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請恢復良民身份

“哇……”在聽到一連串的賞賜下來，此時整個榮禧堂，幾百個的家僕們都是沸騰起來。一時間，那是一個個都是滿臉羨慕，妒忌的雙眼發紅，畢竟不說那重金一千兩，就說那麼多的絲綢，蜀錦，還有文房四寶，以及一座二進的宅子，而這些東西都少說了有幾千兩的銀子啊，所以這個獎賞，實在是有一些超乎大家的想像了。

但本質上，其實這一次賈政故意重賞葉三，除了葉三確實是立下了大功必須賞外，畢竟他家兒子寶玉的命，不值這些錢嗎？另外，他也有給外面的家僕們，樹立一個榜樣，他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在告訴大家，你們以後安心的為榮國府當差效死，不論你們到時有什麼功勞，榮國府都絕對不會忘記你們的。

當然了，能夠看到這一層意思的人，並不多。卻是此時，一個個家僕們，大家都是滿懷妒忌到雙眼通紅的看着葉三。這會兒大家都被那巨大的好處，給迷花了眼。

同時，對於賈政的賞賜，那邊的賈母點點頭，她對於這賞賜是沒有意見的。因為她的寶玉是無價的。

倒是賈赦，王夫人肉痛不已，差不多一萬兩啊。

不過王夫人想想自己的寶貝兒子，隨即這一萬兩，又不是很痛了。

一萬兩。此時李紈雙眼垂下，沒有多少表情。

一時間，賈政的賞賜一出，那是引得人心各異，眾生百態。但這時，大家目光都是看着葉三，現在他才是主角。大家就等着他謝恩了。

可大家萬萬沒有想到，只見那邊的葉三他愣了一下，然後是身影後退幾步，隨即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中，他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語氣堅定的說道：“請老祖宗，大老爺，二老爺恕罪，小的實在不敢當，不敢接受二老爺的如此重賞。”

“呃……”剎那間，當聽到葉三的話時，此時在場的家僕們，大家都是一陣震驚，他們沒有聽錯吧，他拒絕，拒絕了。。

另一邊，這時高座上面的賈母她眉頭一皺，臉上也是錯愕了一下。不過在轉瞬間，人老成精的她，就聽出了葉三話中有話，他要麼是另有所求，要麼就是貪心不足了。

想到這裏，這讓賈母心裏有一些的不悅了，不過她剛才把葉家的功勞，當著大家的面，說的那麼透徹，所以現在，她不管是看在他葉家幾代人的面上，還是看在今天葉三救了寶玉的命份上，又或者是為了面子，她這會兒都會讓葉三把話說清楚的，順便看一看這小子的真正人品。

“葉三啊，你們葉家祖孫幾代人為榮國府效力這些年，不但有功勞，也有苦勞，而這一些，我們一直都看在眼裏，所以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老太婆，能夠答應的，都會答應你。”賈母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聽到這話，此時不但是賈政，賈赦，王夫人他們一群人明白了，同時賈母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自然這會兒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了葉三拒絕賞賜，卻是話中有話。但是葉三啊，那近一萬倆的重賞，既然都滿足不了你，你是不是胃口也太大了，也太貪婪了一些呢？

眾人想到這裏，此刻上面的賈政，賈赦心裏對葉三的印象差了很多，很是憤怒，同時賈珍嘴角冷笑，王夫人眼裏冷漠。還有下面的賴大暗中搖搖頭，剛才葉三不是挺聰明的一個人嗎？什麼這時，面對錢財的時候，這麼不堪了。以及其它家僕，大家這時也是眼裏鄙夷的看着葉三。

一個個幸災樂禍的。

倒是葉三，臉上並不為所動，卻是在下一時刻，他抱拳對賈母，聲音鏘鏘如鐵的說道：“謝老祖宗明稟，想我葉家，世代都是榮國府的家僕，榮國府就是主子，而今天，小人能夠救寶二爺一命，那也只是我應盡之責罷了，實在是不值得如此重賞，這讓小人心中有愧。”

“葉三，老身我知道你忠心。但是有功必賞，有過也必罰，自古以來連皇帝都是如此，更何況是我們這種人家呢，所以你有什麼要求，大膽的說出來，老身為你做主。不然你今天如此大功而不賞，日後我們如何出去見人，又是如何治家呢？”賈母聽着葉三的話，更是樂了，她現在是更想知道葉三的所求為何。

“謝老祖宗。”葉三抱拳感激的說道。

話說到這裏了，基本也是夠了，如果再矯情，就會適得其反的。

所以頓了頓，隨即葉三對賈政，賈母，還有賈赦他們臉上動情的說道：“老祖宗，大老爺，二老爺容稟，小人剛才拒絕二老爺的賞賜。小人不為其它，卻只想讓榮國府給小人一個恩典，那就是恢復小人的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你想脫奴籍……”賈母雙眼睜大，驚訝的問道。

“是的。”葉三點點頭說。

“為何？”賈政疑惑的問。

“回老祖宗，大老爺，二老爺，小人想去當兵，為自己的子孫後代，拼出一條路來，如果日後，小人死在戰場上也就算了，但若是真讓我拼出一條血路來，到時我上可以光宗耀祖，對得起祖宗了，下也可以給子孫後代們，一個交代了。中間更是可以給妻子一個體面。所以錢財以小人如浮雲，小人想要恢復良籍。”葉三語氣堅定而又鄭重的說道。

“嘶……”

“好大的志氣啊……”此刻，隨着葉三的話音落下，瞬間整個榮禧堂中，它就像一陣颱風席捲而過般，這會兒，凡是在場的人，大家無不臉色震驚，一個個目光愣愣看着葉三，滿臉不可思議，同時有一些人，更是眼裏痛苦，心靈在共鳴着。

這些人，都是僕人，剛才他們聽着葉三的話，聽着葉三說：他上要光宗耀祖，下要給子孫一個交代，中間也要給妻子一個體面。

不得不說，他這一句話，讓他們是即佩服葉三的膽量，更是突然間心臟一陣的抽痛着，痛的臉色慘白，渾身在顫抖，這是他們對自身命運的悲哀，又無力改變的痛苦。

發自靈魂深處的痛啊。

要知道，在這年代的家僕，他們別說沒有自由可言，更是沒有任何尊嚴的，而且他們是連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卻是掌握在這些“主子”手上。所以像他們這種人，哪怕是被主子打殺了，最後也只是賠償幾兩，十幾兩銀子的事情罷了。

真是人命卑微如草芥，而這也是葉霆要脫離奴籍的原因，今天這是他改變命運的第一步。

除非他逃亡，但是現在天下還沒有亂，他逃了又如何？難道整天東躲西藏嗎？

不，他不願意過那種日子，他要以正規的手段，恢復良籍。再是讀書，參軍，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出人頭地。

對面，此時賈母，賈政，賈赦他們聽着葉三的話，即是震驚又是心裏複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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