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想要什麼

第68章 你想要什麼

河對岸大營營門處,一桿黑色白鹿旗迎風飄擺,在白鹿旗的旁邊是一桿狼頭纛,這桿狼頭纛的規格和小白那桿是一樣的,這是突厥大可汗頡利賜給他的大可敦義成公主的。

常言道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今的義成公主年方四十正是虎狼之年。而頡利卻已經年近五十老態龍鍾,再加上這幾年突厥各部以及屬國紛爭不斷,頡利已經感到身心疲憊力不從心,對男女之事早就沒了興緻。但此時又不能冷落了義成公主,不能讓大可敦所屬各部再生事端,所以頡利可汗就在其他方面進行彌補。這就造成了大可敦部和定襄隋王楊政道一方勢力漸漸做大的局面,也讓賀若懷安能夠藉此機會不斷吞併弱小部族擴大領地,並壟斷了中原和草原的一切商貿從而掐住了草原的經濟命脈。

經過十多年謀划,定襄已經成為草原上的一座雄城,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兵營和巨大的商貿物資集散地,同時還是突厥最大的工廠。這裏能夠出產草原各部所需要的包括武器鎧甲在內所有器具,定襄實際上已經是突厥的經濟貿易中心,也具備了成為一個國家的都城所應該具備的所有條件。

到這個時候,隱忍了十幾年的賀若懷安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十幾年了,每當賀若懷安看見義成公主身穿盛裝走進頡利的金頂穹廬之內的時候,他的心就疼的如同針扎,他心中的恨意就越發的濃烈。

仰人鼻息的日子對於賀若懷安而言,就像是快要渴死的人手裏只有毒液沒有水一樣,為了活下去明知是毒可也得喝。

這毒液就是賀若懷安心頭的仇恨和恥辱,賀若懷安已經被這毒液折磨的快要發瘋了。為了讓自己舒服些,賀若懷安一次次的通過義成公主和梁師都攛掇頡利劫掠大唐,他心中的仇恨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發泄。

突厥一次次的殺進中原,中原一次次的燃起烽火,不論是突厥還是大唐都在消耗着各自的國力。而賀若懷安則像一隻蟄伏的毒蛇,他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等着把他的獠牙刺進所有讓他仇恨的人的胸膛的時機。

賀若懷安已經預感到這個時機已經越來越近了,可就在這時候卻來了個江小白。按照賀若懷安以前的性子,會直接對江小白下死手,但自打和江小白見過面之後,賀若懷安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把江小白收為己用甚至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的想法佔據了上風。

此時,賀若懷安騎在馬背上遙望白馬部營寨,當他看到廚子策馬返回白馬部之後,他問廉子卿:“江小白的信使怎麼說?”

廉子卿:“江小白說要沐浴更衣,叫咱們等着。”

賀若懷安:“哈哈哈。少年人啊就是容易被激怒,幾具賤奴的屍體就讓他怒火衝天起了跟老夫攀比的心思,這是好事啊,好事。”

廉子卿:“少年人都把臉面看的比命大,這叫本末倒置。臉面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出來的。為了臉面丟了江山社稷和卿卿性命的大有人在,項羽就是其中之一。即便百戰百勝,英雄蓋世又如何,最終也逃不過自刎烏江的下場。而且是敗在他最看不起的劉邦和忍了胯下之辱的韓信手中,所有的蓋世之功最終成就了別家聲名,何苦來哉。”

賀若懷安:“子卿莫要旁敲側擊,老夫已經不是白馬少年郎了。”

廉子卿:“可你的心卻是。”

賀若懷安:“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想當項羽也當不了漢高祖,我只做韓信就好。”

廉子卿:“這個江小白真磨蹭,難道他在塗脂抹粉嗎?”

賀若懷安:“傳令,準備酒宴。”

別說廉子卿等的着急就連色爺、戒色他們都等得着急。江小白說是要沐浴更衣那只是這麼一說,這臨時營地可沒有牙庭那條件,也不可能做到隨時有熱水使。按照小白一貫的做派,眾人都以為最多一刻鐘的功夫小白就會出來,可這都到了午時了氈帳內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眾人都不免有些疑惑。

色爺:“戒色,咱們離開牙庭的時候夫人可是給郎君帶了衣物。”

戒色:“帶了,就是平常穿的那幾件袍子還有紫貂皮大氅,別的也沒啥了。”

色爺:“那怎麼這麼久還沒換完?”

戒色:“貧僧進去瞅瞅。”

色爺:“快去快去,賀若懷安虎視眈眈,拖延反而顯得咱們心虛。”

戒色答應一聲走進氈帳,他的雙眼剛剛適應氈帳內的昏暗,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

只見江小白正費勁巴拉的扣着紐襻,他嘴裏叼着一根鑲金嵌玉華麗異常的腰帶,很顯然小白的兩手忙不過來只好把這條玉帶叼在嘴上。

再看小白穿的這身着實吸人眼球,只見小白身穿赤黃色錦袍,錦袍上用金線綉着大團龍花紋華美而精緻。他頭戴烏紗翼善冠足蹬,烏青六合靴,整個人往那一站顯得是那麼的耀眼奪目。

小白:“戒色快來幫忙。”

小白一張嘴他嘴裏叼着的那根玉帶掉在了地上,戒色撿起遇到數了數上面鑲着的羊脂玉片,不多不少正好九塊。

戒色:“九環帶,六合靴,翼善冠,團龍袍。你還真敢穿啊,貧僧是不是要對你三拜九叩山呼萬歲呀?”

