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放手

116章放手

()不一會兒吃晚飯了,不過是簡單的家常菜,諸如紅燜大蝦、四喜丸子、木樨肉、西芹百合之類,還有清蒸螃蟹和海鮮湯。高父的手藝不錯,菜的味道比較清淡,至少不像海藍印象中的北方菜那麼咸。

不過,北方男人,尤其是山東人,據說受孔孟思想的熏陶,大男子主義比較重的。海藍倒是沒想到,高家居然是由高父主廚。

高媽媽笑着說:“老高也是被我逼出來的,誰讓我炒的菜不好吃呢。他只得自己下廚了,慢慢地倒也操練了出來。”

接着,她又別有深意地說:“夫妻之間就是這樣,性子習慣什麼的,都是慢慢磨合到一起去的。”

海藍只是笑笑,顧左右而言他,“看來那些地域之說也不可信,例外的情況太多了。”

她今天趕了大半天的路,飛機餐也沒怎麼吃,這時候還真有點餓了,海鮮風味的飯菜又正合她口味,所以吃得很香,一點沒有裝矜持。

高家二老見她吃得慣自家的口味,心裏更加喜歡了。要是兩個人過日子,連飯都吃不到一塊兒,也是麻煩事。

餐桌上,一直是高媽媽在主導話題,談話主要涉及菜肴、廚藝、飲食習慣、地方特色、南北差異……簡直是天馬行空,但就是不談海藍此來的目的,大概也是不想讓她尷尬。

高風看到老媽給海藍夾菜時喜歡的樣子,再看到老爸因為有人捧場廚藝而面帶微笑,這頓飯竟然吃得比年夜飯還高興,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也許這就是合家團圓的幸福吧,可是他現在很怕這是曇花一現,等明日失去這樣的幸福,該如何面對呢?

海藍的出現,讓他的心裏掙扎不已,明明早就下定的決心快要土崩瓦解了。

他就知道,自己只要看見海藍,是很難說出那絕情的話。她就是他身上那根最軟的肋骨。現在這根肋骨在隱隱作痛呢。

看到海藍每每和自己交錯時視而不見的目光,他知道她心裏的怒氣和怨氣一定很深。

她來這裏,想幹什麼呢?

高風有點怕她是來說不要分手的,但好像也怕她是來說分就分吧。這矛盾的心理,讓他吃飯吃得是心不在焉的。

高媽媽雖然是一直在關注着海藍,但只要瞄一眼自己那個傻蛋兒子,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了。她心想:活該誰讓你隨便欺負人家呢,就該讓海藍好好治治你。

飯後,她翻箱倒櫃地找出一件棗紅色的長款羽絨服,讓海藍先換上,因為是寬鬆式的,海藍倒也能穿。不過,高母還是要拉着她出門去給她買衣服。

“不用了,阿姨。我就穿這件羽絨服挺好的。反正我……也就待幾天就走了。”

“那哪行?這衣服我穿還可以,你穿就太老氣了。就算待幾天,也得讓阿姨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高母終於逮到機會過一下打扮女兒的癮了,豈可放過?高父也笑着說,去吧去吧。海藍只好從命了。

下樓后,高母瞪了一眼跟在身後幾步遠的“傻蛋”,叱道:“還不去叫輛的過來?”

“哦。”高風答應着,走到前面去招的士。

“阿姨,不用了。我下午過來的時候,看到百貨大樓好像離這兒也沒幾站路,不如我們散步過去吧?”

“也好。”高母見海藍這會兒穿得暖暖的,也就同意了。

快到元宵節了,小區門口和大街小巷都掛着不少彩燈,讓小城比平時顯得輝煌溫暖了許多。

一路上遇到的人,幾乎都要和高父高母打招呼。自然是因為他們二人教了那麼多年書,特別是高父長年擔任班主任,城中的大半人家都認得他們。

熟識一點的人難免就會問,這姑娘是誰啊?

第一次,高母微有點遲疑地回答:“這是我家高風的……女朋友啊。”然後,偷偷打量海藍,發現她並沒有不悅之色。

下次再有人問,她就非常自豪地大聲答道:“這是我家高風的女朋友啊。”

海藍一直微笑着,挽着高媽**胳膊,對人禮貌地點頭。

於是,那些熟人們就會真誠地恭維:“哎喲,高風可真有眼光啊,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不錯不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麼時候辦事啊?”

“快了快了”高母順水推舟地答應着。

等人走遠了,高風湊近老媽身邊,小聲說道:“媽,你剛才那麼說,不合適”

還沒等高母說話呢,海藍突然第一次對高風開口說道:“你說什麼?”

聲音不是很高,卻很有冰刀霜劍的意味。

“沒,沒什麼。”高風被海藍嚇了一跳,忙擺擺手。

“噗嗤——”高母被他的窘樣逗得一樂,拍拍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海藍的手,“好……孩子”

海藍對高母笑了笑,將她老人家挽得更緊了。高父在一旁也是一笑。

高風只得苦笑着跟在她們後面,其實心裏也有一點感動翻湧,讓那裏溫暖又酸脹。

這個傻姑娘,真是……自己怎麼配得上她這樣的深情?

