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解符
“這些事，老莫他們知道嗎？”
“估計就我們三人知道吧。你也清楚，我跟老莫，心裏有些疙瘩。但老孫跟他關係也很好。這件事，我們拋開私人的好惡，不敢因私費公。”
“跟我合作，你們做得對。這一定是有資格進入祖殿的人做的。不是長老，就是門尊，你怕是制不住他。”
“我就是一個做藥水的，打架肯定不行，自保都夠嗆。”
“那你小心點。”
“我希望你的調查能秘密點，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把我暴露了，那我可活不成。我討厭了你一輩子，可能是老了，看問題比較心平氣和了。我是真擔心有人亂搞事，害了全族人。”
楊石點點頭，你最好也小心點，不要被人發現。想不到你是如此深明大義，我找耀仔，是多餘的了。現在最要緊，先把這冤死鬼給安置妥當。
三人出了地下室，楊石見還有很多人，高聲說道：“感謝王總不念舊惡，幫我清洗符水，我也不追究你亂賣符水的過錯了。畢竟生意做得多，總有差錯。等我把小宋放出來，這事就算了了。”
這話明顯是有意給王總打掩護。
楊石匆匆離開HZ區，直接奔向盧月娥家。
白素問和宋文東，雖然在金鐘裏面，但全程參與這事，所有的秘密都知道。在裏面緊張得一句話不敢說。這個時候聽到終於可以去找盧姑姑解開妖符，激動得坐不住了。
楊石這次，是單獨一個人去找盧月娥，讓張四能在樓下等他。
張四能看他下了車，嘴上還不饒他：“怎麼，今天不再坑我了？假如盧姑姑再要你吃貓屎，你得親自吃了。要不，你看看還有哪個弟子沒被坑的，叫過來？”
楊石微微一笑，真沒心情跟他逗笑。
電梯停在盧月娥那一層，楊石剛一出來，她的大門自動就開了。進到屋裏，香氣繚繞，盧月娥正在那裏彈箏。
她現在只有一個人，其他貓都不在。楊石笑了笑，坐在沙發上，細心聆聽，還一邊裝模作樣地用手指在沙發上敲節拍。
終於彈完了，盧月娥停下了手，還在自我陶醉。
楊石慨嘆道：“盧姑姑，這世上真的有天賦這個東西，你彈的這曲子，叫《春江花月夜》吧？你還別說，別看你練這個箏也幾百年了，就是不如人家凡人彈得好！”
盧月娥被氣得笑起來：“我看你今天是不用求我辦事了。”
“哎呀，我只是太耿直了，盡瞎說大實話。”
“那好，你請回吧。我欣賞不了你粗鄙而無知的幽默感。”
楊石嬉皮笑臉地說：“你二胡拉得不錯，我記得當年孫大炮在廣州的時候，還請你去表演過。”
盧月娥冷漠地看着他，臉上寫滿了“你繼續，我看着”。
楊石這才悻悻地住嘴，嘟囔道：“我就是想活躍下氣氛。”
盧月娥一動不動坐了五分鐘，就是瞪着她，氣氛尷尬到空氣都要凝結了。
忽然，金鐘里傳來白素問的聲音：“師尊，你就是嘴欠，求人家辦事都不肯說幾句好聽的，你這不是節外生枝么？”
盧月娥這才笑了：“這是你那徒弟，白郎中的孫女么？人很聰明，以後常來往啊。”
“這，我師尊禁止我們跟你有聯繫呢。”
“那是他神經過敏，一直當我們是麻風病呢。”
楊石不希望白素問跟她說太多，趕忙打斷，好吧，說點正事，這金鐘，你幫忙解了吧？
盧月娥根本不動，冷冷地說：“你着急的樣子，很可愛，我想多看看。”
楊石趕緊討饒：“是我嘴欠，你饒了我。真來不及了，這就快三天了，他要是不出來，那又要多費一番手腳了。你大人有大量，你看，我都一直喊你姑姑，你還跟小孩子較勁。”
“切，你喊我姑姑都是佔便宜的了。”
“好吧，姑婆。”
“算了，誰知道什麼輩分。拿過來吧。”
