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飛花

第24章 飛花

鄆王殿下乃是當今文曲星下凡,機緣難得,今日她打定主意要求幾首好詞,待到行首比拼之時必能壓過崔念月。

她心中早有了計較,先從飛花令開始,讓這群文人才思泉涌,到時作出的詩詞必有精品。

“來,來,來。”王昂一聽,撫掌大笑,“殿下將狀元讓吾,天下皆知,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殿下真正實力。”

趙楷明白封宜奴的心意,他本來也需用學識結交眼前幾位才子,自己現在手下有幾位武將,但文人除了張岷勉強算一個,歷史名人還沒有,這也是他今日設宴之目的。

“慚愧,這些時日病着,詩文竟是生疏了一些,在座皆是大才,小王只怕不是對手呢。”

封宜奴見鄆王答應下來,嫣然一笑,飄身到趙楷身邊坐下,手擎酒盞,情意綿綿的來敬趙楷。

“殿下喝了封大家這杯壯行酒,咱們只怕很快就要敗下陣來。”一旁秦檜應合著笑道。

他今天一襲白袍,頭戴東坡巾,腰間一條素色腰帶,本就長得一流人物,這樣更顯玉樹臨風。

趙楷心中感嘆大宋朝的帥鍋何其之多!

“美人、美酒兩相合,今日必有好詞。”王昂一杯在手,大叫一聲,“便從學生開始。”

“請。”

趙楷跟封宜奴喝了一杯,長袖一揮,指定由王昂起頭。

“封大家,你來說一個字。”王昂知道封宜奴的心思,這席間氣氛,一向由名伎來掌握。

封宜奴紅唇輕吐,“眾家哥哥讓奴家出字,小妹就敬謝不敏了,咱們就飛‘花’字如何,一來這滿院鮮花正合其情,二來咱們人多,這花字的詩詞也多,顯得更加熱鬧。”

“三來,封大家人如鮮花,讓我等更有才情。”

王昂說完,又是一杯下肚,大喊了一個‘爽’字,張嘴吐出一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秦檜輕輕一拍,“當罰,這句與今日氣氛不和。”

“非也,非也。”王昂抗聲道:“唐有安史之亂,咱們大宋現在就能歌舞昇平么?一旦遼人南下,比之安史之亂也不遑他讓,學生這是有感而發呢。”

太學生鄧肅最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端起酒杯來敬王昂,“編撰郎與學生真是心有戚戚耶。”

眾人皆知鄧肅常在太學生中大罵蔡京、童貫、朱勔之流花石綱害國殃民,今番借詩言志,看鄆王有何反應。

卻見鄆王呵呵一笑,“今日只是飛花,不妄談政事,此聯乃是杜夫子名句,自然是好的。”

王昂之後便是陳東,他見鄆王如此說話,點了點頭,“飛花不談時事,學生也有一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還說不談時事。”王昂嘴快,“這可是唐代出名的邊塞詩,少陽不是同樣在意兵戈之事嘛。”

趙楷乾脆裝作不知,大宋朝太學盛行導致憤青之言充斥民間,一旦自己誅了六賊,這些憤青進入朝廷議事,大宋的車輪將會驟然加速。

宋金結成海上之盟后,朝野上下十分振奮,人人卻盼着王師北上,跟金人聯合,拿下夢寐以求的幽燕之地。

直言奔走反對聯金滅遼的,只有老的不能再老的外戚太師鄭紳和參政知事鄧洵武,包括其它忠臣良將,都是贊成伐燕的。

這些熱血青年更加不會例外,自己現在跟他們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封宜奴好似知道鄆王所想,笑吟吟舉盞來敬趙楷,兩人輕輕一碰,眼波在空中糾纏了一番,竟然有‘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

名伎的特長就是八面玲瓏,在酒宴中善於穿針引線、溝通協調,她巧笑倩兮,柔聲說道:“奴家也有了一句,‘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好。”

趙楷點點頭,“封大家這句如詩如畫,輕鬆活潑,可沒有你們那樣多說法。”

“奴家謝過殿下,還請殿下聯句。”封宜奴秋波盈盈只在趙楷身上打着旋,不肯離去。

“這卻簡單,本王偶得了一句,念來與諸位聽聽?”

諸人皆是一驚,心道殿下果然大才,竟然要自創,這等急智天下少有。

要說到策論文章趙楷不敢大誇海口,不過詩詞正是自己的強項,正好藉此機會鎮住座中這群才子。

封宜奴眼神更亮,素手纖纖遞酒盞,殿下這是要捧自己啊,要是有了名句,今天這場酒宴很快就會傳遍東京城,自己的名氣將會扶搖直上。

“這酒,殿下是一定要喝的。”秦檜也看出鄆王要捧封大家,從旁拍掌笑道。

佳人、酒香,趙楷接過酒盞一飲而盡,含笑念道:“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誰遲?”

“妙啊!”

歐陽澈第一個叫好,搖頭嘆道:“不過幾個字,五柳先生的風骨躍然紙上,當浮一大白。”

趙楷念出這一句,在座所有人都自覺滿飲一杯,封宜奴嘴裏念着這兩句,竟然一時間痴了,只覺得殿下此句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一般的花都在春天盛開,唯獨花中隱者遲到秋天才開,傲世獨立,品格清高……

大家越品此句越有味道,一時間下首的秦檜已經忘了聯句。

卻見趙正匆匆進院,見酒宴氣氛熱烈,只得在下面站住等待,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焦急之色。

趙楷看在眼中,輕輕說道:“在座都是本王的貴客好友,但說無妨。”

席間頓時靜了下來,趙正歉意的拱手道。

“殿下,城南工地出了人命,一名漢子將本城的潑皮牛二殺了,已經被開封府收押入監。”

一聽出了人命,眾人皆吃了一驚,陳東最關心時事,不等鄆王開口搶先問道。

“此事因何而起?”

趙正得了王爺的示意,便將牛二帶着潑皮去城南鬧事細細講了出來。

“殺的好!”

王昂和鄧肅同時大叫一聲,方覺酒後失態,見殿下並未怪罪,悄悄吐了吐舌頭。

封宜奴正欲插話緩和席間氣氛,卻聽鄆王問道:“死的潑皮叫牛二?”

“回殿下,是的。”趙正繼續說道:“這個牛二在城內有些惡名,就是老奴也曾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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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就該這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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