到了商店,高母不但給海藍買羽絨服,還給她買帽子、圍巾、手套、靴子,簡直是從頭到腳地置備齊了,還買了睡衣。

海藍推辭不掉,因為高母拉着她,高風直接就去付錢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來得匆忙,什麼禮物都沒給阿姨叔叔帶呢。”

“傻孩子,你過來看我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回到家中,高母忙着讓高風搬到書房去,他的房間騰出來給海藍暫住。

等海藍洗了澡出來,見高母正在給她鋪床,忙上來一起裝新被套和新枕套。高母還跟她解釋:“這屋子雖然是朝北的,但是暖氣很足,保證凍不到你”

“嗯,謝謝阿姨。”

“唉,謝什麼啊?讓你住這兒,我還覺得委屈你了。”

“沒有啊,倒是我不打招呼就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說的什麼話,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收拾好后,高母出去了一趟,進來后拉着海藍在床邊坐下,然後遞給她一個紅色絨面盒子。海藍打開一看,裏面躺着一個玉佛吊墜,玉色如羊脂,雕工精緻。摸起來圓潤光滑,看起來價格不菲。她忙擺手不要。

“別多想,我給你這個,也沒別的意思,”高母拿起玉佛,在手裏撫摸了幾下才說,“我就是看你這麼個好孩子,卻從小多病多災的。一個月前,看你病得那麼重,真是讓人心疼。這個小玉佛,本來是高風在新疆的時候給我請回來的,他還特意跑到泰山普照寺開光……”

“那我更不能要了。”

“你聽我說嘛當初高風拿來孝敬我的時候,我就跟他說,我和你爸身體還不錯,而且生活很規律,哪裏需要戴這個?倒是他整天在天上飛,讓人心裏不踏實,我說讓他戴上。不過,後來聽人說應該是‘男戴觀音女戴佛’,所以這個玉佛也就一直放在那兒,誰也沒戴。現在,我覺得,給你戴最合適。戴上它,一定能保佑你今後沒病沒痛、平平安安的,就是那句老話——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說完,她親手給海藍戴在脖子上。

海藍抬手摸了摸垂在粉紅色平絨睡衣外面的玉墜,觸處雖然微涼,但心裏溫暖。她抬頭笑着沖高母道謝。

燈下,她的笑容很是柔美,高母更增憐愛之心。

她拉着海藍的手說:“小金,我聽你爸爸管你叫藍藍,阿姨也這麼叫你好不好?阿姨一直都想有一個像你這麼乖巧漂亮的女兒呢。”

“當然,阿姨您怎麼叫我都可以。”

“好,那我就叫你——藍藍。”

“嗯。”

“唉,”高母又嘆了口氣,“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我真的很喜歡你,所以剛才散步,人家那麼問我,我就忍不住那麼說了。可我也知道,你和我家高風未必能成。我也特別理解你爸爸的想法,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閨女,也一定寶貝得不捨得她吃苦。何況,你的身子又那麼弱。”

海藍沉默了。

“所以,高風說要和你分手,我雖然難過,也無可奈何。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看着真累,簡單的事情偏偏搞得那麼複雜。不過,高風說怕拖累你,我也就不求你能做我兒媳婦了,阿姨就當認了個乾女兒。你以後能常常來我這兒,看看我們老兩口嗎?“

“嗯。我會常來看看你們的。”

“那就好。我們娘倆的情誼,是我們的,和高風沒關係。至於高風嘛,你也別怪他。我那個傻兒子雖然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可他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得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好了,你知道嗎?”

海藍一笑,搖搖頭。

“這次高風回來過年,我就從沒看見他那麼頹廢過。整天窩在家裏,也不去走親訪友,話也少得很,就像魂都丟了似的。特別是這次去部隊辦完手續回來,兩天都沒下樓,就躲在屋子裏,不是彈琴就是反覆放一支歌。你知道是什麼歌嗎?”

海藍看着高母,眼睛裏流露出疑問。

高母起身,打開高風書桌上擺放的音響,音樂的前奏很快響起。

“你聽了,就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做了。”

說完,高母走出去並輕輕帶上了門。

海藍好奇地打量着那音響,聽着那裏放出的歌曲。開頭平淡舒緩的歌聲,後面卻變得激昂決然。她聽着那歌詞,漸漸動容。

“如果兩個人的天堂,象是溫馨的牆,囚禁你的夢想,

幸福是否象是一扇鐵窗,候鳥失去了南方。

如果你對天空嚮往,渴望一雙翅膀,放手讓你飛翔,

你的羽翼不該伴隨玫瑰,聽從凋謝的時光。

浪漫如果變成了牽絆,我願為你選擇回到孤單;

纏綿如果變成了鎖鏈,拋開諾言。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放棄天長地久。

我們相守若讓你付出所有,讓真愛帶我走。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為愛結束天長地久,

我的離去若讓你擁有所有,讓真愛帶我走。

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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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聽我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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