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真實的噩夢（六）
程語瀟心中一緊，直接開口詢問道。
”你是誰？”
”我是誰？”對方說道：”建議我們先找個地方聊一聊先。”
”好。”程語瀟沒有猶豫。
她剛剛那一拳可沒有留手，但是對方竟然如此輕鬆的接了下來，無論對方身份是什麼，走這一趟都不會虧。
”想喝點什麼？”程語瀟問道。
”我要果汁。”程語墨說道。
”喂，在這裏喝果汁，你是不是個男人啊？”程語瀟開口道。
”就跟你喜歡吃甜食一樣，只不過是習慣而已。”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
”是啊，為什麼呢？”
對方將臉上的面具取下，程語瀟心頭略微一震，說道：”我們在哪裏見過嗎？”
”我的名字是程語墨。”對方說道：”是你的雙胞胎哥哥。”
”別開玩笑了！我的記憶中可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那真的是你的記憶嗎？”程語墨說道：”你怎麼能確定，那一定是你的記憶呢？”
”那為什麼不是--”
”如果那是有人強行加給你的，其實根本不屬於你的記憶呢？”
”不屬於我...你憑什麼說它不屬於我？！”
”那你仔細想想，你真的擁有十歲之前的記憶嗎？”
”當然--”程語瀟突然住口了。
接下來的話她竟然說不出口，就好像她其實並不能完全確定這一切一樣，可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難道她的記憶真的是被捏造的？
”不只是你的記憶問題。”程語墨說道：”如果我說，這個世界其實都是被虛構出來的呢？”
”這個世界其實...是假的？”
”你是否也在疑惑，你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產生的違和感？”程語墨說道：”幻境本來就是結合你的記憶形成的虛構的存在，但是如果是足夠敏銳的我們就能發現這個世界存在的違和之處，因為幻境終究是捏造的，扭曲了我們原本認知的存在。”
這原來都是幻境？
”而且，為了確保幻境的真實性，幻境會將我們身邊真實存在的人物放入幻境中，讓幻境更加的生動--但是這其實就是欺騙，利用幻境欺騙我們內心的真實情感，這些幻境中產生的人物甚至可能會扭曲，違和感就會被進一步放大。”
”那你說，到底誰才是真正虛假的存在？！”
”陸百生。”程語墨說道。
程語瀟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她一字一頓的開口道：”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一點。”
”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察覺到這個世界是虛幻的？”程語墨緩緩說道：”因為，我在上一個幻境中自己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脫離幻境的辦法和脫離夢境的辦法相似，找到幻境的邊緣，或者在這其中死亡。或許是為了維持幻境的大小，邊界我基本上沒辦法找到，我只能選擇後者。”
”就算你這麼說也--”
”你應該明白的。”程語墨說道：”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明白的，你具備的那種能力，就是能夠完全聽到他人心聲的能力。
如果你使用了那種能力的話，就可以窺探我的內心，就可以知道我說的並不是假話。”
”但是我並沒有--”
程語墨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程語瀟下意識的想甩開，但是身體突然僵硬住了，大腦突然充斥進來了無數的信息，她臉色微微一變，俯身開始嘔吐。
”慢慢來，你能夠控制這個能力的範圍，對象才對的。”
”有點困難。”程語瀟說道。
適應這個過程花費了十分鐘，她終於緩了過來，大腦終於清醒了，只是在讀取坐在他對面的程語墨的思想。
”人類的思想真的是噁心黑暗到了一個層次啊。”
”那就是最本能的慾望而已。”程語墨說道：”想法和實際其實是兩回事。”
”看了那樣的東西，我只覺得今晚不一定睡得着了。”她緩了一口氣后說道：”所以呢？為什麼陸百生是我們身邊的人虛構的？”
”因為上一個世界裏面也有一個陸百生的存在，我並不覺得這樣的一個人虛構兩次有什麼特別意義，除非他就是我們身邊的人。”
”那你又怎麼確定我們一定有關係？”
”因為上一個世界裏面，你就是我的妹妹。”程語墨說道：”無論怎麼樣，我對這點都堅信不疑，儘管其實我並沒有這部分記憶，像是被篡改了，或許是幻境的主人乾的，不想讓我們互相交流信息。”
”但是，也有一個可能。”程語瀟輕聲道：”如果這個世界是虛幻的，那麼，我如果能夠讀取到周圍那些噁心的想法，也能讀取到你的想法。
那也有一個可能，就是你也是虛構的存在，你和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而我這個能力，或許原本就是不存在的能力，你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引誘我走上你的那條道路--你口中的”死亡”。”
”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程語墨平靜的說道。
”我不得不懷疑。”程語瀟說道：”不然的話，如果就那麼平白無故的去死了，那豈不是很虧？
但是，如果如你所說，這個世界確實是虛構的話，那它必定會在某些方面不完善，我就一定會找到這個世界的漏洞所在。”
如果要證明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她必須親眼見到這一切。
”那就隨便你。”程語墨說道：”我會隨時等待你的。”
”你也可以先考慮自己先離開--如果你覺得這一切是虛構的話。”
”那不可能。”程語墨說道：”我不可能獨自離開的。”
因為程語瀟是他的妹妹。
他絕對堅信着的妹妹，是他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絕對無法捨棄的親人。
”隨便你，不過，這些天你在這裏還過得去嗎？需要我提供一點資金嗎？”
”那不需要。”程語墨說道：”而且，你做出決定的時間不會太久的。”
為什麼他能這麼篤定？
程語瀟突然發現對面的程語墨已經消失了，就在她剛剛愣神的一瞬間。
有意思，對方也是超能力者嗎？
對於自己多出的這位哥哥，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反感，對方並沒有逼迫她做出選擇，只是提供了一條可行的道路給她。
如果他所說的屬實，那或許她確實要考慮一下和這個世界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