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心疼

這一戰,羅馬軍傷亡慘重,奧盧斯將軍下落不明,而此時,在拜占庭的佛朗哥大人領兵穿過邊境線,直接佔領了羅馬北部,守將傑西卡帶領殘兵敗將越過波河退守羅馬城,龜縮一隅。

尤里克陛下猶如天神降臨,不僅擊敗了奧盧斯將軍,而且佛朗哥將軍佔領了大半個羅馬,這個消息對於前些日子還如驚弓之鳥的西哥特百姓無疑是從天而降的驚喜。

那些拖家帶口逃離的百姓絡繹不絕地回城,之前空蕩蕩的巴塞隆拿轉眼就被擠滿了,一時之間,熱鬧蔓延在巴塞隆拿的上空。

因為要籌備國王與王后的婚禮,皇宮裏已經忙成了一團。

“不行,這個花不行,全部要用紫色的花。什麼?不夠?不夠就從別的地方調過來。”尤里克在大殿之中和侍官商量婚禮的細節。

“嗯,臣,臣這就去辦。”

“還有,王后的車駕一定要保證沒有任何的顛簸。”

“是是是。”

“讓你們找的米找到了嗎?我不要聽什麼借口,繼續去找。”

“是。”

“這個流程是幹什麼?為什麼要她走路,不必了,到時候我扶着她走向王座。”

“是。”

......

大殿中的侍官滿頭大汗,從來不知道這位陛下如此的事無巨細,大到婚禮的流程,小到一花一草,恨不得親力親為。

元老院的人還在大殿之中準備與陛下商議政務,沒想到陛下卻先處理婚禮的內務,而且如此繁雜,可是沒有任何人敢說話,這位陛下表面溫和,卻果敢堅決,不僅如此,這一次的計謀別說那位大名鼎鼎的奧盧斯將軍,就是西哥特國內的元老們也沒有一絲消息,隱忍、睿智、果斷,這樣的君王,是西哥特之福,卻也有讓人無法置喙的威嚴。

等尤里克處理完婚禮的細則,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他看了看大殿之中的水鍾,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就退了。”

“陛下,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是不是該趁機打下高盧和達西亞?”一個元老走了出來,國與國之間可以是短暫的盟友,但是不可能當一輩子的盟友,現在西哥特在北部,弗朗哥大人在東邊,只要配合得好,兩方夾擊,何愁不能把達西亞和高盧收入腹中?那麼,就算是曾經鼎盛的羅馬時期的版圖也不能和他們相提並論,這可是無上的榮耀。

“不行。還不到時機。奧盧斯下落不明,除非把他們全部剿滅,否則死灰復燃。”尤里克並沒有被現在的勝利沖昏頭腦,他依舊保持冷靜。

“是。”

“陛下,既然奧盧斯將軍已成敗勢,我們是不是該準備遷都。”

西哥特在西南北,並不在中心位置,這對於管理偌大的版圖是非常不利的,遷都可以儘快地安撫四方。

尤里克面無表情:“現在還不是時候,此事不必操之過急。”

怎麼不急,他們都要急死了,打下的大片疆土如果不加強管理,轉眼就能跑到別人的手上去了,到時候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們能不着急嗎?

尤里克當然不着急啊,慕瑾懷了孕,過幾個月就要生產了,如此緊要關頭肯定是哪裏都不能去的,如果遷都的事情確認的話,免不了又是一堆事情,他不想被政務佔據太多的時間,現在只想多點時間陪慕瑾。

元老們哪裏會這麼容易放過他:“陛下,此事該當機立斷。”

尤里克實在不想在這裏浪費口舌:“好吧,那你們先把遷都的地址選出來。”

“我們應該趁勝追擊,把羅馬殘兵剿滅,然後遷都羅馬,羅馬才是正統。”

傑西卡退守臘萬納城,易守難攻。況且維吉爾把整個羅馬城治理得滴水不漏,尤里克哪裏不想儘快收服羅馬,可是海軍已經打了不知多少海戰,雙方損失慘重卻也沒有一個結果。陸地上有傑西卡誓死守護臘萬納城,海上有維吉爾打造的一支鐵血海軍保護海岸線,這仗打的太難受了。

