污濁不堪。”風吟歌徹底放開自己,達到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地步。
“你!呵呵……風吟歌,你這話從何說起呢?老夫有何理由要為自己的孫子復仇?他打不過你,是他技不如人;你把神苗名額送給他,老夫感激你還來不及呢!這復仇一說從何而來呢?”
姜,還是老的辣!風德壽原本狂怒不已,但轉瞬又堆起了滿臉的笑容。他的心中雖然恨不得殺死風吟歌一千次,可外在卻不表露絲毫,甚至還輕描淡寫地把風吟歌的進攻化解在無形之中。
儘管如此,風吟歌也不是什麼吃素之人,憑着他的機敏,他又豈會被風德壽三言兩語給說的啞口無言?首戰不利,二次再攻。風吟歌在風德壽否認的時間,再次發起一波攻擊。
“老梆子,你否認報復我的事實,不就是為了保住你在大伙兒心中的貞節牌坊嘛!我懶得和你計較。不過……為了避免你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我現在再提醒你一次:如果神苗祭祀之事有假,你不但會親手害死自己的孫子,還會親手害死這台上的少年!到時候,我看你如何面對家人!如何面對父老鄉親!如何面對子孫後代!”
風吟歌聲音不重,但落到風德壽和眾人的耳中卻是字字千鈞。每一句落下,都彷彿在他們的心湖中投下一顆巨石,到了最後的時候,就像是無數的驚雷響在他們的頭頂。
無數的村民臉色蒼白,他們看着祭台上的孩子,想起了過去的親人,想到以後的子孫;風德壽黑瘦的臉龐也變得青灰一片,冷汗打濕了他的衣服,如果事情萬一不幸被風吟歌言中,那他風德壽可是百死莫贖啊。
“大家不要相信這個小子的蠱惑!他一個小小少年能知道些什麼!”看着族人懷疑的眼神,風德壽徹底豁出去了,“大家知道我為什麼要風涵塵拚死作戰嗎?那是因為我收到仙神界老祖的傳訊啊!”
“什麼傳訊?”有人發問。
“老祖說氣運爭奪戰快開始了,他需要培養一個氣運之子來領導我們的未來。我懷着自私的想法,想把涵塵送到老祖那裏培養……你們想想,如果風吟歌說的是真的,那我還這麼費力幹嘛!”風德壽現在表現得面紅耳赤、羞愧萬分,再加上聲淚俱下的表演,立刻就取得了大多數人的信任。
他知道,如果不說這個謊言,不但把風吟歌送往仙神界的願望落空,就是他的族老之位怕是也難以保住。
“原來如此……”
“所以,還請大家不要受這個連祖宗都敢污衊的小子的蠱惑!”風德壽一看眾人相信了自己,立刻又借勢對風吟歌落井下石。
“風吟歌,老夫現在代表大家最後一次問你:你到底做不做神苗?”風德壽徹底掌握了主動,再次恢復上位者的氣勢。
“你為什麼不是代表這些族人問問祖神,那些毫無音訊的神苗怎樣了?”風吟歌冷懟。
台下的族人們又是心中一動。
“你……分明是冥頑不化,背宗離祖!老夫先處置了你這個叛逆,自會對族人有個交代!”
風德壽怕了,他害怕再任由風吟歌說下去的,指不定會給他帶來什麼麻煩。他要先殺掉風吟歌,再去安撫族人那顆不安的心。
這一刻,風德壽如同爆發的火山,頭頂冒出縷縷黑煙,渾身鼓盪出強勁的氣機,伸出如同鳥爪的右手,似蒼鷹捕兔一般,狠狠地抓向風吟歌的頭頂。
“不要啊……”
眼見風吟歌即將命殞當場,早已到場的樂正雅肝膽俱碎,司徒夢也發出裂人心肺的哀求。
“族老!住手……”風吟歌的父親風莫息從遠處飛奔而來。
“老夫今天定要斃了這個忤逆之子,以正族規!”風德壽殺機瀰漫,無視風莫息的勸阻,五指去勢不減。
“還請族老開恩!讓他作為神苗戰死也好!”風莫息渾身顫慄。
“哦?”憤恨的風德壽聽到風莫息的請求,凌空的身軀為之一滯,“這樣……或許比殺了他更好!”
“也罷……那就如你所願,讓他去做神侍吧。”風德壽的手掌在臨近風吟歌的一刻,變爪為指,閃電般地封住他的修為。
“小子,這都是你父親的主意,老夫只不過順勢而為罷了。登上這座祭台,不成神苗,便是神侍。你……認命吧!”
“你……”不甘和憤恨瞬間充斥在風吟歌的心頭,令他幾欲吐血,連同對風德壽的憤恨也增加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