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切水到渠成
外人只知齊錚作為鎮國將軍如何威武，行事雷厲風行。
是個讓心懷不軌之人看了都心裏打哆嗦的存在，可這樣一個人，垂眼看來，居然有如此委屈的讓溫心鈺心疼的時候。
兩人離得那樣近。
齊錚能聞到溫心鈺身上特殊的香味，不是其他姑娘身上胭脂水粉過於甜膩和特意的香氣，而是一點淡香。
像是盛夏之日站在池邊，風拂攜一池清香撲來，絲絲縷縷深入人肺腑。
溫心鈺捏着衣袖給齊錚擦拭額角的汗珠，齊錚卻趁機側首，在她手腕吻了吻。
溫心鈺縮回手。
齊錚卻將她攔腰抱起，朝着另一處院落走去。
庭院中點着燈籠，在無心無月的漆黑長夜中恍若星辰化身，照亮花圃間蜿蜒的小路，溫心鈺縮在齊錚懷裏，有些恍惚。
她拽着齊錚的衣襟，似是推拒，又似迎接。
那雙杏眼裏像是落滿了星辰碎片，齊錚被這雙眼睛看着，所有忍耐克制都在剎那間崩潰。
“溫心鈺……”
他喃喃着溫心鈺的全名，燙的溫心鈺心念一動，閉上了雙眼。
於是一切都水到渠成。
屋內春風宵色苦短。
被趕出來的丫鬟則失落絕望極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冷凝房內，一進屋跪在地上，徹底支撐不知的大哭起來。
等待消息的冷凝和楚可欣皺了皺眉。
楚可欣不耐地道“讓你的人好好說話，哭什麼哭”
冷凝瞥她一眼，還是起身走到丫鬟身邊，輕柔的拍着她的肩膀。
“到底發生了什麼？”
落在肩上的力度是那麼柔和，那丫鬟卻打了顫，恐懼的止住了眼淚，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楚可欣在一旁聽着，發覺冷凝所謂的手段便是在酒中下藥，心中大失所望，“原來你的手段便是這個，也難怪會失敗。”
這法子她也用過，次次失敗，險些徹底被驅逐出將軍府。
冷凝微微一笑，“你且看着瞧，我可不是想要借下藥便扳倒溫心鈺，后招還在後面。”
楚可欣懶懶的應了一聲，心裏沒抱着希望，覺得冷凝也不過如此，和自己比起來也沒好到那去。
漫漫長夜在楚可欣二人看起來過於難熬，在溫心鈺二人那裏卻又過於短暫。
日上枝頭。
薄光被菱格的窗欞切割成光斑，錯落的照在溫心鈺面頰上，她才疏懶的睜開眼睛，緩緩坐起來。
長發從光潔圓潤的肩膀滑落，腰肢上搭着的手臂收緊了些，溫心鈺回頭看身後的仍閉着眼的齊錚。
“再不起來，連午飯都要錯過了。”
一夜溫存后，說出的話都帶了嬌嗲的意味，落在耳中酥酥痒痒的，齊錚睜開眼，漆黑的眼眸被日光照出一圈淡藍的光暈。
不知又待了多久，兩人這才起床洗漱，溫心鈺換上淡紫的小襖，挽發時琵琶袖滑落下來，露出一截細白的皓腕。
齊錚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簪子，替她擺弄了個簡單的髮型。
溫心鈺驚奇的看他，“你居然還會這個？”
“我見過你挽發，看一眼便知道該如何做了。”齊錚隨口道，他衣衫整潔，長發卻披垂着等待溫心鈺替他束髮。
溫心鈺拿了檀木底座的冠替他束上，將從垂下的綴着東珠的長絛整理了一下，轉到他面前細細打量。
見十分妥帖，便把眉筆遞給齊錚，捧着臉湊近了對方，“諾，幫我畫眉吧。”
齊錚看她甚是可愛的模樣，在戰場中朝廷磨礪成堅冰的心也融化了，持着眉筆幫溫心鈺畫眉。
畫眉不比挽發，要難上許多，齊錚畫的認真，溫心鈺卻暗暗發笑，等他畫完了拿了鏡子端詳。
兩人正享受與彼此相處的時光，卻偏有不識趣的人前來敲門。
開門一見，來人正是眉眼楚楚的冷凝，她身邊還跟着一個一直在低聲啜泣，昨晚和侍衛做了事的丫鬟。
冷凝拉着她幾步走到齊錚面前跪下，凄楚地道。
“我喝的葯都是夫人過問的，昨日送來的葯我因為自覺身體好的差不多了，便擱置下來，但我這丫鬟從小是個命苦的，見不得浪費喝下了。”
“我歇息了，她卻被人迷迷瞪瞪的帶走了，再清醒過來便失去了貞潔”
冷凝眼淚滾落，“我心疼我這替我擋了算計的丫鬟，求將軍替我和她做主啊！”
齊錚凝眉，被攪了興緻他不悅歸不悅。
可昨晚的事情的確需要調查，更何況其中牽扯到了溫心鈺，當即不再耽擱，把昨日送葯的丫鬟找了出來。
那丫鬟是溫心鈺手下的人，平日溫心鈺用的還算順手，被齊錚的人帶來后，二話不說的跪下，頭磕的砰砰響，不用逼問便全招了。
“是夫人指示我做的她看不慣冷姑娘，我們做下人也命苦，對這種缺德事也只能照辦”
她一句話，把鍋全甩給溫心鈺了。
“還未問你，你便什麼都說出來了。”齊錚臉色莫名，“指認主子沒有半點猶豫害怕，空口說白話也無半點證據。”
他嗤笑一聲，揮手讓人把她拉下去。
“污衊主子，丈責五十，趕出府。”
冷凝原本見丫鬟認罪時的滿心得意瞬間清空。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齊錚，簡直想質問對方，連溫心鈺手下的丫鬟認罪了，都叫做空口說白話的話，那要如何才能算證據。
但她被齊錚輕飄飄的一瞥，便低下了頭，不敢造次。
齊錚道“你們先下去，這事我會查的。”
便打發了他們。
人一走，屋內又恢復了安靜。
溫心鈺長嘆一聲，臉上沒有被指證的慌張，也無半點要解釋的意思，那張精緻的面容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靜。
“你也懷疑我嗎？”溫心鈺問道，目光不躲不避的看着齊錚。
齊錚苦笑搖頭，望向溫心鈺的眼裏盛滿了疼惜。
“我怎麼會懷疑你，我只怪我自己，送給你的人里居然混了個這麼品性敗壞的人，我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