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低調點好
()以目前的狀況,鴻雲是絕對不能去的,蕭翎羽可不想惹出什麼麻煩,想起那次初遇徐登峰的情形,不約而同吃霸王餐的兩人被送進牢獄,因而結識。發配時還用鐵鏈鎖在一起遊街,硬是被鴻雲的小廝們肆意嘲笑了一番,蕭翎羽心裏的滋味哪能好受。
而曾聽劉權將軍言道,這鴻雲是許國公宇文述大將軍的產業,去年百萬東征軍在高句麗兵敗,獲罪下獄的高級將領,或被問斬或者貶為庶民,但宇文述卻官復原職,仍然受到重用可見聖眷恩寵。無怪乎,這鴻雲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的夥計小廝們,都飛揚跋扈。
蕭翎羽此番決定了要走絲路,必須要有求財不求禍的隱忍心態,方能使遙遠的路途中少些麻煩,這也是生存法則。
安幕列行了一個邀請禮,道:“蕭先生,諸位朋友請――”
蕭翎羽微笑道:“安老闆,吃飯的事還是低調點好,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朋友也交定了,至於這麼隆重的宴席就免了!”
安幕列一愣,剛才相談時委婉表示宴請他們,以聊表感激之情,明明看到蕭翎羽是點頭同意了,此刻正式相邀,卻又何故客氣地推脫?安幕列想了想,也猜測可能是選擇鴻雲欠妥當,倒也不好就請他們在眼前這家飯館,規格也太低了點,便道:“蕭先生想去哪裏用餐,我們悉聽尊便。”
蕭翎羽既然已經出言推卻,也就不打算混他們這頓飯了,說道:“安老闆不必客氣,你們萬里迢迢來到大隋,我們是地主,哪有反而讓你們請客的道理。”
安幕列莞爾笑道:“這……沒關係,為了感謝蕭先生以及諸位之大義,理應我們請客。”
蕭翎羽道:“我們此行是要去往波斯的,若安老闆這麼客氣的話,你這一路上,光是宴請我們,恐怕就得大大地破費,你們拉這樣一趟貨回去,可就沒有多少賺頭了……”
安幕列怔道:“蕭先生這批貨是要運往波斯去?”
蕭翎羽點點頭,坦然回答:“對呀!”
安幕列堆出滿臉笑容道:“正好,咱們可以一路同行。”
蕭翎羽也笑道:“以後,可就要叨擾你們了。”
安幕列陪笑道:“在所不辭,在所不辭……”
雖然想不到,但聽蕭翎羽親口直言,又如此真切地肯定,安幕列心裏也落實了。只是有許多的不明白:他們這批貨居然並不是泰西封商團定購的?而他們要拉到波斯去,卻又賣了兩車給我們?還真是有些糊塗了。
至於剛才蕭翎羽所說一路上請客的話,安幕列自然聽出了是戲謔之言,倒是覺得對方值得結交。而又想到,長路漫漫結伴而行,確實不用這麼多禮數,坦誠相待就夠了。安幕列暗自點頭:嗯,低調點好。
安幕列感恩在懷,便也不再拘泥於形式,雙方就在這家飯館各自用了餐,默契地一前一後同時起程上路。
不一日,過了酒泉,抵達敦煌。
依娜的雙腳雖然恢復了正常,蕭翎羽仍然帶着她去了許大夫那裏,這種情況複診是很必要的。若不是兩人同來,許大夫差點沒認出依娜便是那個憔悴得起不了床的女孩,而此時乍一見到她恢復到如此氣色,心裏更是訝異不已。
蕭翎羽說道:“許大夫,還要請你給她把把脈看。”
許大夫欣然答應,雖然單從氣色上看,這女孩應該是康復了,卻也免不了有些疑問,畢竟當初是經他的手診治,親眼目睹女孩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仔細把過脈后,許大夫忍不住詢問道:“蕭公子,你們此番應該沒有到達中原,不知是在何處尋得名醫?”
蕭翎羽反而連問兩句:“情況如何?是康復了么?”見許大夫不提患者,倒是先關心醫者來,便跟他急了,雖然也聽出他言下之意,依娜的情況應該沒有壞消息,但蕭翎羽想要的是確切證實,否則何必來複診。隨即心裏腹誹道:這些當醫生大夫的,不管是好是壞,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有這臭毛病,啥德性,家屬團團轉,他們還是一副慢吞吞的樣子,顧左右而言之……
許大夫捋了捋鬍鬚,才說道:“脈象還有點虛弱,這也是大病初癒的常態,對身體已無大礙,確實是康復了。”
蕭翎羽總算踏實下來,又問:“需要用點葯么?”
許大夫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反問:“蕭公子不是帶着這位姑娘求得名醫,已經把病醫好了……難道,沒有用藥么?”
蕭翎羽撓了撓頭,回答:“確實沒有用藥。”
許大夫難以置信地驚訝,追問道:“一付葯都沒有用?蕭公子真的是遇上了孫思邈大夫么?”不等蕭翎羽回答,又喃喃道,“不對,孫大夫號稱藥王,藥到病除,不可能不用藥。”
蕭翎羽苦笑道:“沒有求名醫,是我瞎治了一通。”想起當初,眼前這位許大夫給開了些葯,卻是在起程要去中原前便被扔了,此時自然不好提及。
許大夫哪敢相信,雖說世上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而醫好了的例子,但那也是行醫者的放手一搏,像這位女孩當初病怏怏連床都起不了,他是經過苦思冥想辯證醫治之法,百思不得其解而束手無策,若不明醫理者瞎治一通就能好的話,那還要大夫郎中有什麼用?天下哪有如此碰巧的好運之事?
若說眼前這位蕭公子睜着眼睛說瞎話,許大夫也不敢肯定,便探問道:“蕭公子可否說說,具體是怎麼醫治的?”
蕭翎羽道:“就是每天給她按摩腿腳,以疏通經絡、舒筋活血,當然許大夫之前,施以針炙時我在一旁看得真切,穴位是有借鑒參考的,再結合自己的認識……”至於還認為依娜恢復到如此狀態,心情的開朗起來也很關鍵,卻是不用說得那麼透徹。
許大夫恍然大悟,浩然長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是對了!”顯然是想通了其中關節,而針炙與按摩,原本就系出同源,最早的醫典《黃帝內經》便已有記載,以及對兩者運用的論述。這位許大夫哪能沒有看過,只是一則悟性差了點,二則嘛,病人是女性,當然不可能想到這樣的診治之法了,因為在他的角度去考慮,根本也就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