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紙紮術
就在老魏媳婦說完這話的時候,我慢慢抬起頭看向了她,眼角已經流下了眼淚抽泣着問道:“阿姨,我沒父親了,我沒師傅了。”
老魏媳婦將我抱在了懷裏,摸了摸我的頭說道:“你很想他。”
我點了點頭,此刻居然也不管她是人是鬼,就這麼跟她哭訴了起來,老魏媳婦一直安慰着我。
片刻后,我站直了身體看着她肩膀抽動了幾次說道:“師傅真的在等我嗎,你能帶我去找他嗎。”
“放心,到了極樂世界,你師傅就在那邊等你呢,這樣你們就能團聚了,而且還是永遠哦。”
老魏媳婦的語氣彷彿在安慰小孩一樣,我點了點頭,抹去眼角的眼淚說道:“我跟你走。”
老魏媳婦忽然一笑說道:“這樣才對。”
說完,一股黑霧忽然吹向我的臉,我閉着眼睛,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被我失手扔在地上的乾坤袋忽然飄了起來擋在我的面前。
剎那間,我睜開眼睛,像一隻缺水的魚兒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了氧氣。
就在這時,我旁邊的窗戶突然碎裂,緊接着陰十三從外面縱身一躍,在他落地的時候還翻滾了一圈。
原本掉在地上的桃木劍被他順勢撿了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陰十三就一劍揮出,老魏媳婦不得不躲,直接飄到了我的床邊。
陰十三一把將我推到了身後,隨後將劍尖伸向桌子上的一張驅煞符,說來神奇,驅煞符表面沒有任何膠水也沒有粘紙,可它卻緊緊的附着在了桃木劍的劍尖之上。
陰十三一揮桃木劍,指着老魏媳婦呵斥道:“妖孽,趕緊束手就擒,不然我打的你魂飛魄散。”
老魏媳婦憤怒的看着她開口說道:“陰十三,你竟敢屢次壞我好事,我要你命!”
老魏媳婦的語氣忽然變得瘋狂又尖銳,我下意識的捂住耳朵,卻被陰十三一把提了起來,我吃驚的看着他,還沒說話,陰十三就將我扔出了窗外。
噗通一聲,我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地上有一層積雪的話,估計我這老腰都保不住了。
我摸着腰從地上站了起來,而此刻陰十三已經和老魏媳婦打了起來,老魏媳婦根本就沒有動手,而是一揮袖子就會有物品朝着陰十三飛去,就跟電視裏一樣,隔空操縱物品。
這一幕看得我嘖嘖稱奇,就差沒有拿起手機拍下這一幕了。
咣啷咣啷,房間裏不斷傳來物品碎落的聲音,陰十三和老魏媳婦從我的房間一路打到了客廳,又從客廳打到了房外。
看着我家被折騰成這副破敗的模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趕緊進去,別出來了。”
陰十三朝我大喊一聲,聽到這話,我連忙跑了進去,陰十三站在放門口,反手將大門給關了起來,還往門縫處甩了三張驅煞符。
站在門前的我忽然被一股衝擊力給震退了回去。
看着房間裏一片狼藉,我的腦海里又閃爍出了師傅的身影,要是以前家裏這麼亂的話,師傅肯定會臭罵我一頓,然後踹我一腳叫我去收拾。
可如今師傅不在了,連最後一面我都沒有見到,人也找不到了,我能不難受嘛。
想着,我的鼻子一酸,淚水又一次在眼眶打轉。
我失落的靠坐在牆邊,頭低垂着,過了好一會,外面好像沒了聲音,我搓了搓臉,抬頭看去,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后。
我又起身走到門邊上看了起來,可外面卻沒有一個人,師叔和老魏媳婦已經不見了身影,而且白花花的雪地里還有一攤深紅色的血跡。
我直接打開大門走了出去,看見遠處的林子裏偶爾有光芒亮起,安靜的樹林內也傳來了一陣莎莎莎的聲音。
大概在半小時后,師叔才提着沾滿血跡的桃木劍滿臉疲憊的走了回來。
聽到腳步聲后,我這才抬起頭來,雙眼佈滿血絲的看着師叔。
師叔也看到了我,瞅了瞅四周說道:“還沒睡啊,這麼冷的天,坐外頭不冷?”
