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受傷
()歹徒們的注意力幾乎都被送來的晚餐吸引了,迫不及待地走下舷梯,接過食堂送餐員手裏的幾大包餐盒后快速返回機艙,前艙門口只留了個放哨的。
他們給駕駛艙的杜其善等人以及其它幾處艙門的人都分送了幾份后,**個人就聚在駕駛艙和前排座椅之間的過道處,開始吃飯了。
餐盒一打開,飯菜的香氣就飄滿了整個艙內。
海藍偷偷拽了拽唐瀾的衣袖,唐瀾會意。這裏他的身份最高,也最受歹徒看重,所以他忍着喉嚨的痛,大聲說道:“喂……我們,也……肚子餓了,咳咳,要吃飯”
其他人質也紛紛響應着。
一個小嘍啰剛剛送飯回來,便順手拿起剩餘的兩大包餐盒,走給來分發給眾人質。
他一邊發還一邊說:“你也是個大富翁了,怎麼還跟我們這種窮人搶食?瞧瞧你現在吧,喉嚨都傷成那樣了,還惦記着吃吶?”
唐瀾閉上眼睛,沒理他的嘲諷。倒是他的律師開口道:“這位先生,請把我們的手都鬆開吧,不然我們沒法吃飯。”
“真是麻煩。”
小嘍啰雖然抱怨了一句,但是既然都給人發飯盒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他放下餐盒,拿出小刀將人質們手上的膠袋一一割開。
不過,輪到唐瀾的保鏢時,他猶豫了一下,回頭問道:“這個?能鬆綁嗎?”
坐在駕駛艙門口的杜其善的保鏢哼了一聲:“你小子多事把他鬆了,你就端着槍看着他吃飯吧松什麼松?不就是吃個飯嗎,讓那個女的給他喂飯好了……還能讓他享點艷福呢”
幾名歹徒都yin笑了幾下,那小嘍啰也就指着海藍說:“你,喂他好了”
為了不引起歹徒們的懷疑,海藍也就沒和他多說什麼,照做了。
她坐在保鏢側面,一邊給他喂飯,一邊小聲地說道:“一會兒,你自己機靈點。”
此刻,在反恐指揮車的電腦屏幕上,在每個突擊小組帶隊組長的手腕背面佩戴的PDA上,同時都出現了前艙內歹徒們就餐和談笑的聲像畫面。
這就是海藍胸前那顆紫水晶的奧秘。它是最先進的警用聲像偵察系統的一部分,可以實時傳輸畫面和聲音。有了它,突擊隊員們對艙內歹徒的一舉一動都心裏有數,成功的把握自然增大了許多。
總指揮在加密頻道中詢問:“各小組報告情況。”
“一組準備完畢。”
“二組準備完畢。”
…………
在艙內的人質們,雖然端着餐盒,靜靜地用着餐。但他們心裏都有些忐忑不安,時不時地偷偷看一下手錶。自那名“女醫生”下機后,時間已經快到她說的十分鐘了。
終於聽到“噗”的一聲輕響,前艙門站着的那名歹徒應聲倒下。
早有所準備的人質們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立刻甩掉了餐盒,蹲下來或趴在地上,讓座椅椅背擋住了身子,並迅速閉上了眼睛、抱頭捂住了耳朵。
幾乎就在同時,飛機前後幾個方向都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和機身劇烈的震動。這是特警們對其它幾處關閉的艙門進行了爆破作業。
前艙的這些歹徒發覺情況不對,正要拿起槍,準備衝到門口還擊,就看見艙門處突然飛進來幾個黑乎乎的東西。
霎時間,他們眼前閃起了幾道刺眼的強光,伴隨着巨大刺耳的噪音。毫無防備的歹徒立刻出現了暫時性眼盲和耳聾,並且感到心悸眩暈,從而失去了行動能力。
海藍等人蹲在座椅后,早就緊緊閉住了雙眼,只感覺到幾聲爆炸和劇烈震蕩后,周圍的座椅行李架燈光等物體被震得粉碎,碎片紛紛砸在身上還頗有些疼痛。
而且,他們雖然捂住了耳朵,還是能感到耳鼓膜被震得刺痛,裏面嗡嗡作響,一時什麼也聽不到了。
投擲了一通閃光爆震彈后,一組和二組的隊員就從前艙門闖了進來。而其它艙門處的突擊隊員在破門后,還受到了門內殘匪的開槍反抗,是經過了一番槍戰後才突擊了進去。
前艙門的隊員進艙后,有的迅速包圍駕駛艙門,並在上面安置炸藥;有的將那些哀嚎着捂着眼睛和耳朵的歹徒們一一繳械,有的拉起後排的人質們,護着他們撤離。
他們打着手勢,大叫着:“快走快走我們是警察這裏還很危險”
海藍睜開眼,機艙內的燈剛才都被震碎了,眼前一片昏暗。混亂中,她看不清來人的面目,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但知道他們肯定是來解救人質的特警們。
她指着身旁的保鏢,因為耳聾,說話的聲音特別大:“這兒還有一個快來幫他”
幾名特警的手電光齊齊地射了過來。海藍這才看清保鏢的臉上滿是鮮血,都分辨不出本來面目了,煞是嚇人。顯然是因為他被綁着,無法閃避,導致頭臉被那些爆震的碎片划傷了。
兩名特警迅速上前給他鬆綁。海藍則被另一名特警拉住右胳膊往艙門處撤退。