小白:“啥?你啥意思,難道我穿錯了?穿錯了沒關係呀,那邊還有幾套呢,你幫我挑一套來。這袍子夠華麗夠好看,就是穿着費勁。”

戒色再看看小白身後,發現這樣的常服竟還有兩套,一套大紅色的一套黑色的,但無一列外全是大團龍紋飾。

戒色:“色爺您進來瞅瞅吧,郎君這身實在沒法見人。”

“不就換身衣服嗎,咋就整的這麼麻煩呢!年輕人辦事就是不牢靠。我的天吶!”

急吼吼衝進大帳內的色爺一眼看到小白就驚叫一聲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小白扶起色爺問到:“您老是被我的帥驚艷到了嗎?”

色爺:“這這,這是哪來的。”

小白:“看您老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是不是闖禍了?有啥您就直說,別問我是哪來的。”

色爺手握劍柄直視小白良久之後才鬆手。

色爺:“老漢知道你死過一回忘了很多事,可該穿啥不該穿啥你總該記得吧?你這身是皇帝穿的常服,花紋上的五爪金龍你看不見啊!若在中原你敢穿這身,早就被誅九族了,快脫下來!”

小白一把將袍子從身上拽下來扔在地上。

“哼!就知道這麼好看的衣裳不是給我這麼帥的人穿的,能穿着團龍袍的不是老頭子就是大胖子。您老別兜圈子,您直說我能穿啥?”

色爺:“白的黑的、青的綠的,沒花紋的袍子就成。”

唰,一件素白袍子出現在色爺眼前,色爺七手八腳幫着小白穿好。抬頭看見小白頭上戴着的翼善冠,色爺嘴裏一邊說著大逆不道一邊趕緊把翼善冠摘下扔在一邊。

小白從戒色手中拿過玉帶就要圍上,卻被色爺劈手奪去。

色爺:“九五之尊九五之尊,數數這上面的玉板有幾塊!換條普通牛皮帶就好,把靴子也換了。”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身穿素白錦袍,披着自貂皮大氅啥冠都沒戴的江小白在色爺和戒色的簇擁下邁着四方步走出了大帳。

小白:“咳咳。怨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呢,別的不說就憑那身龍袍就夠威風的了。這白袍子跟那龍袍一比簡直就跟孝服一樣嘛。這回肯定被賀若懷安比下去了。”

色爺:“誰都想當皇帝,可卻不是誰都能當得上的。想穿那身龍袍你得有那個命才行,沒那個命穿上就是死。記住啊,以後凡是帶着龍紋的衣服都不能穿,別說穿家中一件都不準有,記住沒?”

小白:“您老別這麼狠獃獃的,我這不也是為了壓制住賀若懷安的囂張氣焰嘛,咱沒人家財大氣粗心狠手黑,但氣勢上不能比他差呀。要不我換上鎧甲咋樣,我好像有一套明晃晃的金色鎧甲還配着大紅披風威風極了,只是只是。”

色爺:“只是帶着龍紋對吧?郎君啊,你是不是把陛下的內庫給劫了呀。”

小白:“我哪有那膽子,你通常都是皇后和妃子們做的事,再說我也沒去過皇宮啊。應該是城隍廟地宮裏的,嗯,一定是的。”

色爺:“此事就咱們仨知道,不可外傳啊,傳出去了你有天大的功勞也頂不過謀逆造反的罪名。”

小白:“今後真得小心了,別因為穿錯衣服丟了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吹號,告訴賀若懷安,江小白前來拜訪。”

嘟嘟嘟嘟!

號角聲響起,賀若懷安嘿嘿一笑對廉子卿說到:“看見沒,江小白一身白衣而來,這說明他知道自己不該動怒也不該跟我攀比,此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定力當真了得。”

廉子卿:“嗯。我對此子也有些興趣了。”

賀若懷安和廉子卿催馬踩着地毯來到冰河中間,小白帶着色爺和戒色催馬來到冰上,雙方間隔十步停了下來。

小白拱手說到:“江小白見過僕射,雪深路滑小白未能如期而至,還望僕射多多海涵。既然是小白有錯在先,為表示歉意,之前與僕射約定的一百二十車物資小白只取一百便好。”

賀若懷安:“你剛來草原,對草原風物還不熟悉,耽誤行程不能全怪你。區區幾車物資老夫還未放在眼裏,原定多少就是多少。”

小白:“僕射大度,小白感激不盡。現有一事告知僕射,楊善經自願留在白馬部,並非小白強迫。僕射若是不信,有他家管家楊富貴在此作證。來人,請楊管家前來。”

楊富貴催馬來到賀若懷安近前行禮之後說到:“老奴稟告僕射,我家少主和白馬孟和汗打賭輸了,自願留在白馬部放馬。白馬孟和汗待少主為上賓,衣食住行樣樣安排妥當,煩請僕射回稟大可敦不必牽挂。”

賀若:“你也不打算跟某家回定襄嗎?”

楊富貴:“僕射,老奴離不開少主,您就讓老奴伺候少主去吧。”

賀若:“你忠心可嘉,某甚為感動。既然你願意跟着善經,某就如了你的心愿吧,大可敦那裏某家去說。”

楊富貴:“謝僕射。”

賀若:“善經和江小白打得什麼賭?”

楊善經:“白馬孟和汗問少主如何雪地行車,少主便和可汗打賭,少主讓可汗自己想辦法,若可汗想出來少主就留在白馬部,結果可汗贏了。”

廉子卿:“不知白馬孟和汗是用什麼拖動雪車的。”

楊富貴:“回先生,可汗用的是狼。”

賀若:“就是上次見到的那隻白狼嗎?”

小白:“你竟然知道我養的是只狼?”

賀若:“呵呵,久居草原,自然認得。不過咱們原定是用物資交換楊善經,既然他打賭輸了留在你那,那你就得用其他東西和老夫交換了。”

小白:“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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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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