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容身之所-山洞
村長不滿的看了一眼盛淺予淡淡的神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盛淺予的語氣莫名的讓他感覺到絲絲的危險。
可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把他這個村長如何?又敢把他如何?
村長背起手,端着架子,輕哼一聲,“留不得的意思自然是要按照律法處死這個生父不詳的孽種!”
盛淺予眼底厲色劃過,又很快掩下,轉而看向里正。
“里正大人,當初我在山上被身份不明之人抓住,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盛淺予抱緊懷裏的孩子,“稚子無辜,我也無辜!這一切都是那個把我抓去之人的錯。”
“身為來寧村的村民,里正大人,律法可允許我去狀告那侵犯我的人?縣衙的大人可會查出那人?如此,也好給我和我的孩子一個交代!”
“里正大人,小女名聲已毀,您是這來寧村最大的官員,小女請您作主,查清當初侵犯小女的人是誰!”
盛淺予說到後面帶着哭腔與堅忍,眼底有明顯的希翼和點點淚花。
加上那一身破舊的衣服以及懷裏嗷嗷待哺的孩子時不時發出的啊啊聲。
這樣一對無依無靠的苦命母子,看的讓人不忍。
里正不悅的看了村長一眼,心裏想着如何安撫盛淺予。
按照盛淺予所說,她確實是受害者。她若是去縣衙告狀之類的,這件事還真是不好收場。
一個是因為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更不好查。
另外一個就是,外面時不時的發生小戰。若是盛淺予堅持查這件事,身為里正,他少不得的要經常出門。
為了安全,這種時候他自然不想經常出門。
說起來都怪村長,人家盛淺予過來本就是想開張保函,村長開口便要弄死人家的孩子。換做是誰都要惱火。
而且,盛淺予要堅持查之前的事情,說不得村長也會有麻煩。
當初可是他帶着許多村民堅決要處死盛淺予的。
“淺予丫頭,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去年那件事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想要查的話確實不好查。你若是堅持的話,恐怕......”
里正沒有把話說完,意思是讓盛淺予也退一步。
聽到自己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盛淺予神情放鬆了一些,很給面子的點頭。
“里正大人,我真的不是想讓您為難。我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人傷到我的孩子。”
一開始來村子的時候她就想到會遇到的各種事情。
她也知道很多時候一個小女子的力量很難與那些里正,村長相較量。
更有可能會再次發生去年那樣的事情,直接就被這些人打着各種名義悄悄弄死。
她身上帶了不少的藥粉,就是想要在關鍵時刻拿出來自保的。
好在里正不是一個陰暗的人,不至於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既然里正做了保證,那她自然也可以退一步。
這個時候,鬧嚴重了對她和孩子也沒什麼好處。如今首要的事情便是拿到身份牌與保函。
里正看盛淺予知道分寸,心下滿意,態度也突然變的堅決起來,“我知道,你儘管放心,我在這,今日誰都不能傷你們分毫!”
作為一個村官,他一直想要秉公處理所有事情。
作為一個讀書人,他心中分辨的清楚是是非非。
嚴格說起來,去年發生在盛淺予身上的事情確實應該徹查,也應該給盛淺予一個交代。
只是,他當時猶豫,便沒有阻止村長和那些村民。所以,順勢之下,看着他們把盛淺予勒死了。
那之後的一年,他偶爾會想起這件事,心中也時常問自己當初那件事是不是應該阻止。
如今,盛淺予活着,這或許是老天想讓他彌補當初的失職吧。
若是再細想,當初那神秘人身邊好像帶了不少的下人,身份上肯定不簡單。
就算盛淺予是一個小小的農女,可她生下的孩子可不光是她一個人的。
將來如果有可能......
想到此,里正心中一凜,更加堅定了要護着母子倆的決心。
眾人看里正這突然轉變的態度,連村長都有些不理解了。
只是,里正已經這麼說了,他們確實不能再像去年那樣強制的把這臭丫頭弄死。
而且,盛淺予剛剛問里正律法是否允許她這個受害者為自己討個公道。
這明顯就是對他這個村長的無視。
看着變的強勢起來的盛淺予,村長也不敢賭她是不是真的敢去官府。
看來,今日只能作罷,以後再想別的法子出了這口氣。
而盛永康和劉氏更是不敢多說半個字。
此時里正要護着人,而且盛永康剛剛失手打傷了里正兒子,這個時候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盛淺予不知道里正心中想法,對於里正的維護心存感謝。
“多謝里正大人。保函和身份牌的事情就麻煩里正大人了。”盛淺予說完,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里正大人,斷絕關係的文書,也要麻煩您。”
里正聽言,張嘴想勸說。但想到盛永康剛剛的所作所為,點頭,“好,我現在就寫,明日去衙門的時候一併帶上。”
斷絕關係的文書要蓋上官府的大印才能生效。
盛淺予眼底劃過笑意,“多謝里正大人。”
與這些吃人的東西斷絕關係之後她就可以放開拳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還有就是,這裏的人都知道她的過去。對廷煊來說是一種不好的影響。
所以,她打算存點銀子便帶着孩子遠離這個地方。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別人的流言蜚語中成長。
里正擺擺手,讓自己的女兒拿了紙筆出來,就着院子裏的石桌寫了三份斷絕書。
村長和盛永康都在里正威嚴的眼神下籤字,按手印。
盛淺予巴不得與他們沒有關係,自覺的簽字。
那邊劉氏不停抽泣,好像要說什麼,被盛永康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後,默默的退到一邊抹眼淚。
盛淺予注意到了,卻完全無感。
劉氏若是真的心疼不舍她這個女兒,一年前就不會幫着盛永康勒死她。
平日裏更不會看着盛永康打她而不敢上前。
這個時候表現出的不舍,盛淺予實在感覺不到幾分真心。
簡單辦好這些,盛淺予又和里正說了幾句客套話,並且說好了後日一早過來拿東西。
而後便抱着孩子轉身出了院子。
院子外,圍了不少村民。在盛淺予印象中有很多熟悉的臉。
只是,這個時候,大家都站在遠處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或害怕,或好奇,或厭惡,或......
總之,表現出友好的幾乎沒有。
好在里正剛剛大聲說的話這些人也隱約知道,看着盛淺予離開沒有一個人說什麼。
盛淺予神色淡淡,腳步沉穩且緩慢的穿過村子朝後山而去。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他們的住處——山洞。
解開拴着大門的繩子,盛淺予彎身進了山洞。
此時雖然白日,洞中卻非常昏暗。
摸索着找到一個竹子編成的小筐,又在裏面墊上厚厚的褥子,盛淺予將孩子放到裏面。
“廷煊躺在裏面玩,娘這就做飯。”盛淺予聲音溫柔,用毯子蓋住孩子小小的身子,連着竹筐一起拿到洞口處放着。
洞裏太黑,睡在裏面對孩子的眼睛和身體都不太好。
洞口處的光亮剛好,包括鍋碗瓢盆之類的也都在洞口處,她一邊做飯一邊看着孩子也比較放心。
將廷煊安置好,盛淺予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胳膊,開始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