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鄆王在哪裏
張岷憤怒的叫道:“學生已經決定將布莊入股聯賽籌備司!”
王衙內也是二十齣頭,因酒色過度的原因,眼圈看上去有些發青,整個人顯得十分蒼白。
聽到聯賽籌備司的字眼,他頓時爆發出大笑。
“什麼聯賽籌備司?就是一要飯的所在,這幾日使盡了力氣也沒要到幾文錢。”
他身後的五名小廝立即七嘴八舌的笑了起來。
“是啊,聽說門可羅雀。”
“誰會住水裏白扔銀子啊!”
“這可是東京城中最大的笑話。”
三將不約而同的將眼神看向鄆王,卻見他早已經側身坐在角落不顯眼處,翹着二郎腿,頭上的白布隨着節奏一上一下,韻律感十足。
崔念月的歌聲此時終於飄了進來。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韓存保將神情一肅,雙耳一閉,對張岷說道。
“原來是聯賽籌備司的客人,還請上坐。”
他上前一步護住張岷,輕聲問道:“剛才之言可是真話?”
張岷點了點頭,“學生句句為真,這布莊乃是家傳之業,那份策劃書學生看了,現在就可以簽下契約。”
“優質客戶啊!”
一旁的趙楷內心有些小小的激動,雖然知道生意人都很精明,但自己需要的是有勇氣吃第一隻螃蟹的商家。
嘴上說的滿滿,其實他心中依然有些忐忑不安,要是今晚一家商行都不來,在新收的三位部下面前,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趙楷心中剛升起的喜意被一聲爆吼掃得無影無蹤。
“不行!布莊你今天想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王衙內宛如開封府尹,一拍驚堂木,宣判了張氏布莊的最後結局。
張岷看向韓存保,悲憤的說道:“學生的布莊生意興隆,不料王衙內看上了學生的妹子,要強娶作妾,學生不願,於是他便要強買布莊,以此逼迫妹子就範。”
“豈有此理!”
韓存保眼角中抹出一絲鋒芒,看向王衙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搶民間婦女,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王衙內大笑數聲,走上前來,手中摺扇指着韓存保額頭。
“本衙內來告訴你什麼是王法,咱們王家就是王法!”
“王家,哪個王家?”韓存保眼珠一轉,將語氣放低了幾分。
東京城姓王的高官還真不少,韓存保並不認識這位衙內。
王衙內聞言臉上顯出自得之色,不由提高了音量。
“豎起你的耳朵,給本衙內聽好了,戶部尚書王大人,知道了吧?”
“王尚書?”
韓存保情不自禁退了幾步,語氣中充滿着濃濃的尊敬。
“天下間還有第二個王尚書嗎?識像的滾一邊去,小爺辦了正事,心中高興,又急着聽曲,沒準能放過你們。”
他摺扇在韓存保的肩膀上敲了敲,隨手一帶,不料對方一動不動。
韓存保真誠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既然得罪了衙內,看在俺的面上,不如就由這位秀才陪個禮,道個歉,喝杯酒,大家揭過此節,好好聽曲如何?”
“滾!你算個什麼東西?”
王衙內懶得再說,抬腳便向韓存保踹去。
他已經看得清楚,閣子裏全是青衣小帽的下人,哪來面子和本衙內談條件!
張岷臉色大變,見自己連累他人,正要衝上前來講理,卻被一旁的關勝伸手扯住,哪裏還能移動半分。
“書生少歇,傷不着他。”
隨着關勝的聲音,一聲脆響,果真有一人應聲倒地,成了滾地葫蘆。
“啊……”
聽着王衙內的慘叫聲,韓存保撣了撣青衣上的灰塵,笑道:“你們都看到了,俺這是被動,被迫,被逼無奈!”
“上,一起上,宰了他!”
王衙內殺豬般的叫聲,將崔念月優美的歌聲趕出房間,這讓遠在角落中的趙楷感覺十分不爽。
這位小娘唱功很不賴啊,果然是艷名之下無虛士,自己以後成立戰地文工團,這些名伎可是有大用的,在軍隊中巡演,士兵們還不興奮的嗷嗷直叫!
耳中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他忍不住提醒道。
“小聲點,別嚇着了崔行首。”
關勝和呼延綽一聽鄆王之令,雙雙騰身撲上,兩人並不大開大闔,而是專拿對方關節要害之處,不過幾招,進來的所有人便躺了一地。
“你……你們等着,你們有種就不要走。”
王衙內一見不妙,嘴裏發著狠話,忍痛站了起來,轉身要出房間。
“送君一程。”
韓存保順手扯起一張椅子向他扔過去,不偏不斜正中其背。
於是王衙內又是一聲慘叫,來了一招‘惡狗吃屎’飛了出去。
“你們等着。”
“有種不要走。”
五名小廝看出酒閣子這幾人都是練家子,是廝鬥的好手,眼見不敵,亂嚷着追出門,扶着主人下樓而去。
“憶昔西池池上飲,年年多少歡娛?別來不寄一行書。尋常相見了,猶道不如初。”
崔行首柔美的歌聲沒了干擾,輕輕飄進眾人耳中,十分好聽。
趙楷本就喜歡古風和戲腔,宋時的小唱很合自己的胃口,不禁搖頭晃腦輕吟了幾句。
閣子裏靜了下來,只有張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連跺腳。
“你們闖禍了,王衙內是戶部尚書的旁系子弟,你們趁此機會快快離開吧!”
“那你呢?”呼延綽好奇的問道:“你和妹子怎麼辦?”
“我去找鄆王,現在只有他才能救張家一命!”
呼延綽哈哈一笑,“你可是急得糊塗了,你來這裏不就是要尋求鄆王的庇護嗎?”
他指了指樓下,“那位王衙內可不笨,這不,留有小廝看着咱們呢,秀才,論心機,你差的遠了!”
“可是,鄆王在哪裏?”
張岷說完,忍不住拉着韓存保的袖袍,“你們還是快走吧,大不了,學生將布莊賣給他們就是。”
“妹子也獻上?”趙楷站起身來,走到張岷的面前,“除了讓妹子委身於他,此事只怕難以善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