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感情鬼也喝水啊
筱白荷嘶啞的聲音又細又尖,嚇的張大貴哪裏敢再多瞅一眼,抖着雙腿朝大門口跑。
哆嗦了好久,他才把門拴拉開,剛要抬腳出大門,看到蕭家的族老和宋家的族老被村裡人簇擁着已經到了眼前。
蕭長順見張大貴慘白着臉,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你個沒出息的,不過死了個丫頭,用的着這幅見了鬼的模樣?”
“哎,長順爺爺,小的可不就是活見了鬼嘛,白荷那丫頭詐屍了……”
真不是他膽子小,方才那丫頭炸了屍連囂張的老肖氏都給嚇的要尿褲子,他怎能不害怕。
“詐屍?”
“哎呦,這青天白日的那丫頭詐了屍,肯定是死的不甘心呢。”
“要讓人家丫頭咋甘心被活活打死,還你試試。”
“呸,你這婆娘會說人話嗎?”
院子還沒進,身後就亂紛紛的嚷嚷起來。
蕭長順的老臉黑的如鍋底,三寸長的山羊鬍子翹起來。
他回頭望着正在理論的蕭家倆婆娘,“你們都把嘴巴閉上,沒事都跟着鬧騰個啥!婆娘們都滾回自家!爺們留下幾個中用的!”
被族老訓斥,蕭家的倆婆娘面色訕訕的,也閉緊嘴巴。
想留下瞧個熱鬧,又怕得罪了族老,她們不甘的小聲嘟囔着轉身離開。
宋家在蘭溪村的人口是在蕭家之下,虧的他們宋家子弟爭氣,也出過幾個秀才,讓宋正遠這個族老能挺直身板。
這蕭家三房鬧出人命,這下他們蕭家的名聲在蘭溪村可就臭不可聞。
不過眼下也不是幸災樂禍的時機,他捋起鬍子沉吟着,隨即又開了口,“長順老哥,別和這些婦人一般計較,先進去看看那丫頭到底是啥情形方為上策。”
被宋正遠這老東西看了笑話,蕭長順的臉更加黑沉了幾分,壓下心裏的忿忿。
他點點頭伸出手,“正遠兄弟請!”
兩個族老進入蕭家院子,有膽子大又好事的人拉着張大貴的胳膊打探消息。
筱白荷聽到破爛屋子裏翻箱倒櫃的聲音,苦笑着嘆口氣,踏馬的都是啥鳥玩意,連口水都不給喝,難道要活活的讓自己死掉嗎?
求人不如靠自己!
敢無視於人命,等本姑娘有了力氣,看不把你們個個都送進局子裏吃不花錢的冷饅頭。
吐槽夠了,躺在地上的筱白荷忍着腦袋要爆裂的疼痛,任命的倆手撐着地想坐起身子。
倆手臂顫抖哆嗦的讓她想罵人,眼神望向這不中用的手臂,被看到的景象嚇的嗷嗷驚叫起來,“嗷嗷,這滿滿兩手臂都是青紫掐痕的瘦弱的跟個蘆柴棒子的手臂是自己的嗎?”
再看看自己的倆只腳,以前無比憎恨穿大碼女鞋的雙腳,這會上面穿的是一雙烏漆嘛黑看不出布料的布鞋,兩隻大拇指在破了個洞的鞋子外露着看天氣,身上的破爛衣衫竟和方才見到的那老少女人差不了多少,不對是材質踏馬的區別很大,人家好歹穿的好像是綢布的料子,很飄逸,自己的這是麻布的好不。
一個不靠譜的念頭在腦子裏正瘋狂的生成,她不會是趕了時下最紅火的網絡小說中穿越朝流了吧?
嗷嗷,不要啊,本人才拼了半條名才躋身於那個多少人羨慕嫉妒恨都沒辦法立足的一線城市,還小有房產,連更換名車的錢都攢的足足的,這又打回原型,不對比原型還不如!
“賊老天是要換着法子的坑姐的啊!我不認!”
心靈和身子備受摧殘的筱白荷仰天發出凄厲哀嚎。
她尖利的嚎叫讓走在前面的蕭長順頭皮直發麻,眼神匆忙的掃過那個嚎叫的小身子,心裏也有些恐慌,豐倉和張大貴不會說假話,再說還有醫術那麼好的何老大夫都說過了,這丫頭已經死的沒了一絲氣息,這情形瞧着是很怪異。
蕭氏族人越發的不爭氣,若讓這屈死的丫頭魂魄在村子裏橫行,保不準蕭家會毀家滅族。
不願在宋正遠面前再丟了人,強撐着用拐杖狠狠的搗着地面,沖身側的後生吩咐着,“你們去把肖氏娘倆給喊出來,然後再去隔壁村子把黃半仙給請過來。”
兩個青年打着哆嗦從自己身前走過,又無視了她。
眼下不任命也沒更好的法子,總不能再死一次。
她咬緊后槽牙,伸手把身旁丟着的木棍握在手裏,試圖依靠木棍站起來。
“三壯,二牛,你們走開,我不去見那詐了屍的小賤人!”
老肖氏已經把打包好的包裹扛在背上,見倆族侄奉族老的命來請她出去,眼珠子都快瞪到眼眶外面。
早看不慣老肖氏惡毒心腸的三壯沖二牛打個眼色,伸手抓住了老肖氏的胳膊,“三伯娘,這會可由不得你!”
見這倆混小子還上了手,從不肯吃虧的老肖氏頓時又忘了眼下處境,破口大罵,“哎呦,你倆挨千刀的混賬玩意,敢拉老婆子,不要命了?”
已經鬧出了鬼,這倆人還會怕老肖氏的咒罵,手上用力,拖着她的肥豬身子出了堂屋。
渴的要冒煙的筱白荷哪裏管生水不能下肚,拄着木棍顫巍巍的進了髒亂的廚房,見水缸里有個葫蘆瓢,捏着瓢把舀了大半瓢的水牛飲起來。
感情這鬼也喝水的!
蕭長順和宋正遠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貼在水缸邊正痛快喝水的筱白荷。
隨着蕭長順進來的肖蘭花看到這丫頭渾身是傷,竟然猛喝冷水,還用衣袖抹了下巴上沾的水漬,心裏翻起驚濤駭浪,這丫頭看着不像是個鬼啊,哪裏有鬼還這樣仔細的。
喝夠了冷水,筱白荷氣惱的把水瓢砸進水缸里。
這踏馬的既然莫名的來了這鬼地方,總要鬧明白原身是個啥身份,也好繼續活下去啊,抓緊木棍,她轉身望向門外,
存着試探的心思,肖蘭花呆愣愣的進了廚房,“白荷,你肚子餓不餓?嬸子給你做點熱食吃吧?”
終於有個面善的婦人來問自己,壓下心頭的怒氣和憤恨,她羞澀的笑笑,“嬸子,你是哪個我腦袋疼的狠,熱食暫且不吃了,能不能給我請個大夫過來啊?”
這丫頭說話雖然和從前不同,好歹知道腦袋痛,應該不是鬼魂,又激動又有些欣慰的肖蘭花上前去抓她的手,“白荷,你好好的,沒死對吧?”
心裏又立時嘀咕,這踏馬的自己是多久沒笑的這樣傻乎乎的,可這婦人咋也傻乎乎的拉着自己流眼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