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覆巢之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出生於京城劍道世家冷氏一族的大小姐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夫人留戀看了看這小小的院落，眼睛在某一處停留了一下后，飛速的移開了視線，微笑的對着老爺說道：“讓芸檀回屋裏去等着好了，這是大人的事情，她一個小女孩兒過早參與這些事情我是不放心的。朝政骯髒，沒得讓孩子過早的接觸這些的。”
“夫人何必如此小瞧檀兒，想我的檀兒當年從京城隨我一起出京的時候，就已是名滿京城的才女的，想着當年的先帝還硬要讓老朽結親的，說的是幾個皇子讓我可以選擇的，只是礙於夫人不許於皇家結親的嚴令，不敢擅自答應，才讓檀兒的婚事如今都還沒有一個着落的。”有節奏的摸着鬍鬚的老爺，對於這沒有結成的皇親倒是沒有半點遺憾，只是說起女兒的婚事，總是不免要多操心一些。
“你呀，我冷清霜的女兒豈能是給人當金絲雀豢養在皇宮裏的。”夫人說了老爺一句以後，就不管他的挽留反而是推着女兒和梅香去了內院的房間裏，說道：“我朝從來就是巾幗不讓鬚眉的，檀兒，切不要聽你的父親胡說，女兒家也是要建功立業，才不負來此人世間一遭的。”
芸檀溫柔如水的按着母親推着自己進屋的手掌說道：“既然如此，母親為何不讓女兒看一眼的，卻讓女兒如同閨秀一般，只管在這小小的房間裏坐着的。”
夫人倒是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那清霜劍，檀兒可是替母親好好的看着，將來總有用的上的地方，這次來的都是些風塵僕僕的士兵，也沒有是什麼見頭的，女兒和梅香只管守好我的劍，我和你的父親在外面接待他們也就夠了的。”夫人阻止了芸檀的話頭，很是溫柔的摸了摸女兒的小臉。
“多好看，你的哥哥也是如此的好看，檀兒。守着劍，守着道，就是守着家的。”
“母親。”芸檀很是疑惑，怎麼今日的母親似乎是有些傷感，難道是因為：“母親要離開這裏，很難過嗎？”
“是的，好了”夫人閉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后，睜開眼睛對着芸檀說道：“等着我和父親來叫你們，啊，聽話。”
再大一些的孩子，在母親的眼裏依然是當年那個剛出生時溫暖柔弱的小小嬰孩。因此看着芸檀的眼神也就分外的熱烈了一些。
芸檀和梅香只好點了點頭，見她二人如此配合，夫人方才含笑而去。
“梅香，今日的母親好生奇怪，雖說此地是好，只是如今就是在這山裡住着，也是能感覺到外面的不太平，民生日益艱難。這還是讓人無法安心的。”孟芸檀兩條不畫而翠的秀美眉毛，輕輕的擰在了一起，可是這哀愁，竟然沒有損害她半分的美貌，反而平添了幾分幽遠的空谷幽蘭之感。
“小姐，您可真是好看呀。”梅香歪着頭看着小姐，也沒有在意她說了什麼，反而是由衷的讚歎道。
“你呀，問你東，十句話你倒是有九句話說的都是別的。”孟芸檀無奈的戳了一下梅香的額頭好笑的說道。對於她的詞不達意倒是也是不在意。
只是因為這個丫頭是孟芸檀一家出京以後，到此地的路途上撿到的小丫頭，當日遇到她的時候，她猶如一隻小獸一般在一堆的男孩子之中搶奪着食物，飛快的從他們的車旁跑過。
是孟芸檀眼尖，看着被攆着跑的好像是一個女孩的時候，就讓車夫跟着一路追了過去。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這個小丫頭正是處在被圍攻的下方，正苦苦的支撐着。以至於被夫人一劍救下以後，還是抓緊了手上搶下來的半個饅頭，呲着牙，嘴裏乎乎的嘶吼着，凶着還握着寶劍的好心的夫人。
夫人讓她不要害怕，想要接近她的時候，她就退後一步，很是警惕看着夫人手中的寶劍，嘴裏依然發出了如野獸一般的呼呼作響的聲音。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之時，還是孟芸檀從車裏走了出來，用了一塊香酥可口的花生酥收復了野性難馴的的她，並且給她取了一股極其好聽的名字梅香。
這些年在孟芸檀的細心照料下，梅香也是能夠粗略的識文斷字了，只是她從小生活在搶奪的過程中，打架沒有多厲害，卻是可以處處能夠搶奪到食物的原因就是她對於聲音是十分敏感的，打架的時候，只要是聽着對方的拳腳的聲音，就能根據聲音大致判斷出這個人出拳的方向，因此提早就會躲避的，所以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才能在那樣險惡的壞境裏生存了下來。
只是今日那從遠道而來的有節奏的馬蹄聲，讓有着敏銳聽力的梅香很是不自在起來，不開心的捂着耳朵說道：“好吵呀，小姐。”
從窗戶的地方隱約就能看到那飛馳而來的駿馬在地上激起的煙塵，在這鄉村的小道上自然是格外的顯眼一些，這馬蹄聲驚起的起止是煙塵，還有這看起來很是美好的山野畫卷。
不過，孟芸檀還是在心中喟嘆了一聲。即使是這樣的小山村，終還是避免不了被打擾的命運。
孟芸檀自然知道梅香的已經是習慣了安靜的耳朵，哪裏是能夠在這一時半會之間就是聽得如此強烈的聲音，就含笑的對着苦着臉，堵着耳朵委屈的站在牆角的梅香笑着說道：“那就堵着好了，你的聽力原來就是比旁人敏銳的，如今就是我聽着都吵鬧的很，更何況你的。”
得到小姐的的准許以後，梅香更是放心的將自己的耳朵堵得嚴嚴實實的，乖乖的站在牆的角落裏，等着這有節奏的馬蹄聲結束以後，在放開耳朵，想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以內，也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的。
隨着馬蹄聲的愈發接近的聲音，孟芸檀都能清晰的聽到來的士兵們的馬上插着的旗子，在風的作用下發出了呼呼的聲響，那是御林軍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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