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磕頭至死
我有什麼資格?
柳長山怒極反笑,當即又冷下了臉:“不提老夫武修協會執事的身份,單單大武師的實力,就足以讓你這小兒仰望。”
“雖說有林家那老頭保你,但你真以為,老夫不敢動手不成。”
江天成笑了笑,自顧自說道:“三年之前,你來我江家送禮,不過一介武師,更不是武修協會的執事。”
“三年後,你成了大武師。”
“你年事已高,筋脈已僵,不可能再度突破……”
江天成修長的手指,一輕一重,扣着桌面,混着幽幽的聲音。
“我江家的寶葯,可還好用?”
柳長山瞬間啞口無言。
他自己清楚,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為當年,在混亂之際,於江家寶庫之中拿走了幾株寶葯。
不過,這算什麼!
成王敗寇。
江家已成塵土雲煙。
柳長山眯了眯老眼,露出笑容,假慈悲道:“老夫對於江家滅門之事,自然痛心疾首。”
“不過那些寶葯,放在那裏也是浪費,如果被一些不識貨的人拿走,就更沒價值。”
“老夫好心,將其收下,江大少應該感謝我才是。”
江天成哂笑道:“區區幾株藥材,本少自然不放在眼裏,可我怎麼聽說,這些年來,你一直在說我爺爺,我江家的壞話。”
“你滿口胡言,搬弄是非,說我江家被滅,是惹怒了上天。”
“而你,自然是站在正義的一方,替天行道。”
“我江家門下,有諸多武修,可這些年來,卻被你柳長山,藉助武修協會執事的名頭,不斷打壓。”
“死的死,殘的殘,逃的逃。”
江家講義。
是以,當年許多武修,對江家忠心耿耿,哪怕江家倒台後,依舊為江家發聲。
可,發出聲音的,全都死了。
上一世,江天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事情發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那些人,曾和他一起喝酒,教他習武……
如今,不復存在。
“我江家的宗師,因你泄露了消息,被人追殺……至今,生死不明……”
江天成,是含恨說出這番話,字字如血,句句帶淚。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天花板。
往事歷歷在目。
只是,人都不在了。
那一次事件,死的不僅是江家直系,還有許許多多維護江家之人。
而作為當年事件的諸多既得利益者,如今,都已經成了寧城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誰,還敢為江家討個公道。
寧城沉默。
江家的好友,也沉默。
江家的敵人,自然更不會說話。
有人輕輕翻動了一頁書,於是江家的過往,似乎就不存在了。
可今日,江天成出聲了。
對於其他人而言,他只沉默了三年。
但對他自己,他已經沉默了數百年。
如鯁在喉。
而今,他終於,能問一問,那些人。
一番話,說的柳長山面紅耳赤,褶皺的皮膚微微顫抖。
誰,給他的膽子,敢再提當年之事?!
莫非這小子,還想東山再起不成。
柳長山眼神凜冽,面色一寒:“江家罪大惡極,天怒人怨,自取滅亡,當年留你一命,你不感恩戴德,竟敢還質問老夫?”
“莫非,江家真想絕後?”
柳長山根本不懼怕,因為,這件事情背後,是整個寧城大勢力,更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可怕世家所作所為。
沒人,敢忤逆他們的意思。
江天成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一派仙風道骨模樣的柳長山。
“今天,是我生日。”
“哦?怎麼,難道還要老夫給你送禮不成?”柳長山似笑非笑。
江天成轉動着手上的精緻腕錶,這是三年前,他收到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是他的小妹找國外大師專門訂製的。
“也同樣,是我江家的忌日。”
眾人一怔。
陳素露出悲哀和心痛的神色。
自從三年前那天後,眼前的年輕人,就再也沒有生日……
“這三年來,我江家無人祭拜……”
“今日,還煩請柳先生,去春和園,磕頭請罪。”
“然後,再立一塊碑,寫上所有被你害死的,我江家武修的名字。”
一席話,從容不迫,風輕雲淡。
柳長山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鬍子亂顫。
只是,他卻沒發現,這四周,安靜得可怕。
陳素動容。
袁碩難掩內心恐懼。
沉寂三年,江家大少,終於要對當年的那件事情開刀。
而他萬萬沒想到,這第一刀,竟然落在了寧城最大勢力,武修協會的執事,柳長山身上。
憑藉身後的宗師嗎?
還是,有其他依仗?
“看來,今天得教訓你一番,免得你出去,胡說八道。”
柳長山單手負背,右手朝着江天成,隔空扇去。
掌風撕裂。
這一巴掌下去,恐怕能讓一個身體強壯的成年人,直接腦震蕩,躺在病床上一年半載。
江天成無動於衷,像是根本沒關心那所謂的掌風。
大武師算什麼?
再之上,不過武將。
武將之上,也不過宗師。
他江天成,生在當代,不讓仙魔。
咔!
一聲脆響。
那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只是,斷的是柳長風的手骨。
阿蠻隨意出手,輕鬆一捏,就將其骨頭掐斷。
而後,再一扣。
柳長山整個人被拉了過來,負在背後的手也被硬生生的折斷。
一陣慘叫。
宗師之下,盡皆螻蟻。
螻蟻,自然無需江天成親自出手。
“磕頭,還得用腳,留着雙腳。”江天成隨意道。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
一位大武師,就已經被廢了。
柳長山髮絲黏在褶皺的臉上,驚恐抬頭,這才注意到,這個異常高大的漢子。
能輕鬆傷到自己的,絕對是武將級別。
至於宗師,他根本不敢想像。
只是,他依舊硬着骨頭,不肯低頭,咳出一口血,強忍痛楚,譏笑連連。
“你敢和我武修協會作對?”
江天成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情,我不是想和武修協會作對,而是……整個寧城辱我江家的勢力……”
“當然,也包括滅我江家的勢力。”
柳長山:“……”
好大的膽子!
這江家大少瘋了吧。
哪怕是巔峰時期的江家,都不敢對大半個寧城勢力動手。
江天成站了起來,露出微笑,和煦如春風:“阿蠻,請柳老先生去春和園……”
“磕頭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