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己看吧
徐家府邸之內,徐浚亭百無聊賴的躺在藤椅上,看着下人們從外邊兒搬進來的一件又一件珍奇古玩,忍不住咋舌感慨了一句:“有錢真爽!”
最近幾天,徐浚亭一直都和丁知府混在一起,二人一起陪同着伺候那位京城來的大宦官童貫。
兒子在那邊遊山玩水好不開心,可憐的徐御翔卻是召集了手下所有的人,高價收購江寧城內所有珍奇古玩。
尤其是當徐御翔在得知這些東西都是要進貢給當今聖上的時候,他幹活的時候爆發出了比當年白手起家更要澎湃的熱情。
要知道,徐御翔的生意幾步遍佈了整個江寧,這樣的大型商賈一旦全力以赴做一件事情,那是非常可怕的是一件事情。
“少爺,當今聖上為什麼要這些東西呀?也不是很好看嘛……”
丫鬟慧兒站在徐浚亭的身邊,滿臉幽怨的抱怨着。
徐浚亭沒心情搭理她,只是滿臉痴傻的看看整齊擺放在院子裏的那些個寶貝。
這些可不僅僅是古玩字畫那麼簡單,可是關繫着徐浚亭將來的仕途。
慧兒見自家少爺看的這麼入神,都沒時間搭理自己,小嘴一噘滿臉的委屈。
前些天的時候,她在收拾少爺衣物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那塊和田玉了。
雖說徐浚亭向來不在乎這些身外物,但那畢竟是一大筆錢買來的,身價比自己這個活人還要高很多倍呢!
就在慧兒還在考慮着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徐家的一名下人忽然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大聲喊道:“少……少爺不好了,門口來了一堆衙門捕快,看樣子……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衙門捕快是幹什麼的?抓人啊!
雖說徐浚亭近幾天和丁知府來往頻繁,徐家上下對於官府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像今天這樣,衙門捕快直接上門的,這還是頭一遭!
徐浚亭聞言一愣,雖說有些疑惑不解,但還是迅速起身說道:“把他們帶到客廳,我稍後就去,記得好生招待,萬萬不可怠慢。”
下人趕忙去辦,而慧兒則是一臉激動的問了一句:“少爺,你說那些捕快是不是來幫我們抓偷了和田玉的小偷的?”
徐浚亭無奈一笑,捏了捏慧兒的髮髻說道:“你別鬧,少爺我要去辦正事兒了。”
見自家少爺邁步就要離開,慧兒氣的直跺腳,小聲嘀咕了一句:“少爺別不信,那些捕快肯定是要幫忙抓小偷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趕忙跟在自家少爺身後。
客廳內只有兩名捕快裝束的男人站在那裏,並沒有落座,顯得有些拘謹。
按照常理來說,官家的捕快絕不至於對商賈人家如此恭敬,可風水輪流轉啊!
現如今,全江寧的人都知道,徐家人今時不同往日,徐浚亭高中州試狀元,入朝為官指日可待,而且這位狀元郎還和丁知府關係莫逆,就算是給這些捕快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這兒造次。
見到徐浚亭到來,兩名捕快趕忙轉頭抱拳道:“徐公子。”
徐浚亭笑着招呼二人坐下,話裏有話的問了一句:“兩位捕快大人,不知道造訪寒舍所為何事?”
有下人送來上好的茶水,兩位捕快喝着茶水與徐浚亭閑聊,不由得對面前這位年輕人更加恭敬了幾分。
“徐公子,我和李兄弟在當鋪抓到了幾名賊子,竟然要把一塊上好的和田玉當掉。
我們兄弟二人認出了那塊和田玉是徐公子你隨身佩戴的物件,這才趕忙抓了那賊子去衙門。”
說到這裏,他起身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徐浚亭:“許公子請看,這玉石是不是你前些日子丟失的物件。”
聽聞兩位捕快這麼說,跟着前來的丫鬟慧兒頓時歡呼起來,看向徐浚亭的眼神滿是邀功意味,結果卻惹來了徐浚亭的一記白眼。
見到捕快手中的那塊和田玉,慧兒好了傷疤忘了疼,搶先一步上前拿在了手中細細端詳。
“沒錯,這就是我們家少爺的東西!”
