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6章 神話降臨
他們……
歸來了！！
逝去的神話，跨過虛無之地，於今日重新降臨。
這，僅僅是一批先行者。
在他們身後，還有更多。
初代擺渡人還未出現。
那些極古老時代的存在也未露面。
更有千萬妖族還在路上。
虛無之地的萬靈之血大道，此刻或已被無窮無盡的生靈擠占的滿滿當當，那是一股超越我們想像的力量，也超乎現今玄門的想像，甚至……恐怕就連天盟都未必預料到了，畢竟當年這股力量瞞天過海，在神話時代就逃過衛氏一族的視線，而那時的衛氏一族，正處在最輝煌的年代。
噗！
我師父引天劍自九霄而下，趁着我用龍脊弓鎖定梟聖、對方有些慌神的剎那，一劍將對方立劈在半空，血液飛濺起很高，染紅他的衣襟。
轟隆隆！
一隻大手向前探去，一把捏爆了梟聖的兩片殘屍，不過對方非常果決，在肉身被摧毀的剎那，生命精氣與血肉精華等本源力量就已遁去，不過依舊被老道士截留下了一部分，直接湮滅掉了。
不久后，他在血色大幕前重新凝聚出肉身來，臉色難看，大口咳血，本源已經被傷了。
“吼！”
血色大幕後，無數神話時代的生靈齊齊發出戰吼，吼聲蔓延向現世，撼天動地。
我師父靜靜凝視着一望無垠的神話生靈，沒有恐懼，也沒有過度亢奮的情緒，但……這確實是讓人絕望的一幕，等同於我們真武祠在與一整片域外之地開戰，一個小小的道統，幾乎在對抗一個小世界。
這種情況，誰敢言勝？
縱是天官都不能！！
遙遠的上古，聖武與九位初代天官，又裹挾了諸如九凰等一大批天生天養的生靈，才終於攻破妖墟。
如今，它們回來了。
哪怕不如神話時代那般絢爛，卻也休養了無盡歲月，在那億萬神話生靈面前，只有區區幾人擋在這裏，形成了強烈反差與對比。
這一刻，我們看起來是如此渺小，螳臂當車都不能形容這種差距。
“呵……”
老道士忽然笑了，他抬頭望向蒼天，天地有感，天光撕裂層層烏雲照射在他臉上，讓他的臉頰在發光，那個笑容顯得無比和煦。
他似以蒼天為鏡，看見了鏡中故人，那是他的師父。
我的師父近在眼前，他的師父早已遠去，他為師為父，卻再不曾為徒為子，此刻時光仿似回到多年以前，他又重見那個和藹慈祥的老人，消失許久的孺慕之情在他眼底浮現。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生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師父，我想你了，也一直記着你說過的話。”
他伸手，染着血跡的手掌對準了光，仿似要將那一線光明捕捉在指尖，卻引來大道紋理共鳴。
那光，在他掌心中愈演愈烈，最終化作一桿獵獵作響的大旗。
那是大道紋理凝聚成的大旗。
那是，真武旗。
鏗鏘！
老道士將真武旗狠狠插在地上，道髻炸開，他整個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劍一樣，鋒芒畢露，凝視着那片血色大幕，怒喝聲響徹天上地下。
“真武祠門徒，死戰！”
我鬆開了龍脊弓的弓弦，一支真血凝聚的箭簇好似烈陽一樣射向那片血色大幕。
轟隆！
一隻大手從虛無之地探出，握住了這輪烈陽，毀滅性的波動在其掌中一閃而逝。
下一刻，兩道偉岸的身影率先降臨，它們釋放出的氣息令人喘不過氣來。
兩尊妖聖，率先降臨。
其中一尊妖聖是一頭巨大的猿猴，它面孔猩紅，齜牙咧嘴，身上散發著一股兇悍的到極點的氣息，方才就是它一把攥住了我射出的一箭，此時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全是庚金之氣造成的細細密密傷痕，殷紅的血液淅淅瀝瀝的順着手腕滴落。
“准天官嗎？
許多年前，我的祖先曾斷過一人的天官路，就是在他即將踏足准天官時截殺了他，至今族中還保留着那個衛氏族人的頭蓋骨。
