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看我的

在這樣晴朗的夜裏行走並不會覺得特別的黑，因為表面光滑異常的雪殼子就像一面鏡子一樣在反光。

昆彌力現在渾身是勁，他坐在小雪橇的前面驅趕着拉雪橇的狼。圖木克們世代口口相傳的驅狼的號令沒人能聽得懂，但那些狼卻聽懂了。在圖木克的驅使下，那十隻健壯的狼步調出奇的一致。狼爪齊刷刷的踏在雪地上又齊刷刷抬起，拖拽着兩個人乘坐的小雪橇就像順流而下的輕舟般在雪面上飛快的滑行。

有薩摩哈領路就絕對不用擔心會衝進雪窩子裏，昆彌力只需緊緊盯着薩摩哈那條雪白的大尾巴就可以確定路線。

薩摩哈會不時地發出嗚嗚聲，這是在和小白交流，但昆彌力竟讓能夠聽懂某些嗚嗚聲的意思。

昆彌力：“我的可汗，天狼說雪窩子裏有人馬的屍體。”

小白嗯了一聲說到：“下了腦包聽我指揮。”

昆彌力：“嗷。”

此時，系統已經運轉起來。

西億歐：“各子系統進入全速運轉狀態，各系統回復。”

阿一：“瞬譯瞬傳就位，一切正常。”

西億歐：“阿一直接聽命於小白，授予你完全自主權限。”

二子：“有限背包就位，一切正常。”

西億歐：“命你接受小白管轄，授予你自主權限，在緊急情況下可不經請示自行處置。”

三三：“健康維護就位，運轉正常。”

西億歐：“你歸我直管，將傷害修復速度指標調至本級別最高，機體抗損傷能力調至本級別最高。”

三三：“調整完畢，運轉正常。”

小四：“監測預警全功能開啟，範圍靈敏度本級別最高。”

戰五：“無敵戰神本級別各項功能開啟，本級別最高。”

西億歐：“小四、戰五，授予你倆自由處置權限，聽命於小白。”

心心：“還有我呢，我幹啥呀？”

西億歐：“你我和三三一起做應急準備。”

心心：“哦。”

西億歐：“小白，系統控制權已經移交給你，你可以自由使用。”

小白：“二子！”

二子：“老大，那些屍體上的裝備都收回來啦，剩下的找個地方扔了吧。”

小白：“不着急的，等找個合適地方。小四！”

小四：“老大，叫小薩上來吧，它在前面跑會對我造成干擾的，它太亮啦。”

小白：“嗷嗚~~~~”

跑在最前面的薩摩哈突然縱身，在空中完成轉身後落地，隨後接連幾個縱躍跳到小白身後，薩摩哈的兩隻前爪搭在小白的雙肩上，狼頭擱在小白的腦袋上。

昆彌力：“瑪哈嘎拉本森包！哦遁突！”

唰！小雪橇的速度再次加快，小雪橇風馳電掣般腦包，來到了茫茫雪原之上。

昆彌力感覺到一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剎那之間，他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和小白建立了某種聯繫。小白的胳膊稍微一動，昆彌力就會立刻做出相應的反應，小雪橇在雪原上時而轉彎時而直行，時而衝上雪堆時而沖向平坦之地，那速度是越來越快。

小四：“老大，四點鐘方向，距離八十里左右有一片大型軍營。”

小白：“昆彌力說的沒錯，金狼附離設已經察覺賀若懷安沒有追殺，已經向腦包靠攏了。小四規劃路線，我們從軍營後面摸過去。”

小四：“規劃完畢，指令發出。”

小白右手一按昆彌力的右肩，昆彌力一抖韁繩，小雪橇猛地向右側轉向。小雪橇在平坦的雪原上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後面揚起的雪沫子竟然有半人高。

西億歐：“小白，不要一味加速，現在保持勻速前進，保存雪橇狼的體力。”

小白：“明白。”

小白拍拍昆彌力的肩膀，昆彌力拽了拽韁繩，小雪橇的速度有所減緩隨後保持這個速度向前飛奔。

午夜時分，金狼附離的軍營一片寂靜，各處營帳內早已經是鼾聲一片，戰馬們披着氈子擠在一起取暖。由於是臨時搭建的營寨，沒有那麼多的材料搭建馬廄，就連大軍宿營時應該設立的柵欄、哨嘍都沒有，只有十人一組的巡邏兵來回巡視。也就是說，金狼附離的大營其實就是擠在一起的帳篷群。

在帳篷群中央有一座金頂氈包，這氈包雖然是金頂的單體量要比正規的大可汗穹廬小了很多，這種金頂氈包是在大可汗臨時出行時使用的為的就是方便。

金頂氈包內，金狼附離設正就着火盆子烤羊腿喝酒。這位附離設年約四十鬍子花白，他的臉上除了歲月留下的痕迹之外，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疤。由此可見，這位附離設絕對是個驍勇善戰的勇士。

一個突厥斥候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斥候：“設，我們回來了。”

附離設：“發現啥了？”

斥候：“啥也沒有，狐狼那邊根本就沒追兵。”

附離設：“嗯。這是第幾天了？”

斥候：“這是第十五天了，狐狼要想追我們，早就應該追上了。”

