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守護老者
“可是三天時間太短了，我們平時練武就弔兒郎當的，僅僅三天就想大有長進，能做到嗎？……”林燕兒還是有些不自信道。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林霜兒一點也不猶豫，自信十分道，“哪怕是累得爬牆，這次我也豁出去了——”
“哎，話雖這麼說，但既然是為了三天之後的比武，我想這三天同門的師姐都會拚命練習吧……”林燕兒繼續嘆息道，“我們可就倒霉了，師姐們都沒有時間輔導我們，我們兩個完全只能靠自己……”
“是啊，要是能有個人來指導，效果會好很多……”林霜兒也嘆氣說道。
“嘶嘶……”然而就在說話間，靈堂廟後面的叢草，突然傳來隱隱的動靜。
“嗯，什麼聲音？”林燕兒察覺到了，不禁問道。
“不知道……”林霜兒不以為然，隨口說道，“應該是林子裏的什麼小動物吧，這個季節準備攢食物過冬……”
“嘶……嘶嘶——”然而聲音越來越大，草叢也開始劇烈晃動起來，很顯然是個大傢伙。
“噫——什麼動物這麼大動靜？”林燕兒不自覺牙齒一閉，不禁冷汗直冒。
“該不會是山裏的野狼吧……”林霜兒也內心一寒，身體不自覺靠前保護妹妹，實則自己也有些害怕。
終於，在姐妹二人的注視下，那個身影“咻——”的一聲鑽出草叢，黑黢黢地出現在二人面前。
“鬼啊！！！——”姐妹二人頓時驚嚇，互相擁抱着大喊起來。
的確，黯淡光線下，那個身影恍如一個大猩猩，是個人都覺得害怕。
然而等到烏雲播散，月光照射下來，“黑影”才慢慢顯露真容……
“真是的，大晚上叫個鬼啊，要是把你們師尊那個糟老婆子吵到，我又要挨罵了……”看清了面容，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長發披散一身邋遢，一邊摳着鼻子一邊說道，完全像個老叫花子。
“田叔叔？”姐妹二人似乎認識他，林霜兒看清面容后，才緩下心來招呼一句。
這個老人名叫田栩，據說年輕時曾是古墓派掌門人蘭姑的好友，因為一次意外喪失了記憶，蘭姑可憐他，便把他帶回古墓派，給了一個看守古墓大門、防止外人進入的職務，可以說算是古墓派裏面唯一的男人。
“原來是田叔叔啊，嚇死我了……”林燕兒也鬆了口氣，不禁問道，“真是的，田叔叔您不是一直在古墓大門座守嗎，為什麼這麼晚跑到靈堂廟這裏來……”
“還不是怪你們師尊……”田栩一手摳腳，一手撓背地調侃道，“那糟老婆子大晚上不知道發什麼瘋，在大門口亂吼亂叫……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吵吵起來，一晚上都不會消停，我怕晚上睡不安穩，就跑來這裏嘍……”
姐妹二人聽到這裏，心頭不禁一寒——田栩說的“吵鬧”，正是蘭姑訓自己二人的場景……
“話說又是你們兩個小丫頭，這麼晚不回去睡覺，待在這裏幹什麼？”田栩倒是對林氏姐妹十分的寵愛，每次都喜歡和她們玩笑，看着姐妹二人大晚上跪在靈堂，不禁笑問道，“是不是又惹你們師尊不開心了，在這裏受罰……”
“田叔叔您就別取笑我們了……”林霜兒哀聲說道，“現在一想到師尊，我的腦袋就痛……”
“何止是腦袋痛，三天之後，說不定全身都要痛……”林燕兒也調侃着說道。
“又怎麼了？你們兩個平時不是挺愛笑的嗎，偌大一個古墓，熟的跟葡萄乾似的，還能有什麼事情讓你們煩惱……”田栩的個性活像一個老頑童，在姐妹二人面前，笑嘻嘻問道。
“嗯……”林霜兒嘆氣一聲，想着大晚上好不容易有人能聽自己姐妹二人傾訴，遂慢慢說來道，“是這樣的，最近在開封要舉行的劍道大會，田叔叔您也知道吧……”
“啊，那糟老婆子提到過，說這次的劍道大會，許多武林名輩都要前來……”田栩摳着腳趾點頭笑道。
“是啊，我和妹妹也想要去……”林霜兒繼續說道，“可是要去的話，必須要通過考驗——三天之後，我和妹妹要與夢雪師姐決鬥，只有師尊她老人家滿意了結果，才能同意我們前去……”