這時,突擊的特警已經在駕駛艙艙門上安好了炸藥,正退散開來,準備等人質都下機了再破門。
不料,艙門卻突然打開了,裏面的四個人形成交叉火力向外一通胡亂掃射。特警們一邊躲藏一邊還擊。
“啊——”海藍突然感覺左臂傳來一下劇痛,來不及細看,已經被旁邊的特警裹挾着,衝出了艙門,逃離了危險地帶。
她在下了舷梯后,發現整個左胳膊已經痛得抬不起來了,手上也滿是溫熱的鮮血。再一看,左上臂的衣服上有個破洞還在緩緩地流淌着粘稠的鮮血。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驟然刺激到了她的嗅覺,讓她難受得想嘔吐,同時覺得頭也有點發暈,腿也有點發軟了。這是她被嚇得有點暈血了。
“忍着點”旁邊那名特警發現了她在流血,又拉着她踉蹌着跟着大伙兒跑出了幾十米外。
這時,迎面有幾輛反恐突擊車呼嘯而來。每輛車上的舷梯橋都伸得老高,上面匍匐着十多名增援的突擊隊員。
車子剛一停下,舷梯橋剛一對上艙門,隊員們就沖了進去。但這時,飛機上的戰鬥正好結束,杜其善等人已經斃命了。
他們沒能衝出艙門,特警們很快就壓制住了他們的火力,並在迅速退開后引爆了炸藥,將那四個人都炸得血肉橫飛,然後又補上了數槍,讓他們死得不能再死了。
杜其善雖然很兇悍,但實在是個有勇無謀的無能之輩。他自以為有三十多名手下,還攜帶着武器,又有人質在手,就可以和警方談條件了。事實證明,他和他的烏合之眾,在正規軍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整個行動以人質全部獲救、毒販全部擊斃或俘虜,而圓滿結束。
六名人質中,除了唐瀾是被歹徒刺傷,保鏢是被碎片划傷之外,只有海藍非常倒霉地中了顆流彈。
那名特警帶着她,見到突擊車過去了,知道基本安全了,便停下來,從身上的口袋中摸出一個肥皂塊大小的急救包。
他用嘴叼住一個角,“嘶——”的一聲扯開了外包裝,再拿出包里的消毒紗布壓在海藍出血的部位,又用三角巾在這裏緊緊地纏繞了幾道,打了個結。
海藍被觸動傷口,忍不住疼得叫了一聲。
那名特警指了指前方,一輛救護後援車正在向這邊駛過來。
“快去——找他們”
說完,這人腿一軟,栽倒在地。
海藍嚇了一跳,忙蹲下來用右手推了他一下:“你怎麼了?”
還好,那名特警還很清醒。他側卧在地上,右手撐着地,咬牙低聲說道:“……我沒事,受了點傷……”
“你哪兒受傷了?我幫你包紮,我學過的。”
“……不用了。”那名特警反而把頭埋低了些,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海藍只得向周圍呼喊:“快來人,有人受傷了”
前面有名特警跑回來,問是怎麼回事。終於那名受傷的警員對着他,耳貼耳地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聽者撲哧一笑,站起身來對海藍說:“他沒事,不用擔心,你先走吧”
海藍見他還笑得出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也稍微放了點心。不過,她還是沒走,也站在那兒等着救護車開過來。
車上的醫生剛跳下車,就要給胳膊上綁着白布、一看就是傷員的海藍驗傷。
她卻指着剛剛被戰友扶起來的那名特警說:“你們先給他看看吧?他好像傷得比較嚴重”
“啊——,那個醫生,我沒事,先給她治療吧……”那警員還在推脫。
醫生卻不是那麼好騙的,他已經發現了這人身後和腳下的一些血跡,還有他那條腿的姿勢也很奇怪。
“到底傷哪兒了?”
醫生嚴肅地邊問,邊要低頭查看。那傷員還瑟縮地躲了一下,居然想要避開醫生。
旁邊扶着他的戰友終於忍不住笑了:“哈哈,蚊子,有啥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屁股上中了一槍嗎?”
“你——”
被叫做蚊子的警員一下子漲紅了臉。
他現在萬分感謝發明這蒙面頭套的人。這玩意兒真是太好了——防火吸汗、防腐蝕、防玻璃碎片,還有很強大的——掩蓋表情的遮羞功能啊
海藍一聽是這個原因,也和醫生一起“噗嗤”“噗嗤”地笑了起來。
但是過了幾秒鐘,笑容還掛在臉上,她的眼睛卻忍不住濕潤了。
因為,當那個綽號叫“蚊子”的警員被扶上救護車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的防彈衣后腰部有兩個彈孔。
要不是這人剛才護住了海藍的大部分身軀,海藍可能早就命中要害而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