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擇
“隨着那聲慘叫開始，一切都完了，完蛋地就像是被老鼠咬破的雞蛋，我也知道這個比喻不怎麼樣，但反正就沒救了。”
“那聲慘叫就像是什麼開關一樣，無數的沙蟲從地上鑽了出來，一眼望過去，它們鑽地形成的沙塵都快比得上沙塵暴了。”
“而我們的耳邊只有慘叫聲，慘叫聲已經完全蓋過了沙蟲的聲音，在後面的我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先往後撤。”
“後來，那些沙蟲們碰到了人偶軍隊，而即便是那些人偶組成的軍隊，也完全攔不住它們，人偶們瞬間就被蟲海撕成了碎片，而在人偶身後的，比它們脆弱得多的我們，更是被連骨頭都沒有留下，全都葬身與蟲腹。”
“而當看到沙蟲們出現在眼前時，我們知道，我們要完蛋了，雖然這些混賬是鑽地的，但我們根本跑不過它們。”
“而就在這時候，我老哥…他好像知道了什麼，搶過了我們手上的沙蟲蛋，然後全都打碎在了自己的腳下。”
“我們當時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當發現追着我們的沙蟲全都不見了，而他被沙蟲淹沒時，我才意識到什麼。”
“老哥他，為了救我們犧牲了，真是個蠢傢伙，我們這種人有什麼值得救的。但我們也不能辜負他的付出，我們還是逃走了。”
“那群畜生們似乎很怕水的樣子，只要我們過了清水花河后，他們就停下來了，我們也活下來了。”
這兩位你一句我一句的，終於將事件給講了個七七八八。無論怎麼看，這都是貪心造成的後果，至於貪心的人，無論是男爵還是這些參軍的人，都得算在內。
“在這之後，這個該死的伯爵居然給我們每人一個金幣，說是什麼封口費？他完全都沒有吧我死去的大哥，以及其他死去的人放在眼裏了！”
“然後，我們就叫了同樣不滿的人，想要找這個男爵給個說法，但這個傢伙完全沒有理我們，還讓人偶把我們趕走。”
“在這事後不久，我老婆就得了心病，一直卧床不起，即便我把家業都典當了，都不夠治好她……沒多久后，她就離我們而去了。”
說道這裏，納姆老頭拿起酒杯痛飲了下去，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在這之後我又組織了幾次抗議，但每次人都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然後男爵就把抓起來，關在牢裏關了大半年時間。”
“也就是這個原因，鎮子裏的人就立馬把我辭退了，那群怕死的笨蛋還是怕男爵，他們那些死去的親人會怎麼想！”
說完這些，尼姆惡狠狠地用拳頭打了一下地面，面色憤懣。
“然後，失去了一切的你們就成為了流浪漢，整天靠偷竊和飲酒來度日子？”亞特在最後補上了一句，惹得兩人都別過了頭。
“我有什麼辦法，我沒有錢，也不能工作，還有這麼一個該死的老頭子要養，我還能幹什麼？”尼姆羞怒地回應了亞特一句。
“嗯嗯，好的，我明白了。”亞特環抱着雙手點了點頭說道。就單單從這兩人的陳述來看，這個男爵算是把黑鍋背盡了，一系列操作導致最後結局的他功不可沒，雖然這些參與的平民也有點自作自受的嫌疑，但比起男爵來說，還算是比較小的了。
不過其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男爵為什麼要清繳沙島，如果只是為了沙蟲蛋的話那不幹脆放出一個採購的需求，讓這些居民們自己過去，自己拿，然後自己遭殃，這就完全怪不到他頭上了，而他卻偏偏要召集成隊伍，由自己手下的軍隊帶頭前行，一旦出事了就自己遭殃。
所以因此看來，採集沙蟲蛋只能算作個附加的條件，主要的事情還是清繳沙島。
清繳沙島有什麼意義嗎？
或許有三個原因，其中一個，就是沙島上有什麼隱藏起來的東西，可能是底下的礦脈，或者是奇幻世界很常見的那種，地下遺迹什麼的，裏頭還有什麼寶物，拿到就能統治世界之類的。
還有一個原因則比較現實，那就是開拓綠地，增加領地的可耕作面積，進一步增加勞作人口以及人口基數，以擴大領地發展。這個猜想非常現實，也像是一個領主會做的事情。
第三個，則是外交原因。考慮到第二個原因收益時間過於長久，而領主又需要快速取得一個穩定的經濟獲取途徑，而建立一條與其他領地相通的短行程商路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別拉格的南邊不遠處就是大城市菲特，而要最快地在兩地之間進行移動，那麼就得穿過沙蟲密佈的沙島，雖然縮短了貿易路線，但這樣只能徒加貿易風險，且相加的比減去地更大，聰明的商人是不可能會選擇這一條路的。
但只要將沙島上的沙蟲清繳完畢的消息放出，商人們自然就會多一個更好的選擇，別拉格也就會從菲特的繁盛之中再分得一杯羹。不僅如此，別拉格還能在沙島上建立經濟區，更一步與菲特城的經濟接軌。
而關於其中的一些具體操作亞特就想不出來了，他的經濟學以及政治學水平還局限於大學選修的程度，其中絕大部分還還給導師了。
“你明白了就好。”尼姆大叔撇了撇嘴，拍了拍褲子站了起來，用一副充滿說教意味的語氣說道：“所以你知道了嗎，沙島不能去，那個男爵的委託，不值得接。”
“但我的想法是，這個委託有接必要，理由我說過了，我需要這筆錢。”亞特的表情依舊不變，無法讓人看出什麼想法來。
“你——”尼姆大叔一下子語塞了，看着亞特，遲遲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你們，更不是應該和我一起走一趟嗎？”亞特的嘴角開始慢慢上揚，用一種極為煽動的語氣說道，且完全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
“你們不敢去沙島的原因就是因為恐懼，因為那兒間接或直接地吞噬了你們的兩位親人，還有着你們夜裏惡夢中經常會出現的沙蟲群，但是，你們就應該害怕那兒，什麼也不做，然後就像是個完全沒用的人一樣蹲在這裏，偷竊，飲酒，過的就和死了一樣的生活嗎？”
亞特恥笑這看着他們兩個，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了他們，而他手上抱着的那個人偶頭也讓這一切徒增了恐懼感。
“你們，就願意像是一個人渣一樣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