“你說夢雪那個丫頭？”田栩聽了，搖了搖脖子道，“那你們肯定沒戲了，你們兩個丫頭片子的本事，我再清楚不過了，你們和夢雪之間的差距，至少也有個三五年的修為……”
“連田叔叔您都這麼說……”林霜兒聽到這裏，不禁有些失望道。
“所以說啦，別去了，一個武林大會而已，幹嘛這麼執着……”田栩繼續笑着說道，“我看啊，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就陪我田叔叔在古墓看家……有空的時候，給我揉揉肩，捶捶背也行啊，哈哈哈哈……”
“哼，瞧您渾身的邋遢樣，誰稀罕給您捶背……”林燕兒不屑一句說道。
“誒誒誒，雖然我田栩只是個看門兒的‘老大爺’，但怎麼說也是你們的長輩，女孩子不尊重長者，這可一點都不可愛哦……”田栩繼續笑聲調侃道。
“我只是想見一個人……”然而林霜兒卻是表情認真，沉默許久，低頭認真說道，“這次的劍道大會，我想去見一位一直想見的前輩……”
“誰啊，值得你這個丫頭這麼惦記……”田栩繼續搖頭問道。
“蘇佳……”林霜兒低聲答道。
然而聽到“蘇佳”這個名字，田栩腦中彷彿被刺痛了一下，記憶的深處像是被敲醒一般，神情突然恍惚一陣。
“怎麼了，田叔叔？”林燕兒看着田栩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不禁問道。
異樣的表情只是一瞬，田栩馬上又恢復到“老頑童”的表情，笑着說道：“沒什麼沒什麼……不就是蘇佳嘛，那個人有什麼好見的……”
“她可是我從小到大崇拜的英雄……”林霜兒憧憬着緩緩笑道，“能見到夢寐以求的偶像，我當然會很開心，所以這次去開封的機會，我不想錯過……”
“那個蘇佳有那麼值得你崇拜嗎……”田栩繼續摳着鼻子調侃道，“年輕時她還不是和你們一樣，一個喜歡到處撒野的瘋丫頭……”
“瞧您這口氣，說的好像見過蘇佳前輩一樣……”林燕兒也不禁笑道。
“是啊，我是見過啊，有什麼問題嗎？——”田栩直口說道。
然而田栩的語氣甚是乖張，讓人聽了像是故意在開玩笑，林氏姐妹自然是不太相信。
“得了吧，您還見過蘇前輩……”果然，林燕兒立刻“嘲笑”道，“我聽師尊說，您不過就是師尊當年收養回來的一個看門的，哪裏會見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蘇前輩？”
“嘿，你這丫頭，不信我是怎麼著？——”田栩的個性也活像個頑皮鬼，衝著臉反駁道。
“略略略，就不信……”林燕兒立馬做一個鬼臉回應道，“您要真有那本事啊，還不如實際點，教我們姐妹兩手武功什麼的，三天後好對付夢雪師姐……在這沒事兒吹牛說大話，一大把年紀還不害臊……”
“行啊，這三天你們姐妹只要給我揉肩捶腿，送點好吃的，說不定我能教你們兩手呢……”田栩聽到這裏，“趁火打劫”說道。
“哼，想靠這個占我們便宜，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兒啊？”林燕兒聽到這裏，雙手叉腰道，“您要是真有打敗夢雪師姐的本事，就不會被師尊安排在古墓看門了……占我們姐妹便宜，真是不知好歹……”
“噫額，現在被你們師尊在這兒罰跪，連覺都睡不成，到底是誰不知好歹啊……”田栩“鄙視”着瞥了一眼，唏噓說道。
“要你管！——”林燕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沖聲喊道。
“小點聲兒小點聲兒，等會兒吵到那個糟老婆子，我還要陪你們兩個小丫頭一起受罰……”田栩做了個“噓——”的手勢，隨後調侃道，“一想起那糟老婆子生氣的樣子……嘶——哎呀哎呀，渾身就打顫……”
“撲哧——”林燕兒看着田栩滑稽的動作和表情，忍不住偷偷一樂。
然而林霜兒半天一言未發，想着剛才田栩說的話，自己似乎在默默考慮着什麼……
就這樣，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翌日午時，古墓洞口……
