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你是怎麼過來的

吳薇薇這邊剛走，陸秘書就來了，他貼在鄭吳秦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鄭吳秦點點頭，暗示陸秘書繼續按計劃行事。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莫歡醒了，她只覺得頭暈暈的，四肢有些無力疲軟。

當看到守在病房裏的人是鄭吳秦的時候，她竟忘記了自己身體上的各種不適，着急地要坐起來。

是他？！這不會是我在做夢吧？

“別亂動，你還需要休息。”鄭吳秦一個健步衝上來，扶住莫歡讓她重新躺下。

莫歡看着被鄭吳秦緊緊握着的手，一時間辛酸苦澀湧上心頭，眼眶很快就紅了起來。

他能守在她身邊，能這樣擔心地握着她，說明他已經原諒她了，他又重新在乎她了。

“吳媽的事，對不起。我……”莫歡想解釋一下，卻被鄭吳秦用一個吻堵住了所有的話語。

這個吻簡短溫柔而深情，鬆開莫歡后，鄭吳秦歉然地握住莫歡的肩膀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聽后可能會生氣，但一定要等我把話說完……”鄭吳秦告訴了莫歡一個真相。

原來當肖琪琪那天故意把在衛海醫院看到莫歡的消息透漏給鄭吳秦后，鄭吳秦內心就有了疑惑，不過不是對莫歡，而是對肖琪琪。

回來后，他明示暗示地問了莫歡好幾次想知道她最近去衛海醫院做什麼？莫歡雖並沒有告訴鄭吳秦，但出於對莫歡的保護，鄭吳秦還是派陸秘書去衛海醫院打聽了一下。

這一打聽，自然就知道了吳媽的下落。

就在吳媽去世的前一天，得到消息后的鄭吳秦就趕到醫院。

為了不節外生枝，他讓人支走了陪伴吳媽的桂姨，獨自跟吳媽見了面，知道了吳媽的病情。一開始鄭吳秦也想說服吳媽轉院，去更好的大醫院進行治療，直到他把吳媽的情況發給國外的專家諮詢后，鄭吳秦就不得不接受吳媽已經無藥可救的事實。而且當時吳媽的情況，輕易轉院只會加重病情的惡化，所以鄭吳秦就只能作罷。

鄭吳秦告訴莫歡，當他知道莫歡知曉吳媽的下落卻刻意瞞着他的時候，他是非常生氣和憤怒的。但後來他見過吳媽，知道了吳媽和莫歡之間的約定后，鄭吳秦又很快釋然了。

吳媽和莫歡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們做的決定只是為了保護他，為了讓他不要太難過。

鄭吳秦答應吳媽會好好珍惜莫歡，吳媽也答應鄭吳秦會參加他們的訂婚禮。鄭吳秦想把已經知道吳媽在衛海醫院的事告訴莫歡，讓莫歡不用在再這件事上有負擔。吳媽卻決定由她來告訴莫歡，以免莫歡被鄭吳秦告知后，會有被拆穿“謊言”的尷尬和不快。吳媽不想因為她而影響莫歡和鄭吳秦之間的感情。

鄭吳秦同意了。

讓鄭吳秦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離開醫院后的第二天，吳媽的病情突然惡化。

在他接到陸秘書從醫院傳來的消息準備趕去醫院的時候，肖琪琪又攔住他，將莫歡匆忙趕去衛海醫院的事告訴了他，言語中有鼓動鄭吳秦去醫院“抓姦”的暗示。

鄭吳秦假裝不知，帶着肖琪琪一起趕去醫院。

等他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醫生從急救室出來跟莫歡說“儘力了。”

那一刻，鄭吳秦的腦子是空白的！

他無法接受自己剛剛才和吳媽相聚，又驟然失去她的悲傷。

就在他準備走過去的時候，跟她一起坐車來的肖琪琪在旁邊說了一句話：“董事長，不會是李醫生的奶奶出事了吧？”

這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卻讓鄭吳秦的理智被拉扯了回來。

從肖琪琪出現的那天，他就心有疑惑，此後一直讓陸秘書去查，卻並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