“先緩一緩吧。”尤里克有些頭疼:“讓海軍先退到科西嘉島,等安德烈那邊的船隻改良之後再進攻羅馬。而且羅馬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它與整個大陸是割離的,都城你們重新選。”尤里克一錘定音。

“是。”

尤里克快速地定奪了另外幾件政事,等結束之後一刻都沒有停留,直接往寢宮走去。

慕瑾的月份已經大了,懷孕初期的癥狀都消失了,加上尤里克平安歸來,她這幾天能吃能喝,連氣色也好了不少。

科內莉婭夫人帶着西米婭過來看她,三個人坐在廊庭下喝茶。

“今年的棉花收成很好。”奧盧斯進攻巴塞隆拿時,科內莉婭夫人正去了外地看棉花,而西米婭他們都呆在皇家劇院,畢竟如果奧盧斯攻入巴塞隆拿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所以也沒有必要逃走。

慕瑾微笑着點頭:“你做事我放心呢。只是西米婭也該說親事了,你有沒有替她瞧一瞧。”

西米婭一下子就紅了臉。

科內莉婭夫人面上含笑:“你就別操心了,她可是心有所屬呢。”

“啊?誰啊?”慕瑾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

“羅密歐啊。”科內莉婭夫人不禁笑出了聲:“我出去了一趟,回來西米婭就跟我說了,這下可真是台上台下都圓滿了。西米婭,你自己跟王后說。”

西米婭面上含羞帶怯,卻突然起身跪在慕瑾腳邊,慕瑾趕緊要去扶,肩上卻多了一雙手,尤里克站在她的身後,看着西米婭:“王后現在身子重,不要讓她扶你,你自己起來,有什麼話就說,為什麼要跪。”

西米婭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和科內莉婭夫人一起給尤里克行禮:“陛下!”

慕瑾無奈地看了尤里克一眼,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着西米婭:“你有什麼事說?”

“我只是想謝謝王後娘娘和陛下,羅密歐做了那麼膽大妄為的事情,是王后和陛下寬容才沒有治他的罪,這些天,他也很自責,想親自向王后道謝。”西米婭輕聲細語。

“不必了。”尤里克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他可沒有忘記那位羅密歐當初提起慕瑾時的眼神,怎麼可能還讓他近身:“好了,王後身子重,如果你們沒有什麼事就先退下吧。”

科內莉婭夫人只能帶着西米婭離開。

慕瑾不禁埋怨道:“你幹嘛那麼嚴肅啊,是我請科內莉婭夫人進宮的。”

沒有了外人,尤里克臉上的笑意就藏不住了,他一手攬着慕瑾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往裏走:“不是說不能坐太久嗎?我陪你走一走。”

“我聽安娜說琳達回來了?”

“嗯。我給了她一間屋子,她現在住外面。如果你想見召進宮就可以了。”

“好。我準備放安娜出去一天,讓她和琳達聚一聚,她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安娜出去了,你身邊就沒有熟悉的人了。”

“沒事,宮裏這麼多僕人呢。”

“要不把珍妮調回來?”慕瑾不讓珍妮近身,珍妮去了廚房,尤里克希望她身邊是熟悉的人:“你現在月份大了,其他的人我不放心,我又不能時時在你身邊。”

當初珍妮和維克多一起背叛了她,對於他們兩個,與其說是原諒,還不如說是算了。尤里克沒有消息的那段時間,安娜事事親力親為,可是總有顧及不到的事情,珍妮就與她一起照顧慕瑾,但是知道慕瑾沒有原諒自己,她從來不進卧房,有什麼東西也是讓安娜送進來。

珍妮心靈手巧,又細心謹慎,那段時間不是有她和安娜,自己恐怕挺不過來,聽了尤里克的意見她點了點頭:“好吧,我身邊也不能只有一個安娜,也該有個人可以輪休。要知道,珍妮當初可是為了你而背叛我呢。”

眼見着慕瑾要翻舊賬,尤里克馬上賠着笑臉求饒:“我當時可是跟他們說,風大浪大,你只要跑了,就是九死一生,況且四處都在打仗,刀劍無眼。”

慕瑾冷哼一聲:“知道你會說,最會收買人心了。”