今日，我要斬一個真正的准天官，遠邁祖先！”
魔猿開口，話音落下，他身後浮現出一道凶焰滔天的魔猿，那魔猿渾身滌盪着黑色的火焰，猩紅的雙目冷漠的盯着我。
我神色陰沉，殺機毫不遮掩。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萬族譜上記錄的吞天魔猿，是妖族中的黃金族群之一，其法相能拔山，能裂地，能飲干琥珀，是一種極致粗暴的力量。
轟！
又一尊法相升騰而起，它屬於另一尊妖聖。
這法相蟒頭人身，蟒頭上生着八張面孔。
這是八面羅伽，據說它有八魂，這種特質在法相上彰顯，每一種魂魄都擁有一種精神層面的特殊偉力。
這並不是什麼黃金族群，而是神話時代妖墟中的一種凶物，數量稀少，其傳承模式到現在仍舊是個謎，萬族譜中點評，智力較低而無知，但能得道，應是一種天賦異稟的異類。
有人說，佛門天龍八部里的摩呼羅伽便是以此物為原型臆造出來的，佛門雲，雖為無足而走的腹行之類，卻能脫胎換骨入佛之門。
還有人說，它起源久遠，早已存在，海外三十六國異人當中，有幾個族群與它們關係甚密，可能是它們曾經留下的子嗣。
想不到，初代擺渡人的陣營里，居然連這種兇悍的異類都有。
轟！
第三尊法相浮現。
一頭凶禽衝天而起，它張口吞日，吞下世間一切光芒，永夜天幕重新再此地降臨。
這是梟聖的法相，在得到同伴的支援后，它再次展現法相，準備和同伴一起結束這裏的廝殺。
轟隆隆！
三尊法相齊動！
凶禽嘶鳴，永夜天幕之下，黑暗遮蔽之處，魔影重重。
那些魔影於黑暗裏再度滋生出來。
吞天魔猿捶打胸膛，它的法相行走過來，將面前的一切拳頭碾碎，連擋在面前的山峰都要一腳踢倒。
八面邏伽的蟒頭一扭，露出其中一張面孔，那張面孔赤面獠牙，其法相形象也大變，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口中發出古怪的叫聲，似是戰吼，又像是薩滿之聲。
實際，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力量，具備着鼓舞的作用。
一瞬間，無論是那吞天魔猿，抑或是梟聖，兩人的法相氣息節節暴漲，竟比之前恐怖了不止一丁半點。
聲音甚至直達血色大幕，正在虛無之地的無數妖族在這一刻受到感染，紛紛穿過血色大幕。
它們像是開閘的洪水，足以摧毀一切。
入目之處，儘是無邊無沿的妖族大軍。
“世間有鬼、有妖、有魔，也有屍。
魑魅魍魎橫行人間。
為何，這人間唯獨沒有神？！
世間，當有神！”
我師父自語，他身上金芒萬丈，衝天而已，撕裂永夜天幕，天穹之上神音渺渺，壓制八面邏伽的戰吼。
大道紋理在這一刻鐫刻滿整個天穹！！
我師父復蘇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完全喚醒了自己能控制的一切大道之力。
這些大道至理在九天之上化作無數生靈，他們高坐雲端，隱隱綽綽，真如傳說中的天兵天將。
隨後，這些天兵天將自九天之上衝殺下來。
我見為首一人披髮跣足、身着玄袍、金甲玉帶,仗劍怒目,足踏龜蛇,頂罩圓光,那赫然是道門尊崇的真武大帝。
我又見有人肩生四臂，三個頭，全身披着金甲，手持戈矛完，那是傳說中的天猷元帥。
我還見有人右手持金槍白簡，左手握瘟火斗符，乘坐神虎，追風逐電，那是傳說中的溫元帥。
……
天兵天將，成千上萬。
我幾乎看到了每一尊道門在推崇的神祇。
這世間無神，那就造一批神出來。
我師父直接兌現了自己的話，將道門供奉的一切神靈全都召喚了出來，他的一身道行法力在這一刻彰顯無疑，竟是要憑藉這種方式來對抗三尊妖聖的法相。
鏗鏘！
我拔出昆吾刀，腳踏點將台，殺向跨過血色大幕的萬千妖祟。
在我身後，茳姚、無雙、胡仙兒等人一個不落，緊緊跟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