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從此海闊天空
婁室看着他認真說道：“如果林牙跟咱們一起到恩州城下，只怕趙楷小兒便不能這般猖狂。”
“婁室大人說的極是。”宗望也懊惱的拍了拍桌子，“小王想林牙身心俱疲，原本讓你好生休息，現在看來，只怕是失策了，放着你這樣的名將不用，怪不得有此一敗。”
“小將惶恐。”
耶律大石自然知道三巨頭如此抬愛自己，無非是看重自己在遼境的影響力。
他謙虛的搖了搖頭，“趙楷那些火器，小將也無法破除，這得希尹大人出手才行啊！”
完顏希尹不是宗室將領，而是完顏歡都之子，也是隨其父擁戴完顏阿骨打舉兵反遼而受到重用。
自從狼主舉兵以來，希尹跟從狼主、完顏撒改以及諸將對外征討，立有戰功，是重要謀士之一。
完顏阿骨打稱帝之後，金朝建立，希尹是女真族為數不多的文化人，便遠離了征戰，受狼主之命，開始創建女真文字。
對於希尹的文化和手段，女真諸王都十分信服，宗望聞言不由點了點頭。
“這次獲得了不少趙楷改造的火器，小王拿回遼陽府讓希尹好生研究，只要咱們也擁有了火器，將來和趙楷作戰便能化被動為主動。”
幾人不自覺又聊到了趙楷，想着敗在這樣一位嬌滴滴的鄆王手下，心中均不是滋味。
耶律大石見狀，講起了趙楷和蔡、童等人的矛盾，惹起了三巨頭的興趣。
他們都是戰場名將，也有不少權利鬥爭，不過相比宋廷的傾軋就有小巫見大巫之感了。
女真內部爭權奪利始終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能出賣國家利益，而宋朝則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什麼國家、民族都比不上黨爭重要。
耶律大石口才不錯，三巨頭和其它女真重將聽得津津有味，一直到酒過三巡才打住了這個話題。
宗望聽在心中，如何對付趙楷有了不少新的思路，聊天果然有靈感，他愉快拍了拍雙手，堂后頓時轉出一隊歌伎和舞娘。
“林牙，今夜小王要和你不醉不歸。”
耶律大石有些受寵若驚，主動端起酒杯來敬宗望，放下酒杯之後，眼睛盯着舞娘們一動不動。
這些歌伎和舞娘都是遼人，宗望見耶律大石臉上沒有悲戚之色，忽然想到了當年的劉禪。
“樂不思蜀”，大概就是眼前這樣的場景吧！
……
蕭幹里刺全身甲胄帶着兩百名精挑細選的心腹騎士，已經整裝待發，他手提狼牙棒，顯得有些緊張。
宇文虛中被五花大綁捆在椅上，臉上卻全是笑容。
“呵呵，將軍不必如此，今夜林牙一定會順利離開。”
作為保密局的特派員，當他知道鄆王擺了自己一道，安排好自己通遼的證據，有口難辯，心中雖然有些生氣，但能去找鄆王算帳嗎？
趙楷信中說了，自己要作為超級卧底，潛入女真人的內部，作一顆永不生鏽的釘子。
今夜就是自己打進金人內部的絕佳機會。
高官厚祿趙楷許了很多，如果以後能兌現，宇文虛中表示可以接受，也不枉自己辛苦一場。
呆是北境實在太冷了，遼陽府還在北邊，氣溫還會更低。
宇文虛中極其怕冷，他並不在乎女真人的刀劍，認為氣侯才是最大的挑戰！
“蕭將軍，時間差不多了，估計裏面的酒也喝的高了，一切按計劃進行。”
蕭幹里刺聞言點了點頭，他心中依然有些緊張，看着宇文虛中似笑非笑的神情，強自鎮定了下來。
這位書生都不怕，自己堂堂遼國大將，難道定力還比不上他？
他跳下戰馬，仔細檢查了一遍，便進帳換了一身衣服，向著城守府而去。
耶律大石酒量甚豪，今晚他雖然頻頻主動敬酒，暗地裏踩了不少假水，到現在根本沒有一絲醉意。
蕭幹里刺走了進來，徑直來到他的身邊，低下頭說著什麼。
“林牙，有何要事？”
見宗望發問，耶律大石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剛部將來報，抓住一名宋朝的官員，此人身份特殊，對二太子極為重要。”
“喔……”宗望來了興趣，招手喚來韓常，“你和林牙去看看情況。”
韓常和耶律大石領命出了城守府，來到軍營，果然見一中年官員被縛在椅上動彈不得。
“你是何人？”
聽韓常發問，宇文虛中眼皮一掃，“吾乃資政殿大學士，大宋副使宇文虛中是也。”
耶律大石從旁說道：“虎王，聽說此人和趙楷走的極近，很多玩意他都有涉獵，要是能讓他投降金國，如虎添翼啊！”
韓常一看宇文虛中那份風度，便知不是等閑之輩，高興的連連點頭。
“此人就由虎王押送至城守府交給二太子，某看看他還沒有部屬，有沒有漏網之魚。”
韓常見他將功勞分與自己一份，本對耶律大石不甚喜歡，此時卻觀感甚佳，一抱拳，“末將即刻將其押送城守府。”
“虎王先行，某馬上就來。”
兩人別過，耶律大石見韓常身形消失，跳上戰馬帶着蕭幹里刺等兩百騎兵離開了軍營，向著西城門而來。
到了西城門，耶律大石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令箭，只說奉二太子之命前去緝拿漏網之魚，不費吹灰之力便出了高州。
“林牙，哈哈，沒想到此行如此輕鬆。”蕭幹里刺眼見前方黑夜如漆，感覺自己如同脫鉤的小魚，從此海闊天空。
“這裏走出二里路，便有一岔口，咱們先向南而行，然後包裹馬蹄折回，再向西行進，直往松山州。”
蕭幹里刺明白了林牙的打算，“咱們翻越松山，絕對出乎金人的意料，到了西京道就完全自由了。”
耶律大石回頭看了看高州城，感嘆道：“咱們又欠了趙楷一份情意，也不知道宇文虛中能不能順利逃回大宋。”
“只怕是很難啊！”蕭幹里刺說道：“咱們這一跑，金人一定會將怒火撒到他頭上，沒準很快就會人頭落地。”
他磕了磕戰馬，前行的速度加快了幾分，感嘆道：“也不知道趙楷有何種魅力，竟然有這樣的文人為其賣命，他日宋朝的大位，只怕也是鄆王來坐吧！”
“咱們欠趙楷多多，有機會再行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