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常系的flag
將房門牢牢關上，張狂整步踏入客廳中，明明沒有開空調，客廳裏面的溫度卻涼爽如秋。
房間中有一種特殊的香水味，這是之前不存在的，張狂有理由相信香味的來源來自眼前這個女人。
原諒他對香水味道不了解，雖然在書本上看過香水的分類，但是可惜的是沒有一種實際聞到過，而俞思思，從來不噴香水，所以這方面的知識張狂只存在於理論上。
為了待會兒晚上不被俞思思誤會，看來等一會兒還得對整個客廳進行通風處理了。
許諾收回正在四處打量的目光，他不知道張狂在想什麼，此時她雙腿併攏斜靠着貼着沙發，雙手疊放在小腹前，櫻桃小嘴皿成一線，眼珠子隨着張狂的移動而移動。
區區男人，房子倒是收拾得挺乾淨的。
“喝水嗎？”張狂搖了搖水壺試探的問道。
許諾的身體晃了晃，冷冰冰的回答和她冷冰冰的表情如出一轍。
“謝謝，不用。”
張狂瞭然，提着水壺就往嘴巴裏面倒，反正他也就是客氣的問問而已，家裏只有兩個杯子，一個自己的，一個俞思思的，而自己的杯子放在二樓了，如果她要喝的話還挺麻煩的。
許諾只當張狂是在表演行為藝術了，這些年通過表演行為藝術想要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人海了去了，可是一個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都沒有。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諾，超能力者協會的B級能力者，至於超能力是什麼，恕我無可奉告。”
超能力者的超能力和少女的內衣款式一樣是絕對秘密，這是社會的常識。
就算對方的超能力評分只有D，除非是他本人授權，否則任何人也不能隨意傳播。
如若違反，違反者會直接被協會拉進黑名單，然後知道了秘密的人就會被抓起來關小黑屋，有專業的洗腦超能力者給他來個記憶回檔套餐。
“張狂。”張狂沖她頷首，言簡意賅的自我介紹。
哼，又是一個裝冷漠以為自己很酷的傢伙，無聊。
不過這樣也好，這種裝冷漠的類型比那些熱烈追求的類型要好得多，反正兩個人今天之後也不會有瓜葛，所以許諾也不介意。
“這封信，是你寫的吧？”
從包包裏面取出一份棕黃色的信封遞給張狂之後，許諾繼續緊張的盯着張狂的一舉一動。
獨自進入男生的家裏，這讓許諾渾身不自在，腳趾死死的抓在一起，渾身的肌肉緊繃著，身體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僵硬。
不能對他放鬆警惕，雖然資料顯示他才十六歲，但是男人都是惡魔，新修改的‘聯邦婚姻法’明文規定了，無論新舊人類年滿十八歲已經到了適婚年齡。
手心有細汗析出，坐姿已經從雙手疊放變成了雙手捏着膝蓋了。
只感覺空氣中充滿了惡臭的氣息，彷彿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角落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心裏只想着趕緊幹完正事就離開。
“這封信”無疑指的是手上的東西，“是你寫的”表明了責任人，“吧”語氣助詞無實意。所以對方的問題其實只想問，“是你？”
薄薄的信封中裝着兩封信，標題分別是“關於X市城南區域靈異現象頻發的調查”以及“個人超能力者申請加入協會的申請”。
工整的行書，簡介的排版，由淺入深的內容，從內容，筆跡，着墨時間，以及宣紙的新舊程度來看，這的確是自己一個月之前寫給超能力者協會的信件。
遂面對對方‘熱切’的眼神，張狂承認道：“是我。”
“協會從多方收集了情報之後認為您的建議很有價值，特委任我為專管員，專管X市城南區域超能力及靈異事件，今日前來拜訪意義在於回訪以及感謝，多有打攪，給您的生活造成了不便請多諒解，感謝您對協會的支持和認可，感謝您對人類社會發展所做出的貢獻，祝您生活愉快，再見。括弧，建議背誦本文時語調平緩，神色親和，聲音溫柔，表情自然，反括弧。”
這段話應該是協會那邊的流程客套話，張狂判斷沒有分析的意義，但是從話中不難看出，對方是想離開了。
“了解。”
“了解便好。”
任務完成。許諾不由得放鬆了下來，只感覺就像是跑完了一次馬拉松一樣，緊抓的腳趾舒展開來，血液重新充滿冰冷的腳掌。
“有個問題……”
張狂奇怪的看了一眼就像是發現了獵物的貓頭鷹一樣猛地把腦袋轉過來的許諾。
“什麼問題。”
腳趾重新抓緊，許諾咬着后槽牙說道，心中卻是怒吼，又問題你不知道早說，非要等我放鬆下來才說。
“你住哪裏？”
為什麼要問我住哪裏，一直裝出來的禁慾系的外表總算是要撕下來了嗎，我該不該回答他，如果不回答他的話待會兒他會不會跟蹤我？
最終，許諾還是堅持認為這屬於個人私隱。