田栩還是像往常一樣，躺在大門口的石碑旁，雙手插間，簡單打盹一陣。蘭姑本身只給他看門的任務，田栩也是逍遙快活兒得很，加上自己一身邋遢的服飾，像個野人一樣，一般外人就算來到古墓這裏，也絲毫不敢靠近，這個看門的任務再適合不過他了……
不知何時，田栩鼻子一嗅，似乎聞到了烤雞的味道，不禁眯眼低聲道：“好香啊，是誰在吃烤雞……”
睜眼一看，卻見林霜兒一手拿着烤全雞，一邊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是你這個臭丫頭啊……”田栩見到了林霜兒，嘴角一劃，不禁笑問道，“怎麼了丫頭，閑着沒事兒跑來田叔叔這裏，還無事獻殷勤……”
“田叔叔……”林霜兒拿着烤雞搖晃，撒嬌地說道，“您昨晚說的是不是真的，您真的能教霜兒武功……”
田栩聽到這裏，“嘲諷”一句道：“切，你們兩姐妹不是看不起我嗎……”
“那是我妹妹……”林霜兒繼續笑嘻嘻道，“田叔叔是霜兒的前輩，又和師尊是老熟人，總歸有些本事吧，不然以師尊她老人家那暴脾氣，怎麼會讓您一個大男人來守古墓洞口……”
“哎呀，這話說得，就是比你妹妹甜……”田栩聽了，還笑着摸了摸林霜兒的頭。
“田叔叔要是教我本事呢，這隻烤雞就全部給您……”林霜兒繼續獻殷勤道。
“要得啊，要得啊……”田栩看到烤雞，聞着那香味兒，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立刻點頭笑道，“那糟老婆子天天折磨我，幾個月都沒吃上好的了……行行行，看在你這丫頭懂事的份上，我就教你兩手……”
“可是怎麼教呢？這三天師尊經常在這兒附近溜達，我怕讓她碰着和您一起怪不好的……”林霜兒繼續問道。
“這個簡單，我知道後山有個地方，去那裏糟老婆子肯定找不着……”田栩頓時莫名振奮起來，一個翻身站起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
“嗯嗯……”林霜兒滿意地點了點頭，遂和田栩一起往後山走去……
約莫一刻，走到後山一處空曠的地方，這裏三面環石，悉數幾棵枯木，落葉滿地，看來是鮮有人來。田栩倒似乎熟悉的很，一手吃着烤雞，一邊順着溜達，簡直就當成了遊山玩水。
而林霜兒則是莫名緊張的表情，走起路來也輕輕點點的——畢竟昨晚田栩說了那些話，林霜兒也是半信半疑，在外人看來，田栩這說話的語氣，怎麼想都像是個瘋老頭子；更別說他說會武功以及認識蘇佳的事情，弄不好都只是玩笑糊弄自己姐妹二人的……
“到了到了，就是這裏……”田栩吃東西倒也快，一隻烤全雞快速下肚，說話時還不忘舔自己滿是油跡的手指。
“這裏……是什麼地方？”林霜兒從沒來過這裏，不禁問道。
“這是我的風水寶地，每年夏天你師尊不在的時候，我都偷偷跑來這乘涼……”田栩笑嘻嘻說道，“從這裏望下山，有時候能看到你們師姐在下面習武……你那些師姐練劍時曼妙的身姿，哇吱吱……”
“啊？”林霜兒聽到這裏，甚是驚異道，“原來你還做這種齷齪的事，太噁心了吧——”
“看美女嘛，男人之所好，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田栩繼續“不正經”道，“真是的，能得到天下男人的青睞，是女人的榮幸，你居然還嫌棄……”
“呸呸呸，齷齪就是齷齪……”林霜兒雙手插間，哼聲說道，“我要回去告訴師尊，讓她好好教訓你——”
“你可想好了啊……”然而田栩一點也不害怕，反倒是不屑一顧道，“你要是敢捅我簍子，你和你妹妹背着你師尊做的那麼多‘崴事兒’，我可是一清二楚得很……真要打小報告，我可不虛你……”
“你——”看着田栩“無賴”的樣子，林霜兒又是好氣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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