附離設：“明天就去腦包接大可汗，這會兒江小白應該給大可汗把口子縫好了。告訴兄弟們咬咬牙，最遲後天我們就能到白馬部，到了那就有吃有喝有女人了。”

斥候：“設，出去六個斥候，就回來三個。”

附離設：“怕是踩進雪窩子了，這當口狐狼不追咱們草原上不會有其他人的。”

斥候：“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下一波斥候還派不派？”

附離設：“不派了，沒必要讓兄弟們送死，歇了吧。來，陪我喝酒。”

“嗷。”

斥候高興地接過酒碗一口喝乾隨後抓起烤的焦黃的羊腿啃了起來。本應不間斷的巡視大營周圍十里範圍的突厥斥候，全都躲進氈包呼呼大睡。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氣溫降到哈氣成冰的地步，就連那些巡邏的金狼附離也都躲進了氈包里。此時，一架小雪橇慢慢的靠近了不設防的突厥營地，。

小四：“檢測完畢，突厥大營共計活人兩千九百二十五人，戰馬三千五百匹，物資若干。老大這買賣不錯哇。”

二子：“三千五百匹馬呀，好大一筆錢啊，可惜不能裝進背包系統來。”

小白：“三千五百匹馬呀，看着就眼饞。可是白馬部養不了這麼多的馬，一下子都變成凍肉實在是捨不得。怎麼辦呢？”

戰五：“找個人替你養着唄。”

小白：“好主意，哈哈哈。二子，幹活了！”

昆彌力從雪橇上摔了下去，在雪地上砸出了一個人型雪坑。雪橇不大，離地面也不高，昆彌力摔這一下屁事沒有。要說那雪橇也沒動昆彌力咋會摔下去呢，因為他看到了神跡。

昆彌力看見小白衝著突厥軍營一指，偌大軍營眨眼就消失了。所有的突厥兵、雪橇、氈包，也包括那頂金頂氈包全都消失不見，剛才還是軍營的地方只剩下一大群馬，馬群呼出的熱氣驚人形成了一片雲霧。

昆彌力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詭異的一幕，這一幕嚇得他忘了呼吸，結果被憋得頭暈腦脹從雪橇上栽了下去。

昆彌力張大嘴巴狠命的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之後這才清醒過來，他緩緩坐起身子，卻見小白的手就在眼前。

小白：“咋就掉下去了呢，是不是累了？”

昆彌力碰都不敢碰小白一下，他跪在雪地里右手按在胸口上，左手指着天空說到：“我的可汗，昆彌力向天狼神發誓，今生今世永不背叛可汗，永遠做可汗的奴僕。”

小白明白了，這是被剛才的神跡嚇壞了，被嚇得宣誓效忠了。雖然說出於畏懼的成分較多，但也算是好事。

忠誠是人類最高尚的品質之一，正因為如此也是彌足珍貴。因為忠誠不容易得到，也需要時間檢驗，更主要的是有忠誠就會有背叛，所以想得到一個人的永遠的忠誠幾乎是一種妄想。所以，很多人退而求其次，既然忠誠難求，那就用畏懼代替忠誠吧。雖說以強勢壓服別人會被正人君子看不起，但在很多情況下卻是很有效的手段。比如現在，畢竟昆彌力才來了一天，忠誠度還有待考驗，所以說讓他心中有畏懼是一件好事。

小白：“昆彌力，我的圖木克，趕緊上雪橇，我們要把這群馬趕到定襄城去。”

昆彌力：“為啥不趕回咱們的營地，這麼多馬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有這麼多馬的部族絕對是個大部族了。”

小白：“我也想留着，可不行啊。一是養不起，二是這些馬太扎手，都是有主的，明白？”

昆彌力：“可草原上的規矩是，誰搶到手就是誰的。”

小白：“你不懂，這裏面的事兒太大。咱們也不是不要這些馬，咱們讓賀若懷安替咱們養着。這樣的好處是咱們不用費草料，將來用別的東西跟他換。比如，那種摺疊凳子，我打算一個凳子換兩匹馬。你別驚訝，這馬本來就是咱們的，讓賀若懷安替咱們養着是看得起他，用摺疊凳更他換已經給足他面子了，換別人我連個謝字都不說。做人吶，就得這麼大氣。最主要的是萬一這些馬的主人找來，咱得讓賀若懷安替咱們背黑鍋呀，所以呀給他些凳子好讓他開開心心的替咱們扛事兒。”

昆彌力看着小白的手說：“這些馬的主人被可汗一指就沒影了，誰還能找這些馬呢？”

小白：“哎呀，如此深奧的問題一時半會兒說不明白。你說，我要怎樣才能把這些馬趕到定襄去。”

昆彌力：“它們都睡覺呢不能叫喚，受驚的馬群很恐怖的，我們會被踩成爛泥的。除非。”

小白：“除非什麼？”

昆彌力：“除非讓他們自己跟着走。還有，從這到定襄至少十天的路程中間還得喂馬，我們沒有馬料只能讓馬兒刨開積雪吃草，那就更慢了。”

小白：“要是讓狼在後面追它們呢？”

昆彌力：“會把馬群驚了的。”

小白：“驚就驚了吧，讓它們自己跑到定襄去也挺好。”

昆彌力：“會有損失的。”

小白：“可以承受，必須這樣做。”

昆彌力：“我的可汗，我沒這本事。”

小白：“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