“無可奉告。”
“這就難辦了。”
張狂皺着眉頭，目光下沉的看着桌面，右手環抱在腹部支撐着左手，左手捏着嘴唇，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正是這一平常的動作，讓對面的許諾內心警鈴大響，要不是見張狂沒有進一步動作，她都準備直接對着他冰錐雪球糊臉了。
他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是在想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還是在用這個動作掩蓋他發動異能事實？
手心中已經全部是汗水了，高度警戒讓許諾感到疲憊，不過一想到放鬆警惕會帶來的後果，她就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什麼難辦，難辦什麼？”
“事實上我在信里要求超能力者協會為我的超能力進行評測，可是我看你似乎很想離開的樣子，所以就想問你的住址，方便我以後來找你評測。”
張狂拿起信紙，指着那一行字跡為許諾解釋道，他當然看出了許諾的緊張，可是他不知道許諾為什麼會緊張。
沒準是昨晚上沒睡好，或者這兩天是生理期。
生理期裏面沒睡好？嗯，也有可能。
信，許諾從來沒有看過，在她看來，十六歲的孩子能夠寫出什麼深刻的文章啊，肯定連遣詞造句都不通。
不過當她看了一段，只是一段，就張狂指給她看的那一段之後她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目光是多麼的短淺，會有那種想法的自己是多麼的自大。
行文流暢如黃河大川，奔流到海不復還，遣詞造句精鍊老辣，風格頗有柳州風骨，長吉清才。
一篇公文，通讀之後硬是讓人生出了高山仰止，滴水不漏之感。
“明白了，既然是公事，那我也就公事公辦了，我在X市的住址是XXX街XXX小區XXX棟XXX號，周一到周五我要上班最好不要來找我，可以晚上來，周六周日全天有時間。還有其他問題嗎，沒問題我就走了。”
許諾面色嚴肅的說道，彷彿她的住址是人類機密一樣。
“沒問題，請回吧，不送。”
房門關閉之後，張狂輕手輕腳的追隨着許諾的腳步來到門口。
先是把散落在地上的拖鞋擺放整齊，然後將視線放到了監控器上。
畫面中，原本應該直接離開的許諾俏生生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三十秒之後，柵欄門外走過去一家三口，那是從早上就準備出門的鄰居。
畫面顯示對方友好的沖許諾打了個招呼，小孩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許諾，隨後語直口快道：“姐姐，姐姐，你是張狂哥哥的女朋友嗎？”
父親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輕聲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您應該是張狂那孩子的老師吧，不好意思，這孩子平常喜歡看一些少女漫畫，所以說話有些不着調。”
呵，果然是女孩子，和俞思思一樣，不論年紀，整天想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戀愛問題。
看着視頻中小女孩的父親連連沖許諾彎腰道歉，張狂心中冷冷的想到。
“沒關係，女孩子的少女心應該是我們應該保護的美好事物。”許諾滴水不漏的回答道。
送走了一家人，又是三十秒的一動不動，不過張狂有的是耐心，然後他就發現，許諾先是抬頭看了看二樓的陽台，然後做賊心虛一般瞟了瞟街道的左右。
緊接着，她突兀的蹲下身體，雙手捂着臉頰口中發出嗚嗚嗚小狗求饒一樣的聲音，耳朵根更是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任務總算結束了，一個人到男人家裏去，為什麼會這麼可怕啊！嗚嗚嗚。”
大約十秒之後許諾重新站了起來，先是確定二樓有沒有人在，然後檢查房門有沒有打開，最後整理了一番易容，然後掛着冷冰冰的表情離開了門口。
張狂擺出自己習慣的思考姿勢，手指再次點擊了回放按鈕，視頻重新回到了許諾遇到小女孩一家的時候。
他試着分析許諾從此刻開始到最後離開的心裏活動。
可是最終得出的結論都是，“數據錯誤。”
搖了搖頭，他放棄了通過解析許諾的心理來了解俞思思的心理的這道方程轉換題。
這無疑是一件極其沒有效率的事情。
然後，在選擇刪除和保存上，他毫不猶豫的點擊了保存視頻。
總感覺以後會和許諾打上很多次交道，手裏握着對方的黑歷史，以後威脅人的時候才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