我搖搖頭呼出一口濁氣說:“睡不着,師叔,怎麼樣了,老魏媳婦抓到了嗎?”
師叔也搖搖頭輕聲說道:“跑了,進去吧,外面冷。”
說著,我就跟在師叔後面回到了屋子內,反手將門關上后,師叔忽然轉身,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本來有些疲倦的精神瞬間被這一巴掌給打醒,我捂着臉驚訝的看着師叔,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指着我憤怒的說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叫你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動,你為什麼不聽,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小子早就被她吸了精氣,到時候成了煞鬼,你知不知道後果的嚴重性?”
我低下了頭捂着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師叔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將桃木劍放在了桌上,一甩身後的棉襖又坐了下來繼續說道:“在哪之前,你是不是有看到八卦鏡里出現了什麼?”
我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說道:“看到了。”
師叔看了我一眼說道:“看到什麼了?”
“一雙吊在空中的紅色鞋子,還在晃。”
我回答道。
師叔雙眼眯了起來,一邊想一邊說道:“怪不得比昨天力量大了,原來是有了煞鬼的雛形,能自由操控周邊陰物,媽的,要是早發現這點,也不至於讓她給跑了,唉,失策失策啊。”
師叔懊惱的錘了一下桌子,我放下手結結巴巴的問道:“師,師叔,那接下去怎麼辦?”
師叔沉思片刻,說道:“你剛剛差點中來老魏媳婦的鬼魅幻術,而且還近距離的接觸了她,身體內肯定被她注入了煞氣,如果不早點排除,可能你小子就會當場爆體,成為下一個屍煞,讓我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說完,師傅雙手撫摸着太陽穴轉了起來,我也沒有打擾他,一分鐘過後,師叔才開口說道:“看來只能用這招了,你身體裏有殘留的煞氣,想去驅除的話只有用紙紮術了。”
聽到紙紮術,我忽然愣了一下問道:“紙紮術?什麼是紙紮術阿,師叔。”
師叔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跟着你師傅二十多年,難道一點本事都沒學嗎?這起碼的知識還是要懂吧?”
我尷尬的搖了搖頭,師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道:“疼不疼?”
我一愣,感受着臉頰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說道:“有,有點。”
師叔嘆了一口氣指着對面的凳子說:“坐吧,打你這一巴掌也是讓你長點記性,你沒正式入過道,所以不知道其後果的嚴重性,換做別人,一樣會這麼做,所以你也別怪我,為了你好。”
我點了點頭,其實也沒真的怪他,畢竟剛剛那一幕我現在想起都會有一點后怕,要擱平時,你去抱一個死人試試,那不得嚇尿才怪。
“師叔,那到底紙紮術是什麼。”
我看着師叔沉默的模樣忍不住的問道。
師叔從口袋裏摸出了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煙點燃后說道:“所謂紙紮術,就是指用紙人代替一個活人。”
“代替活人?代替活人做什麼。”我疑惑的看着師叔。
師叔語氣一沉僅僅只說了兩個字,去死。
我一怔又問:“代替活人去死?為什麼啊。”
師叔也沒有嫌我啰嗦,耐心十足的解釋道:“你有沒有發覺身體有些許變化?比如身體很重,感覺四肢有些無力,甚至心口會有灼燒的感覺?”
聽他這麼說,我也感覺到身體似乎真出了問題,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沒有睡覺的原因,可聽師叔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怕了起來。
師叔擺了擺手說:“手轉過來,看看你的手腕吧。”
聞言,我立馬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可不看不要緊,一看着實將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