“我可不在乎別人的人心,只在乎你的心。”尤里克現在的甜言蜜語說得可溜了。

哼。慕瑾心中卻是甜的。

等到了晚上,安娜就把珍妮叫了過來,給她交代了慕瑾的衣食住行。

珍妮心中有愧,自然越發用心。

安娜卻不放心地跟慕瑾說:“要不,等王後生了我再出去。”

“沒事,沒事。”慕瑾擺了擺手:“琳達一個人住在外面,你去看看,也就一天,有什麼好擔心了,不是有珍妮在嗎?還有滿屋子的僕人,陛下也在宮裏呢。”

見慕瑾已經這麼說了,安娜只能同意:“那好吧。”

尤里克見她說完話才從裏間走了出來,扶着她:“困了嗎?要不先躺着。”

慕瑾的確是累了,點了點頭:“你忙完了嗎?”

“我先陪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去看公文。”尤里克扶慕瑾躺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因為屋裏放了冰,他摸了摸她的胳膊:“冷不冷?要不我讓他們撤些去?”

“怎麼可能冷,陛下,現在可是最熱的七月。”慕瑾真是無語了,大熱天的,尤里克把她捂得嚴嚴實實的,經常弄得她大半夜滿頭大汗地醒來。

“我上次聽安娜說,東方女人不能受涼的。”所以尤里克格外注意,因為東方女人更消瘦更纖細更弱小,他不想她受到丁點的傷害。

“你每次聽話都不聽重點,安娜說的是例假期間不能受涼。你先去看公文吧,不用管我了。”

“不行。”尤里克二話不說就在慕瑾身邊躺下,想離她近一些,又怕讓她不舒服,輕輕摸着她的手,柔若無骨:“你先睡,我陪着你。”

慕瑾是真的困了,只輕輕嗯了一聲就緩緩睡著了。

尤里克側着身子,看着慕瑾的睡顏,雖然明知道有一堆公文需要他看,但就是挪動不了身子,就這樣一張臉似乎永遠也看不夠,因為懷孕,她臉上起了幾個小紅包,聽她說是上火,可是那幾個小包也很可愛,想伸手去摸一摸,又怕吵到她睡覺,他只能忍着不動,可是手心痒痒的,最後還是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小包上摸了摸。

慕瑾睡得很熟,他的動作又很輕,所以根本沒有感覺。

尤里克緊張地盯着她,見她沒有任何不適,鬆了一口氣,可是越是這樣,心跳越快,腹部突然一緊,慾念來得洶湧,根本忍不住。

因為懷孕,慕瑾的身子更加豐滿,胸前鼓鼓的,尤里克不禁吞了吞口水,心中忐忑,手不禁伸了過去。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那些日子,慕瑾不在身邊,他沒有再睡好一個安穩覺。

現在,聞着她身上愈發濃郁的氣味,尤里克幾乎失去了理智,但是,不能傷害她,不能傷害她。

尤里克不敢碰她,最後只能把目光放在她的手上,小心翼翼如珍寶一樣托起她的手,身下鼓囊,疼痛欲裂,當那隻手輕輕覆蓋上去,就像七月天的一陣涼風,讓尤里克由內到外渾身舒暢,整個人身子一顫,他沉淪慾海,不一會,帳中喘息聲響起......

慕瑾這一覺睡得異常疲倦,感覺自己在海中搖蕩,夢中,她的手緊緊地抓住桅杆,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被風雨捲走,她看了看自己手,觸感還挺真實的。

“安娜!”

珍妮走了進來:“王后,安娜已經早早出宮了,她說早去早回,讓你睡到自然醒,所以就沒打擾您。”

慕瑾點了點頭:“陛下什麼時候走的。”

“天亮了才離開。”

珍妮上前扶慕瑾去浴室梳洗:“皇后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很好啊。”慕瑾不明所以。

珍妮卻偷偷地笑了。

“笑什麼?”

珍妮只好附在慕瑾耳邊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這下,慕瑾真的是羞紅了臉,難怪覺得自己手有奇怪的感覺,不過轉念想了一下,尤里克是國王,他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甜膩,他心疼自己,自己也要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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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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