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下手為強
魏謹然在忍飢挨餓，此時的魏家，亂了。
自己的女兒落水了，方淑秀再偏心，也得急急忙忙讓人請了大夫。
數九寒天的，大夫來了直皺眉頭。他把了脈開了葯，留下注意事項就走了。
魏家讓人熬了葯，給魏謹然灌了下去。七巧和九環二人她們身子骨好，剛下水就被拖了上來，灌了葯也就醒了。
不一會兒，二人就被人提到方淑秀面前。
“說，小姐是怎麼落水的？是不是你兩個挑唆着小姐去池邊，才掉下去的？”
七巧和九環趕緊磕頭求饒：“夫人，冤枉呀。是大小姐說和有事相商二小姐才跟着過去。我二人在遠處候着。”
二人現在回頭一想，大小姐選的地方也實在隱蔽了些，剛好被物遮擋着，她們也未看清當時的情況。
只是聽到“噗通”一聲，她們趕了過去，過了一會才聽到大小姐喊救命，說二小姐落水了。
現在小姐昏迷着，指責大小姐的話，說了夫人也不會信的。說多了，就是挑唆她們姐妹不和。
“狗奴才，自己躲懶，害得小姐落水，竟敢推到大小姐身上。來人，掌嘴。”
身旁有婆子過來，“啪啪”幾下。
“帶下去，收拾一下，去小姐身旁守着，小姐要是有個閃失，你二人也不用活了。”
二人被帶下去后，方淑秀緩了緩，才趕往伶香院。
伶香院內，魏謹菲將下人都趕了出去，自己躲在屋中想對策。
她一會皺眉，一會又輕笑的，在屋內來回踱步。
當時她也是一時衝動，就推了魏謹然一把，沒想到魏謹然竟然掉到水池中了。
剛開始她確實有些害怕。但後來，看魏謹然驚慌失措的樣子，魏謹菲又覺得快意。
“哼，平日裏裝着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不還是被自己撕下了假面。”
想着魏謹然那副模樣，魏謹菲平日集攢的怨氣都消散了。
她這個妹妹，從小有什麼好東西，就想跟她爭。其它的也就算了，她鬧鬧，魏謹然自然得乖乖的還回來。畢竟是姐妹，她也不好做得太過。
但是，現在，魏謹然竟然想和她搶表哥。有事沒事就往表哥面前湊，還裝模作樣的和表哥談論什麼詩文，說些討表哥歡心的話。
表哥也是的，竟然就被這樣的小伎倆給迷住了，還誇她。
“魏謹然，表哥，我死也不會讓的。”
但是她不想死，只能讓魏謹然死了。
這大冬日裏，魏謹然掉下水池，不死也得脫層皮。
魏謹菲想到魏謹然以後病懨懨的拖着破敗的身子，只能在屋裏躺着。
婚事上被人挑剔，或許只能在家當個老姑娘了，就覺得今日的冒險是值了。
“表哥怎麼還會要她呢？就算表哥喜歡她的臉，外祖母和舅母也不會同意的。”魏謹菲想。
現在她需要想的是怎麼做，可以讓自己全身而退。
她讓方嬤嬤去找大夫打聽了，魏謹然只是昏迷。
“沒想到命這麼大。”
說魏謹菲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怕魏謹然醒來將事情鬧出來，如果母親信了呢？如果祖母信了呢。
魏謹然沒死，為了魏家聲譽着想，她並不會有大事。但是如果把她打發回潯陽怎麼辦？她不想回那犄角旮旯的地方獃著。魏謹菲來回踱步，想着怎麼推脫。
當時，那個地方只有她和魏謹然二人。現在魏謹然昏迷着，無法辯駁，她必須提前讓母親相信自己，將一切先定下來。
到時候就算魏謹然醒了，一切塵埃落定，她要說是自己推落水的。自己就說她是污衊。
“對，就這樣。魏謹然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池子的，當時我也嚇壞了，只知道喊救命。”魏謹菲想着自己應該怎麼說。
“我嚇着了，有些事也記不清了。”魏謹菲趕緊揉了揉眼睛，讓它看起來像哭過一樣。
她照了照鏡子，發現一點都不像。她又狠狠的擰了自己一把，才真正的落下淚來。
方淑秀過來，就是看到門口站了一堆丫鬟婆子，屋內有嚶嚶的哭聲。
“你們一個個在這躲清閑，大小姐呢？誰在身邊伺候着。”
方嬤嬤跪下道：“大小姐嚇壞了，又一直為二小姐擔心。正在傷心落淚呢。”
魏謹菲的兩個大丫鬟紙鳶和玉簪也道：“夫人，小姐她將自己關在屋內。我們......我們......”
“你們平日就是這樣伺候的，也不知道派人來報？快打開門。”
這二小姐都落水了，誰還敢用這事去打擾夫人呀。
不過這樣看來，夫人對大小姐真不是一般好，都越過二小姐去了。
二人趕緊起來，上去敲門，勸道：“小姐。小姐，你開開門呀，夫人來看你了。”
魏謹菲紅着眼，扭扭捏捏的開了門。
方淑秀看到魏謹菲紅腫的眼，就趕緊拉着她，心疼道：“我的兒，嚇壞了吧。”
“母親。”魏謹菲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下人們很識時務的退了下去，把門關上。
魏謹菲“砰”的一聲就跪了下來，哭着道：“母親，都怪我，怪我。我不該拉着二妹她到那說話。誰知道她會滑了一跤，我急急忙忙的去拉她，沒想到她還是掉了下去。”
“母親，母親，你罵我吧。當時我嚇壞了，腦子一片空白。我真沒用，母親，母親，還不如讓我替了二妹呢。”
魏謹菲拉着方淑秀的衣袖，潸然淚下。
“傻孩子，快起來。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二妹現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要也哭壞了身子，這不是要挖為娘的心肝嗎？”
“可是......可是......母親，你會怪我嗎？二妹會不會怪我？她要是怨我。她……平日二妹總是和我吵吵鬧鬧的，她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她會不會說是我推她落的水。她……”魏謹菲語無倫次起來，真像嚇壞了一樣。
“不會的。你二妹不會的。就算她糊塗了，還有母親呢。”方淑秀心裏一陣煩躁。
“言姐兒也是，如此不小心。”
這冬日落水，壞了身子骨，以後可怎麼辦？調養好了還行，如果真的無法生養，只能嫁人做填房，或者在家當個老姑娘。
魏家有一位這樣的姑娘，以後魏家的小輩都不好說親了。
回過頭來，她又安慰道：“念姐兒，你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大夫說了，你二妹無事，只是還未醒。”
“母親，如果二妹醒來怪我，母親，你就將我送去潯陽吧。以免二妹看到我傷心。”
方淑秀細細的安慰道：“不會的，你是我的女兒，怎麼會把你送潯陽去。母親不會同意的。你外祖母也不會同意的。”
魏謹菲聽了這話，終於放心下來。自己還有外祖母呢。
二人互相依偎着說了一堆貼心話，才分開。
方淑秀一走，魏謹菲就讓方嬤嬤去了方家，稟報了外祖母。她當然也不會說是自己推魏謹然下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