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思念亡者
()從地宮出來后,雪凝足足昏睡了三十一天,在這一個月裏空靈很細心的照顧她,楚鎩也每天熬藥給她喝,今日清晨,雪凝總算再一次睜開了眼。
“水!”雪凝迷迷糊糊地叫着。
空靈猛地抬頭,看見她清醒了,立即喜極而泣,轉身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大叫:“楚大哥,楚大哥,她醒了,她醒了啊!”
楚鎩正在翻弄着他研製的葯,聽到聲音立即跑出清寧閣,兩人在長長的青石板上會合,空靈激動地告訴他:“她醒了,我以為她再也醒不了了。”
楚鎩微笑着拍拍她的肩:“去看看她。”
“嗯。”空靈抹抹眼淚,轉身往回走。
他們剛走進卧間,就看見王與幽夜守在雪凝的榻前,幽夜看見空靈立即走過來責怪她:“空靈姐,雪凝姐醒了要喝水,你卻跑出去玩,真是太粗心了。”
空靈不滿的辯解道:“誰說我去玩了,我看見她醒來趕緊去告訴楚大哥,給忘了嘛!”
“空靈。”雪凝柔聲的呼喊。
空靈一溜煙的跑到榻前,蹲下身面帶微笑的看着雪凝:“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了。”
雪凝輕輕揚起嘴角,伸手去撫摸空靈的臉:“我昏迷多久了?”
空靈想了想,回道:“三十一天。”
“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照顧我吧?”聽到雪凝的話空靈紅着臉垂下頭去,雪凝握住了她的手:“謝謝你。”
“只要你能醒過來,我就感謝天感謝地了。”空靈傻笑一下,把頭轉向楚鎩看了一眼,繼續對雪凝說:“其實,功勞最大的是楚大哥,他給你吃了很多葯呢!”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狼王走到楚鎩面前,一臉陰鬱地吩咐道:“讓她再休息一日,明日就得教她練功。”
“喏,屬下明白。”
狼王點點頭,側臉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凝,又轉頭對楚鎩說:“她能不能替本王完成心愿,最重要的,是看你的傳授功如何!”
楚鎩欠身道:“王,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讓她成為一個厲害的人。”
聞言,狼王直徑離開了卧間。
雪凝看了一眼楚鎩,對空靈和幽夜說:“你們先迴避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與楚鎩說。”
空靈和幽夜相視一眼,默默離開了。
楚鎩走到榻前,拉了一把木椅筆直的坐在雪凝面前:“怎麼樣,身子還很虛弱嗎?”
雪凝搖搖頭:“好多了。”凝視眼前的男子片刻,問道:“那個孩子,死了嗎?”
楚鎩簡潔的回道:“死了。”
雪凝驚訝,隨即暗淡下來:“是我殺死的?”
“不,見你崩潰,是我殺的,此事我沒有告訴王,你也不要說。”楚鎩像個大哥哥般親切地把手放置她的額前,“你一直在發燒,總算退了下來。”
“楚大哥。”雪凝怔怔地看着他。
楚鎩驚訝地迎上她那柔情的雙眼,不置信地問道:“你叫我什麼?”
雪凝淡淡地笑了一下:“明日你就開始教我練功了,也就是我的尊師,所以在成為尊師之前,叫你一聲楚大哥。”
聞言,楚鎩暗自笑了,抬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不恨我了?”
“不,我恨,但我只是恨自己,恨自己天生就是別人的利器。”黯然失神的臉,讓人看了心酸,回過眸子,再次把無奈的笑容,擠出來:“磨練我,是你的責任,我已經想通了,既然我擺脫不了,那只有替他完成心愿之後,方可解脫,所以,我會好好學。”說最後一句話時,雪凝把白暫細柔的手握住了楚鎩的手。
“嗯,只要你放下了包袱,就一定能成功。”楚鎩反手緊握她的手,“我盼着你早一日擁有自由。”
“你也一樣。”雪凝微笑。
“不,我沒有自由。”言罷,楚鎩拋個媚眼給雪凝,“好好休息吧,明日見。”
雪凝點點頭,目送他離去。人走後,雪凝眼裏閃出一抹陰戾,她不會這麼心甘情願地成為一隻囚鳥。
空靈手裏握着一隻油滋滋的無頭肥雞,歡喜地跑到雪凝的卧間,笑眯眯地將一大隻肥雞往雪凝面前一送:“雪凝姐,那個死幽夜,總算幹了一件好事,我知道你整天吃那些果子,一定不能填抱肚子。”見雪凝不接,又往前伸了一點:“吃啊,趁熱嘛!”
雪凝微笑地看着她,雙手接了過來,看了看手裏的肥雞,咬了一口,“嗯,很香。”
空靈歡喜地拍起手掌:“真的嗎,那就多吃一點。”
“嗯,不過,”雪凝慢慢咀嚼,道:“這裏怎會有山雞呢?”
“當然沒有啦,這荒島除了果子還是果子,我叫幽夜去農家偷的,”空靈眯眼一笑,“這可不是山雞。”
雪凝臉色微變:“以後,不要去偷農家的東西了,這樣不好。”
見到雪凝不高興的樣子,空靈把小嘴嘟了起來,“雪凝姐,你從地宮出來后,好像並沒有變多少,只是偷一隻雞而已,還沒有要他們的命呢!”
“總而言之,我是不喜歡做傷害人的事。”雪凝把嘴裏的肉咽回肚裏,將剩下的半隻肥雞遞給空靈,“我吃飽了。”
空靈嘆息了一聲,接過了雞肉:“雪凝姐,如果,你一直這樣善良下去,你會吃虧的。”
雪凝拍拍空靈的肩,仍保持微笑對她說:“我的善良,是有選擇性的,我不會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但是,傷害了我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空靈轉了轉眼珠,臉色蒼白地問道:“那,楚大哥在地宮裏對你用刑,你會不會……”
雪凝的笑容更燦爛一點,打斷了她:“你放心,我不會怪他,因為,那是他的職責,要怪要恨,也是幕後人。”
空靈微張着嘴:“那你會對王……”
“對了,”雪凝繼續打斷了她的話:“你很像,我思念的一個人。”
“我?”空靈好奇了。
“我曾經有一個侍女,她叫卉兒。”記憶又回到了過去,“她是一個為了主子可以犧牲自己的人,後來,她因為給我擋了一刀而倒在了血泊里,常常都會想起她,她對我的好,沒有人能替代的,當我遇見你,空靈,你和她一樣,為了主子,可以放棄一切,你們,真的很了不起。”
“雪凝姐,你又誇我了。”空靈臉紅地垂下了頭。
雪凝的憂傷已經完全浮在了臉上,對着窗,暗自思忖道:卉兒,你在天上看我嗎,我真的,好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