徐浚亭無奈的搖頭苦笑一聲,對那兩位捕快歉意說道:“我家丫鬟不知禮數,讓兩位捕快大人見笑了。”
兩名捕快抱歉一笑,並沒有糾結這件事,直截了當的說道:“既然東西是徐公子的,還請徐公子挪步,去衙門指認那賊子!”
……
江寧衙門牢獄之中,一名身着華麗的男子蹲在角落裏,正是前幾日在龍王廟中胡吃海塞的一人。
只不過,此時的他遍體鱗傷狼狽至極,顯然在這之間遭受過了毒打。
牢獄之中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腐臭味道,幾名身着官差服飾的滿臉橫肉男子正坐在那裏閑聊。
其中一人抬起手中鞭子指了指那牢獄之中的男子,冷笑着說了一句:“看樣子,這廝是慣犯了,身上肯定還藏着許多事兒。
待我緩口氣,待會兒定要他把所有的事兒都吐露出來!”
被丟在牢獄之中的男子的確如那衙役所說,除了盜竊一事之外,他還有着更多的罪名。
他之所以一直扛到現在不說,並不是因為他多麼的講究兄弟義氣,而是因為他們所犯下的那些個罪責太過天理難容,一旦說給官家聽,到時候必然是秋後問斬的下場。
沒辦法,為了能夠活下去,他只能咬緊牙關死命挨着那一輪輪彷彿無休止的毒打。
若是一般的盜竊罪則,那些個官府衙役頂多是把他關押起來,可偏偏這賊子不長眼,偷東西偷到了江寧第一商賈徐御翔獨子身上了,這些衙役哪兒敢不上心?
另外一名衙役斜眼瞥了那賊子一眼,獰笑一聲說道:“不說?咱們有的是辦法折磨他!”
喝了一大碗酒水之後,幾名衙役起身再次把那賊子提了出來,綁在架子上開始新一輪的鞭打。
陰暗潮濕的牢獄之中,頓時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
終究是肉體凡胎,哪兒能經得住幾名衙役連番的鞭撻。
“我說,我都說,別打了!”
衙役拿開即將要烙印在那賊子胸口上的滾燙烙鐵,獰笑着說道:“趕緊的!”
“我們幾人乾的是販賣人口的勾當,先是去外地拐騙孩童,喂他們吃下了葯的糖果。
把這些孩童帶到咱們江寧之後,若是有女童姿色尚可,等她們長大一些,我們便直接賣給窯子,賣不出去的直接打成殘廢,讓她們上街乞討為生,賺來的銀錢足以供我們幾人吃喝玩樂……”
“蠻撮鳥!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怎的就能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一名衙役氣的雙眼通紅,直接奪過同伴手中的通紅烙鐵烙印在了那賊子的胸口。
高溫灼燒着肌膚髮出呲呲的聲響,一股焦灼難聞的味道瞬間瀰漫開來。
“呔,其他罪行還不速速招來!”
賊子受不得那嚴酷刑法,把自己和同伴統統招供了出來。
“我們拐來的大多是四五歲的男童,打小便刺穿喉嚨,使其無法言語,隨後丟進滾燙的開水之中,趁着皮開肉綻的功夫,我們便把新鮮剝離下來的牲畜皮毛覆在其上。
這樣一來,任憑是孩童的親生爹娘來了,怕也沒辦法認出這是自己的孩子。
到時候我們再教這些孩子一些雜耍的本事,帶着他們四處賣藝賺錢……”
“大膽賊子,你竟然……”
縱然是見過了窮凶極惡歹人的牢獄衙役,聽到這裏也是氣的雙眼通紅渾身顫抖。
另外一人與他耳語幾句,隨後便快步離開了這裏。
再說徐浚亭,出了自家府邸之後便來到了本地衙門的後堂之內等候,牢獄之中的事情很快就由衙役傳到了這裏。
徐浚亭抬頭看了一眼那手拿刑書的捕快,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催促道:“捕快大人,不是說要讓我指認那賊子嗎?”
那名捕快低頭看着手中已經畫了押的刑書,面色有些難看。
遲疑再三,他還是把刑書遞給了徐浚亭:“這事兒……徐公子,還是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