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陪伴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臧歌到現在仍舊沒穿衣服，她瘋了似的沖向前面的擋風玻璃。旁邊本來警戒車外的士兵，將女人抱在了懷裏。但她的聲音卻讓虎破注意到了側面站台上的鄭明偉，也必須注意到了鄭明偉身邊的一個守衛，這守衛背着行軍背囊。在虎破眼中那背囊中有兩道衝天的光柱，金色光柱是不好惹的鄰居放出的，黃色光柱則是土之腰帶放出的。沒有被解除使用權的神奇物品脫離主人後，就會放出這樣的光柱，這是只有主人才能看見的光柱。

臧歌肯定也在那背囊中看到了自己的神奇物品，然後又看到鄭明偉所以才會突然發瘋。虎破的精神屬性本就不高，經過之前消耗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能量，除非有土地不然樹人之芽等同廢物。而緊緊握着方向盤的士兵明顯沒有調整方向的意思。所以三人只能眼睜睜看着站台上的仇人，什麼也做不了。車輛衝出廢舊站台進入正式的地鐵道中，這幾乎讓所有人都喘了口氣。尤其該感到慶幸的是虎破、肖凌雲、臧歌，另外兩人是什麼反應不知道，但虎破居然產生了想流淚的衝動。

“告訴佟天，虎破你用反抗者大廳告訴佟天，讓他命令新大站所有戰鬥隊的人前來匯合我們，我們配合鼠群滅了鄭明偉。”終於穿上衣服的臧歌嘴裏吐出的話比冰雪還要刺骨。

虎破聽得一愣，他腦中湧出了很多東西。當先是鑽入自己肩膀的電鑽，還有被鐵鉗拔牙時的劇痛。但同時不知道為什麼，也出現了不久前陽光基地中，大批人下跪祈求和平的畫面。

候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開口道：“臧歌，你瘋了！鄭明偉再不對，有山南指揮部處理。一定會還你們公道的，你這是要幹什麼？那些老鼠是野獸，你要幫着野獸殺人類嗎？”

臧歌沒有生氣，表情也不扭曲，但這平靜卻不知為何，讓周圍的人都毛骨悚然她回道：“野獸沒有輪流強暴我，也沒有用電棍捅我，更沒有把我好當成破爛隨便糟蹋。野獸做不出來這種事，人才做得出來。”

最後這句人才做得出來，讓虎破腦子轟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氣，就要喚出反抗者大廳的光屏，但耳中卻響起了聲音。

“奧，我的鄰居，今天帥呆了。知道剛剛你被折磨時，我有多傷心嗎，五升的肥宅快樂水，直接我就喝掉了七桶。還有黃油爆米花，那東西我吃了十幾包，奧我的天阿，我真是太傷心了。因此作為你現在終於男人起來的獎勵，五瓶葉綠素怎麼樣？你開打的時候就給你，另外別再說我什麼都不告訴你，葉綠素可以用在任何植物上，任何植物。Ok！”

虎破只把戴夫的最後兩句收入耳中，反抗者大廳的光屏被喚了出來，忽略車中成員的各種發言，虎破直接找到了佟天。但最終他卻停住了動作，對臧歌道：“反抗者大廳里有園桃基地的人。”

候明直接站了起來：“虎破！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基地一定會解決的？一定會，為什麼不相信我們，能不能相信我們一次，能不能？”

虎破看都不看候明：“就是因為相信你們，我才被抓住。”

這話讓肖凌雲一拳轟在車廂上，撞擊聲使得周圍安靜。侯明足足過了半分鐘才重新開始說教，但顯然說教是從來不會有任何用處的，因為除了傻子沒人聽得進大道理。不過事情的發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眾人還沒抵達新大站，就先碰見了傅輝帶領的部隊，這當然不是去攻擊園桃基地的反而是去救援。肖凌雲直接瘋了，當下就要動手，但面對數十精銳動手又能如何。原來不等佟天把虎破傳來的消息告訴王威，園桃基地就直接來了電台通知，表示他們遭到了山南指揮部的問責，但園桃基地對所謂扣押友軍行為完全不知情，並且表示立刻就會展開全面調查。王威的回應異常強硬，如果不放人陽光基地立刻就展開攻擊，並且直接命令地鐵站的趙熙山，派出應急分隊陳兵地鐵道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陽光基地做了整體動員，準備全基地搬遷進地鐵站，以此集中兵力應對態度不明的園桃基地。後來可能是山南指揮部發揮了作用，園桃方面表示誤會搞清，立刻就會放人。但放人的消息沒到，求援的消息先來。園桃基地說討伐隊遭到鼠群襲擊急需援助，山南指揮部直接下令，傅輝帶着應急分隊就從地鐵道前進，準備執行救援任務。

以上情況讓虎破的感到噁心，他看着車廂中低垂頭顱的肖凌雲，還有一句話不說，把自己手指都扣出血來的臧歌。他知道這兩人心中再也沒什麼陽光基地了，除了鄭明偉外他們的仇人很可能還要多上王威甚至是傅輝、侯明。虎破雖不至於如此，但他真的對自己的遭遇感到難以接受。憑什麼他們虐待自己，結果還得到被救援的結果。憑什麼？世界末日就沒有天理了？不對，末日前也沒有天理，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過天理，更別提公平了。想到這些男人反而冷靜了下來，決不能這樣算了。他要想個辦法讓鄭明偉付出代價，慘痛到任何人都不願承受的代價。

回到新大地鐵站后，下車的虎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菲筆直的佇立在站台之上。

“你怎麼？。。”

“對不起沒去救你，趙熙山不願意幫我。我們的人太少，闖不過傅輝的封鎖線。。。。。”

虎破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流淚，他飛步向前，在所有人的面前緊緊把女人抱進了懷裏。方菲並不知道虎破的經歷，突然被這樣抱住她心性再冷清也不免驚慌。周圍人同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虎破終於鼓起勇氣在表白。短暫的驚訝過後張恆、林華易等人居然帶頭鼓起掌來，同時還有節奏的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虎破抱着方菲滿腦子都是在刑房中遭受的一幕幕，被剝掉的皮膚，鑽開的血肉，控制不住衝出口的慘叫。他當時只想着絕不屈服，可此時才發現自己的經歷到底是何等的恐怖。身處這樣的情緒卻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歡欣鼓舞的拍手高叫，這簡直全世界最可笑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臧歌突然狂笑起來，她笑的非常大聲，大到掩蓋了一切，很快人們意識到不對勁逐漸安靜。臧歌還在笑，持續不斷的笑，肺里都沒了空氣她仍在笑。

肖凌雲爆吼道：“鼓什麼掌？你們踏馬的鼓什麼掌，是慶祝臧歌被人輪流強暴，還是慶祝我的骨頭被活活抽出來？還是老虎被電鑽在身上打洞，你們踏馬的鼓什麼掌，鼓什麼掌。卧草尼瑪勒戈壁的，卧草尼瑪！鼓什麼掌！鼓什麼掌！？”

發狂似的肖凌雲作勢就要衝過去打人，最後被林佳攔住。虎破其實根本不關心周圍發生了什麼，但他懷裏的方菲身體卻開始微微發抖，女人的聲音再次變得沒有任何起伏：“他說的是真的！？”這話入耳瞬間虎破眼中淚水涌動，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收緊雙臂死死抱住方菲。方菲貌似也感到了什麼，她突然明白比起複仇，這個男人此刻更需要的是陪伴。

瘋笑的女人，狂暴的大漢，驚慌無措的人們，就在如此的站台上男人和女人緊緊相擁，他們的心彼此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