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出手就要玩死人
“聶總，您找我。”
HR也就是公司的人力資源部負責人一路上已經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此時被總裁親傳，只覺得一場大難將至。
“Funly是你招進來的？”聶明澤不看凌一菲，任她站在門邊。
凌一菲剛剛勉力支撐的孤勇，此時看起來脆弱極了。
她好歹也是公司新上任的中層，就這樣像小學生罰站一般晾在門邊，只覺得臉上陣陣紅燒。
HR忍不住打量凌一菲一眼，腿肚子不爭氣地哆嗦：“是，聶總，Funly是我負責引進的……”
“你知道她的中文名字？”聶明澤說著，合上手中的文件，聲音在辦公室裏帶出凌厲的氣浪，讓人禁不住緊張。
“Funly是盧雪介紹的，中文名字我剛知道……”
HR覺得自己簡直太背了，盧雪是業內的翹楚，常年在米國發展，他急於找一位合適的設計總監，正巧盧雪推薦了Funly，他審查過資料之後，直接簽了約，哪成想竟然和總裁有這層關係……
“你認識盧雪？”聶明澤若有所思地問道。
像是透明人偏偏又不透明的凌一菲，自然知道哪句話是同她講的，她緩緩開口：“盧雪是我乾媽……”
面對聶明澤的問題，凌一菲從來不知道如何迴避，只會他問，她答。
除了六年前那次，她答了，聶明澤卻不信……
盧雪同凌一菲一樣，也是華僑。她去米國的第一年，認識了盧雪。
凌一菲記得，那天在超市打工，忙完已經很晚了，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坐在江邊喝酒。
米國的冬天那麼冷，可盧雪像是不知道一樣，單薄地坐着。
凌一菲忍不住停下腳步，在她不遠處，找了個背風的地方也坐下，靜靜地看着她，陪着她，像是在安慰她，也或是安慰自己……
盧雪呆坐了半宿，凌一菲也陪了半宿，不知道什麼時候，盧雪注意到了這個同皮膚同發色的女孩，並且走向了她。
她們沒有任何負擔地聊天，盧雪說了好多遭到背叛的憤怒，而凌一菲，全是被聶明澤送出去的迷茫和悲傷。
也是打那開始，盧雪和凌一菲，在陌生的國度里，互相照顧，因為年齡的關係，盧雪非要做凌一菲的乾媽，她拗不過，只得答應。
聶明澤感到吃驚，他和盧雪打過幾次交道，不過並不熟悉，能以他不知道的方式把凌一菲送到他身邊，倒像是盧雪能做到的事情。
“你出去吧，Funly的職位暫且不動。”聶明澤吩咐了一聲，只是讓HR離開。
凌一菲知道，她們的重逢，才剛剛開始。
“為什麼改個英文名字？”聶明澤暫壓住火氣，六年不見，他的妹妹帶着特有的熟悉和陌生。
“在米國，有個英文名字很正常。”凌一菲維持着剛剛的姿勢，回答道。
“回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聶明澤覺得凌一菲變了，似乎又長高了幾公分，曲線更加明顯。
“我以為，你不在意……我的面試，也沒有放水……”
凌一菲說的有些艱難，末了帶了絲顫抖。她不願這樣同聶明澤講話，不過此時覺得，她說的都是事實。
她是盧雪推薦的沒錯，不過那也是因為她的簡歷絕對夠格。
當初，聶明澤送她走的時候，聯繫好了學校，給她一張金卡，足夠保障生活，做想做的事情，可是卻沒有電話，沒有問候，沒有見面的希望……
就連一向寵愛有加的聶家父母，也只會在過年的時候，給她一個簡短的電話。
凌一菲覺得自己被放棄了，只因為那件讓聶明澤覺得丟臉的事情。
最初的時候，她日日打電話，發郵件，都沒有回應。她還把聶明澤放在心上，可聶明澤早就忘了她了吧？
她在短暫的放逐之後，下定決心要回來，就算他們都不許，她也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她想去的地方，做她想做的事！
她不是活在聶家掌控下的金絲雀！
聶明澤沉默了一瞬，緩緩開口：“你發的郵件，我能看到。既然回來了，就回家吧！”
聶明澤很快做了決定，他不是沒想過凌一菲以後的路，只是還沒有勇氣實施而已。
凌一菲渾身一冷，聶明澤自看見她開始，就沒有綻放笑容的臉，還有這種勉強的態度，讓她傷心至極……她不要做別人隨意安排的木偶，她要屬於自己的自由和尊重！
“不用了，我已經定好酒店，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工作了，聶總。”凌一菲飛快說道，她一直把聶明澤當成最重要的人，不過她首先要有自己。
“你鬧什麼！”聶明澤“霍”地站起身，對凌一菲的頂撞很不滿。
他快步走到凌一菲身邊，挺直的身軀散發著迫人的氣勢。
凌一菲卻昂起了頭，眼神倔強，和以往的乖順截然不同：“我沒有鬧，我是以Funly這個身份回來的，自然是做Funly該做的事！”
“凌一菲！你既然已經回來了，住在外面算什麼！”
聶明澤低沉的聲音帶上一絲怒吼，習慣已經讓他揚起手臂。
她的嘴角掛上冷笑，用力揚起左臉，眼神倔強：“你想打就打吧！我要做Funly，也不能妨礙你打凌一菲！”
聶明澤比她足足高出一頭，剛好看見她髮絲拂過後，左耳中露出的一個小東西，眼底閃過一陣傷痛，手無力地垂下……
這麼多年，他雖然面上不說，可是也一直自責。
當年怒極時的一巴掌，竟讓凌一菲耳膜穿孔！
而他的下一個決定，立時把凌一菲送上飛機，直接導致了她的左耳，必須戴上助聽器！
聶明澤是後來知道的，那是他第一次朝女人動手，還是他一直最為心愛的妹妹，直到現在，他也不能原諒自己。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不敢把凌一菲接回來的原因，誰也不知道，凌一菲，是他心底的脆弱。
“你出去吧。”
凌一菲利落轉身離開，在門合上的一剎那，眼淚再也抑制不住，點點滑落。
巨大落地窗前，聶明澤獨自站了好久。
掏出私人手機，撥通了一個越洋電話：“陸少城，你在幹什麼！為什麼Funly回國，你都不知道！”
電話彼端，還在睡覺的陸少城，“騰”地坐起，一臉的不可思議。
幾秒鐘之後，反應過來的陸少城，一骨碌翻身下床，站的筆直：“聶少您息息怒，這個是我失職，我立馬滾回來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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