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開黃庭
一大清早,陳樂便起來行刀了,這陳樂的刀,並沒有什麼確實的意味,所以用練刀,有些勉強,只能說行刀,只是一味的揮刀收刀。
現如今的春雷在陳樂的手中,多是有些大材小用,這把刀之上,有太強烈的宋傾的味道,所以想要讓陳樂留下屬於自己的烙印,徹底的成為這把刀的主人,還需要很長很長的路要走,若是真有一日能夠與刀同情,能夠用出十二成的氣力,才算是大成。
陳樂已知,武者修行共有十二境。
十二境好比十二重樓,下三樓,實則為高樓夯基,未來登高,若是基礎不實,總有樓塌地陷的一日,實在馬虎不得。
前三境分別是圓根,正骨,脈通,統稱為早境,也稱之為勤境。
這一境界的武者,所做的事情,不過是修繕己身,以達到足夠化肉身為元氣熔爐的地步。
前三境,取了早字,自然是說,習武是越早開始越好,越早進入下一個境界越好。
又取了一個勤字,也說明了前三個境界,需要勤奮,將肉身打磨的越好,將來的成就自然也就越大。
大部分的武者,一生之中,不過都是徘徊在前三境之中。
十四歲的陳樂,實則已經占不到那個早字了,所以必須在勤字上面動腦筋。
甘鷹在前幾日傳了陳樂和嚴歡一個蓄氣的法門,叫做開黃庭。
卻是捷徑一條。
雖然陳樂不知道,這乃是最最上乘的修行法門。
便是放在第一等的大宗門裏面,也絕對是敝帚自珍的稀罕法門。
只是出身富貴的甘鷹,行事多看心情,便是千金散去,只要開心也是值得的。
開黃庭,便是一種極其霸道的蓄氣法門。
據傳,乃是龍虎山上一個採氣老道流傳下來的法門,法門的主旨是兼容並蓄。
只是凡事過猶不及,陳樂更是來者不拒,卻有些急功近利的感覺了。
遊走偏鋒,吃相難看。
只說幾日時間,陳樂總覺得心境煩躁,只能是靠着出刀收刀來壓制身體內流竄的氣機。
還有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卻是讓陳樂心中多了一口惡氣。
等着甘鷹起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潦草吃了些東西,三人一行出門閑逛。
“還記得昨日那個老秀才嗎?”早上出門閑逛的呂大壯帶來了一個極為驚人的消息。
“都說民不與官斗,那老秀才還以為自己是那縣令郎的老師傅呢,去了縣衙,卻要告縣令郎為官不仁,這不等於就是在菩薩殿裏罵菩薩嗎?”
甘鷹很有興趣的問道:“然後呢?”
呂大壯搖頭道:“然後,然後就是,昨天大半夜裏,老秀才的舌頭就短了半截。”
陳樂問道:“這事情,是縣令李鈞做的?”
呂大壯搖頭道:“誰知道呢?大半夜裏少了半截舌頭,以後啊,就可以閉上嘴了,聽衙署的人說啊,那老頭子喝了點酒,仗着自己是縣令老師的身份,在衙署前,敲了個吧時辰的鳴冤鼓,到了也沒有人敢接這一茬。”
“說了不敢說的話,就被割了半截舌頭,這真話以後還有誰敢說呢?”
甘鷹怒道:“這真是豈有此理了。”
陳樂想了想后說道:“這種道理真不好講,要不我們買點東西,去看一看那個老人家吧。”
就在此刻。
有個肥頭大耳的包袱客,卻是不偏不倚的撞在了甘鷹的身上,然後啊呀一聲,便是跌倒在了地上。
那客商站起身來,大聲咒罵道:“你這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撞我了,知曉我這包袱里裝着上好瓷器嗎?”
甘鷹捋了捋袖子,冷眼道:“你自己撞來,卻說我撞你,真是豈有此理。”
呂大壯勸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事情不能了。”那包袱客搖頭道:“我包裹里的瓷器估摸着因為這一跌要碎了,你們要走,就要賠我瓷器錢。”
說著,那人將那包裹打開,裏面確實是有好多的碎瓷片。
那人一把拽住了甘鷹大聲吼道:“你們看,這都是上好釉色的瓷器,去哪邊都要賣個十兩銀子,現在碎了,這瓷器的銀錢,你們要賠我。”
“你這人怎生這般賴皮,不是你撞的的我嗎?現在……”甘鷹便是缺了行走江湖的閱歷,但現如今,也能看出來,這人是訛上了自己。
那人賴皮至極的說道:“你空口白牙就說這事情的緣由在我,莫不是你家長輩沒教過你做人的道理嗎?我瓷器已經碎了,是鐵證如山的事情,要是不賠,你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且讓那青天大老爺來判一判,到底誰錯誰對。”
陳樂和呂大壯麵面相覷,倆人心中微涼,卻是知道這事情,又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這江湖之上,坑蒙拐騙的不少,只是看那甘鷹穿着富貴,估計萌生了從這個年輕人身上弄一些銀錢的想法。
甘鷹新生惱怒的說道:“你這人要是再敢胡言亂語的話,我將你這滿口黃牙都給你打碎了,我家長輩,也是你個死胖子能說的。”
“還要行兇?我就站在此地,且看你如何當場行兇。”那人就是一副潑皮模樣,順桿便是往上爬,一手拽住甘鷹的衣袖大聲的說道:“大家都來看看這個後生的嘴臉,碎了我的瓷器不肯賠償,還要當街對我行兇,都當吉豐沒有王法了嗎?”
“真是臭不要臉。”
甘鷹甩了袖子,卻是直接將那個胖子給甩將出去,轉身欲走。
“這樣走了,不是很好吧。”
這時候卻有兩個身穿衙役服飾的中年人攔住了甘鷹的前路。
“當著我們官家的面,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那是會給你家長輩丟臉呢。”
“兩位官爺,求給小人做主啊。”
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肥胖中年人,眉目間有些得逞之意的說道。
其一衙衛問道:“你且站起來,我問你,瓷器是什麼瓷器?”
“是官窯的青龍瓷。”
“那是好瓷器,便是最次等的也要十兩銀子呢,少年郎,我做一次居中客,只消你拿七兩銀錢賠償,此時就不需要鬧到官府衙門去了,你看如何?”
“若是你家長輩知道你因為此事進了大牢,估摸着該會着急呢,到時候這事情可不會比現在好辦。”
三人三言兩語,卻好似已經完全吃住了這個華服青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