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班底
童貫牛皮吹得震天響,宇內第一名將的光環罩在身上,不明所以的官家和眾位大臣也許相信,可惜他們熟讀兵書,了解戰局,知道非是童太保一已之功。
鄆王要動童太保!
這可是大新聞!
韓存保、呼延綽、關勝的眼神同時亮了起來。
東京城中流行着一句歌謠,“打了桶(童貫),潑了菜(蔡京),便是人間好世界。”
看着頭罩白布的鄆王,他們心中遲疑不決,這可不是鬧着玩呢,一個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趙楷指了指剛放下的圖紙,招呼三人圍上,點着城南方向說道。
“為了這塊土地,開封府收押了不少民眾和請願的學生,想必諸位有所耳聞,無論是太師還是太保都想將土地歸為已用,咱們佔下這塊土地,可是一件善事,不過就是打架嘛,出了事本王為你們兜着,有沒有信心?”
這五百畝土地屬於蔡府強佔,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發生了好幾起小規模衝突,開封府尹派出衙役抓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不少太學生。
見鄆王殿下重提此事,三人交換了一下眼光,依然沒有說話。
不管是蔡府還是童府或是鄆王,狗咬狗一嘴毛,關自己什麼事呢?
屋內一陣寂靜,三人均用沉默表達着自己的意見。
“呵呵。”
趙楷見狀輕笑一聲,對他們的表現更是滿意,自己現在不需要溜須拍馬之輩。
“給你們看樣東西,你們一定會喜歡。”
他站起身來,當先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韓存保、呼延綽、關勝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只得緊緊跟上,心中均是打定主意。
鄆王殿下這事,自己決不滲合,大不了就回家賣燒餅去,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王府的書房現在除了管家趙正和親隨趙直,其餘人等均不得入內,整個小院沒有下人丫鬟,顯得異常冷清。
書房很大,當中一張大桌,上面山山水水,到處插上紅旗綠幡。
三人的眼神頓時亮了,不約而同的開始細細研究起來。
“不象是河湟地區,也沒有涇原、秦鳳的特徵。”韓存保喃喃自語。
“也不是橫山,那裏的地形俺可是研究了不短時間。”關勝搖了搖頭。
呼延綽不動聲色,圍着這張大桌走了好幾圈,突然一聲大叫。
“燕雲十六州!”
“不錯,正是幽燕地圖,此物名叫沙盤,用于軍事,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你等自詡為飽讀兵書,可敢和本王來一次沙盤推演?”
“有何不敢!”
他們根本不信這位精通詩文的狀元皇子,在軍事上還會有什麼建樹。
“紅方代表大宋,綠幡代表北方金國,你們一起上吧。”趙楷手執一面綠幡,挑戰之意甚濃,嘴裏不忘提醒一句,“如果輸了,就得加入皇城司。”
三人漸漸在沙盤上看出一絲眉目,膽氣立壯,不約而同的齊聲說道。
“我等輸了,自然聽命殿下。”
趙楷笑的像狐狸,“要是你們贏了,本王也不佔你們便宜,每人一萬貫,拿好別掉了。”
韓存保一驚,鄆王最近不是很缺錢嗎?還這麼大方?
他不假思索衝口而出,“殿下有錢嗎?”
“多乎哉,不多矣!萬不會賴你們的帳。”
韓存保搔着頭皮,只覺得眼前的鄆王有些高深莫測,讓人琢磨不透,不過事到臨頭,絕不能慫了。
“殿下,小人前來領教高招。”
……
春日暖陽,在小院中灑下碎金,清脆的鳥鳴聲,不時從空中傳來,飛進書房。
不知不覺金烏西沉,一天紅霞正在盡情的展示着最後的美麗。
書房內韓存保的聲音響了起來。,“殿下,再來一局,俺就不信擋不住你的騎兵。”
“再來十局也是一樣,只要幽燕失守,你們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騎兵的長驅直入。”
呼延綽連敗幾陣,早已經放棄抵抗,坐在椅中看着沙盤發獃,這時插了一言,“看來遼國真不能敗啊,咱們聯金滅遼的方針,只怕是……錯了。”
聽着呼延綽的結論,趙楷丟下手上的棋子,贊同地點了點頭。
“所以,童貫那鳥人,一朝得志便猖狂,要是他繼續推行宋金結盟,這後果,你們都看到了!
沙盤中綠幡威風無比,團團圍住了東京城,而紅旗早已經凌亂不堪,很多已經被連根拔起。
三人越看越是服氣,從剛才沙盤推演中也知曉了鄆王的打算。
殿下哪裏是喜歡足球,明明就是扯着虎皮當大旗,他的心思,早飛到了燕雲十六州。
關勝第一個抱拳說道:“鄆王,城南任務交給我吧。”
“不成。”
“我去。”
韓存保和呼延綽自然不甘落後,關勝剛將手伸向腰牌,另兩隻手從斜角中沖了過來,三條手臂頓時在空中纏鬥起來。
“這裏我年紀最大,由我去。”呼延綽說道。
“論武功我比你高,當然我去。”關勝毫不示弱。
“你武功比我高?敢跟我比武嗎?”呼延綽氣呼呼看向關勝。
“呵呵,今天鄆王殿下在場,咱們各憑本事,誰勝誰就領了這塊腰牌如何?”韓存保猛搓雙手,開始提前熱身。
“取兵器,咱們就在這裏比試,也讓鄆王殿下作個見證。”
趙楷看着三人如鬥雞般毫不相讓,也不阻止他們比武,反而當先引路,來到王府演武場,讓管家趙正搬來十八般兵器,笑呵呵說道。
“你們誰先來?”
趙正得了殿下示意,喝令王府下人遠遠離開演武場,聽到場中隱約有武器相交的響聲傳來,守在垂花門的大門口,猶如老僧如定。
從小伺侯鄆王,趙正早將殿下當成了自己的親人,這半個月鄆王殿下的變化他看在眼中,心中雖然十分不解,但卻守口如瓶,從來沒向外人透露過半分。
“殿下這是長大了啊,不再像以前那般孟浪。”
他情不自禁轉過頭去,耳中傳來更加激烈的爭鬥聲。
“殿下開始組建自己的班底,這是要……”
趙正不敢再想下去,略有些佝僂的腰卻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