他見了吳媽的事，只有他，吳媽還有陸秘書三人知曉，肖琪琪聽着像是不知道是誰出了事，卻是再一而再，再而三地給鄭吳秦暗示，刻意引導鄭吳秦去問莫歡，去弄清楚真相。

肖琪琪讓鄭吳秦去知道莫歡瞞着吳媽這件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毫無疑問，是為了引發莫歡和鄭吳秦之間的誤會，讓鄭吳秦痛恨莫歡。

鄭吳秦可以不上當的！

但他想到自己還沒弄清楚肖琪琪的真正目的，還沒找出策劃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如果現在就拆穿肖琪琪，恐怕下一步對方將會直接對他最在乎的人莫歡動手。

另外，吳媽雖然已經病情嚴重，但如此突然地去世，死因如何，讓鄭吳秦還是心存疑慮。

所以在各種情況都還不明朗的前提下，只有跟莫歡劃清界限，才能更好地保護她。

於是鄭吳秦就臨時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將計就計，讓肖琪琪以為他因為吳媽的事跟莫歡決裂，讓外人以為他不再原諒莫歡，不再關心她在意她了。

可即便這樣，還是沒能讓莫歡躲開這一切陰謀陷阱。

“如果早知道，不管我做什麼，他們都會用你來要挾我，我絕不會讓自己離開你半步……”鄭吳秦無比自責地說。

聽完他的講訴，莫歡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了。

雖然鄭吳秦全程沒說過自己將計就計時是怎樣的心情，莫歡卻從他的語氣和眼神中感受到了當時的他有多痛苦，多難受。

她仔細回憶了下，這才明白鄭吳秦當時對她的質問也好，呵斥也罷，其實並不是對她的憤怒和生氣，而是內心壓抑着的痛苦和悲傷，是對不忍傷害莫歡卻又不得不傷害莫歡的那個自己的憤怒和生氣……

“這兩天，你是怎麼過來的？”莫歡心疼地撫摸着鄭吳秦的臉。

“在對自己的憎恨中過來的。如果我再強大一些，就不需要你承受這一切。”鄭吳秦愧疚地說。

莫歡難過地捧住鄭吳秦的臉就親了上去。

這個夾雜着思念和愧疚的吻，熾熱而纏綿，像是要把這兩天淤積在心的情感都宣洩出來，再緊緊糾纏在一起。

“對不起，讓你為我傷心了。”鄭吳秦再次道歉，“我保證以後絕不再出現這樣的事。”

在醫院鄭吳秦假裝對莫歡生氣大吼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有點後悔了。

但那個時候停下來，他怕幕後之人會因此而隱藏的更深，更難發現。所以，他逼迫自己繼續假裝，好讓幕後之人以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我沒關係，不用跟我道歉。只是吳媽她走得時候……”莫歡想到吳媽走得時候，鄭吳秦都沒能來送一程，多少是個無法彌補的遺憾。

“我去了。一直都在。只是沒讓任何人發現。”鄭吳秦告訴莫歡，吳媽葬禮那天，他化妝成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全程都在。吳媽的骨灰從焚燒爐里出來的時候，還是他親手裝進了骨灰盒裏，然後再由其他人送出去，轉交給了莫歡。

他當時戴着口罩，又戴了假髮，所以沒人認出他來。

“這樣就好。”莫歡安心地說，她一直擔心鄭吳秦會因為對她的誤會而錯過吳媽的葬禮，擔心他會後悔責怪她。

“對了，你是不是從肖琪琪那裏把我救出來的？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利用我去害你？”莫歡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如何被人迷暈，又是怎樣獲救的事來。

“是我和鄭有德一起救了你。”鄭吳秦並不打算向莫歡隱瞞鄭有德也救了她的事。

“至於肖琪琪的身份，背後有什麼人指使，現在還不清楚，需要進一步的調查。”鄭吳秦握住莫歡的手，“有件事我想徵求你的意見。”

“在弄清楚是誰指使她，她們的目的又是什麼之前，我不打算把肖琪琪交給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