楊石趕緊把金鐘拿過去。盧月娥拿在手裏，看了半天，忽然說：“上次拿在手裏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今天仔細感受了下，這感覺更強烈了。”
哦？你發現什麼了？
盧月娥皺了下眉，先把符解了再說。
她把金鐘放在茶几上，雙手在上面划拉，閉目，念咒，只見金鐘上金光一閃，一道妖符飄出來，盧月娥一把抓在手裏，瞬間符就化為了粉末，然後湮滅了。
“有什麼發現嗎？”
“這符湮滅的時候，那種氣息很熟悉的感覺。”
楊石心裏說，這是只妖，而且還是只大妖，肯定跟你有關係。
盧月娥陷入了沉思，白素問在裏面輕聲說：“是不是可以出來了？”
楊石說，符已經解了，你出來吧。
只聽白素問在裏面念了聲咒語，金鐘冒出一股白煙，瞬間兩個人影出現，正是白素問和宋文東。
白素問倒沒覺得什麼，宋文東可憋壞了，一出來就蹦兩下，可算出來了！在裏面，不能上網，也沒東西玩，就一天到晚打坐，真夠無聊的。
白素問哈哈大笑：“真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困擾了我師尊幾天的麻煩，盧姑姑不過是抬手的事。”
楊石鬆了口氣，對盧月娥說：“盧姑姑，這個人是只大妖，你幫我好好想想，他到底是誰。我現在帶小宋回去，燒一道符，送入陰司。”
盧月娥神情還在恍惚，也沒攔他，就讓他走了。
楊石拿出一張靈符，對宋文東說：“你現在是個鬼魂，大白天的不能出來，你附身在這符上，我們好回家。”
楊石把符貼他身上，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抽水馬桶給抽走了，進入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空間。
他附身在符紙上，被楊石塞進褲兜里，自己卻能看到外面的一切。這真是種奇妙的感覺。
楊石跟白素問去等公交車，宋小東很詫異，見四周沒人，小聲問，上次帶我回家，都是嗖的一瞬間，今天怎麼還坐車呢？這不是耽誤時間嗎？
“又不趕時間，沒必要耗費法力啊！走路能到為什麼要跑？不累么？”
到了呂醒家，宋文東這才看出來，為什麼白素問覺得他家寒酸了。跟她自己的家，真是沒法比。剛才在盧月娥家，那都是超豪華裝修，呂醒家，連普通裝修都算不上。
就是一老舊樓房，最高也就十層。要是碰到拆遷就爽了。
楊石來到客廳，二話不說，把窗帘拉下來，設起了壇。
楊石身子一閃，好像變臉似的，突然變成一身道士打扮。寬袍大袖，卻跟當代的道士不一樣。
戰國的銅鼎，白布做成的幡，桃木劍，香燭，都擺上來了。但那儀式，跟電視上表演的總是有所區別。
宋文東家鄉有神婆，小時候還看過兩回。但那是假的，這可是真的，他饒有興趣地看他做法事——超度自己的法事。
楊石在一張符紙上，一邊念咒，用硃筆飛快地寫着宋文東的事由。
看着這一切，宋文東忽然有些傷感，這就要進入另一個世界了？
“白姐姐，這兩天，謝謝你啊，要不是跟你在一起，在裏面早就憋死了。”
“人世匆匆，不必留戀。你好好去吧。”
“楊大仙，可惜有緣與你相識，卻無緣跟你學修仙。”
楊石沒有說話，一道符燒完，把桃木劍放壇上，靜等陰司消息。
宋文東見他停了下來，低聲問：這就完了？
“你的名字已經燒過去了，我在等回信。”
大家等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楊石跟他的弟子都莫名其妙。
哪不對呢？
怎麼沒反應？
要不要再燒一道符？
楊石也大惑不解，難道要我親自帶他下去？我可不喜歡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