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640. 未來還是現在

黑無洞境的諸人各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意識到面前老者的厲害，不願正面與之為敵，全都瞬間退到了萬里之外。

而混沌老人此刻氣勢衝天、俾睨天下，根本沒將一般的地仙和神祇放在眼中。他此時此刻關注的只有葉八面。

雖然已經本體降臨此世，但他還是想找一位傳人。

因為混沌道術的根本便是與‘混沌’合二為一，混沌老人的神通全是從那所謂的‘混沌’得來，離開得久了、遠了就會出現力有不逮的情況。所以混沌老人必須很快返回混沌，以免自己的力量減退。

駕馭一位傳人，讓他代表自己征服大千世界，這無疑是最好的計劃。

“徒兒，這一次你往哪裏跑？”

“放肆！”不等混沌老人靠近，一個白衣女子早已經擋在葉八面的身前。

“又是你！不要以為你是天仙，老夫就怕你！在混沌面前，無論天仙還是地仙，都是螻蟻！”

混沌老人口氣雖然大，卻沒有立刻發動攻勢。

因為，天仙之姿怎麼可能和地仙一樣？混沌老人其實十分忌憚林素素。

兩人隔空互望，誰也沒有先動手。

正在僵持，王十二從神州趕來相助。

“這個老頭是誰？看起來真讓人討厭！”

混沌老人心中一驚。“怎麼回事，這世上居然有不止一個天仙？”

林素素淡然一笑，招呼王十二。“既然來了，動手打架吧！”

王十二當然不是平白無故來的，而是被林素素喚來的。

兩人互換一個眼神，同時發難。

一劍破天河。

林素素的劍氣滾滾如銀河落九天，化成一道銀色光帶，將混沌老人困住。

所有地仙、星君以及神祇早就退避三舍。

葉玲瓏恍惚間，忽然覺得自己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時，林素素站在德行宗煙霞峰的山巔之上，正要破開束縛，一劍登天，其氣勢當真是俾睨天下。而周圍都是後進弟子在觀摩仰望。也正是那時，自己遇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師叔祖。

瞬間回神，面前的師叔林素素已經與那混沌真人斗在一處。

兩人上下翻滾，攪得時空錯亂，星月無光，一片單獨的虛境被兩人的法力開闢出來，使得鬥法已經凌越在此世之上。

斗得正酣，王十二看準時機加入戰團。

混沌老人白須激蕩，手中混沌真氣所過之處仙法紛紛避讓，也着實厲害。

這場鬥法，讓還在附近圍觀的地仙們受益匪淺。尤其是那僥倖得活的光劍宗長老。

混沌老人冷笑一聲，施展了一個高明的遁術，準備逃離此地，卻冷不防被一道劍光刺中。

原來，葉玲瓏一直守在附近，此刻尋得機會，自然出手，乃是要替師兄葉八面報那被圍困之仇。

混沌老人被三個高手圍住，急切間脫身不得，於是心中默念神咒，引動混沌之力。哪裏曉得，那混沌之力卻突然消失不見了。

混沌老人不由得大驚失色，以為是林素素封住了自己與混沌的聯繫。自現身此世界，混沌老人已經接連遇到吃驚之事，再不敢小瞧了五觀宗的實力，所以立刻轉為守勢，以自身所存的混沌之力護住全身，再不做一次攻擊。

於是，原本已經進入此世的混沌之力裹挾着此世的靈氣，剎那間倒流回到了混沌老人所在的空間，和一股神秘的力量撞在一起。

咔咔咔……

怪異的聲響若有若無，傳遍了整個已知世界。

緊跟着，混沌之力大爆發，須臾間吞噬了數個無人的星系，繼而朝着有人的世界襲去。

林素素不忍凡人受害，於是放開混沌老人，轉身去救。

混沌老人脫困而出，驚駭之餘，同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混沌老人朝着虛空張望、注目觀瞧，卻看不出究竟，於是縮身化氣，想要往鑽回混沌去。哪裏知道，那混沌卻不讓混沌老人容身。

“怎麼回事？與我同思同想的混沌居然不理我了？”此時此刻，混沌老人不僅憤怒，更加驚慌。

下一瞬，幾孟世界與靁界都顫抖起來，時空開始交錯，一個新的世界似乎就要冒出來了。

星空的一端，就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缺口，而缺口就是一額個泉眼。泉眼裏汩汩地冒着猩紅色的泉水，染紅了星河，眨眼變成了一片血海，將數十個星河全都淹沒。

緊跟着，一個聲音笑了起來。“終於成功了……混沌老兒，你還不回來，更待何時？”

混沌老人渾身一顫。這個聲音是？

這個聲音不就是一直在自己腦海之中出現的‘混沌本體’嗎？

怎麼回事？

混沌本體是有生命的？

那聲音見混沌老人如痴傻一般呆立在虛空之中，不耐煩起來，傳音道：“別看了，我就是你腦海中的聲音，我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混沌本體。你的本事都是我傳授的，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混沌老人還是不動。

那聲音又解釋道：“混沌是萬事萬物的起點，也是萬事萬物的終點。它有時候在過去，而有時候又在未來……此時此刻，這個混沌不存在於過去，而是存在於未來……所以，未來的幾孟世界連着靁界，靁界連着你……我們的使命就是要把大千世界、所有一切都回歸混沌……要做到這一點，我們必須從未來降臨此世……混沌老人，你做得很好，憑着本心不斷突破，終於來到這裏，把我們也帶了過來……回來吧……”

“回去？你是要吞噬我？做夢吧！”混沌老人冷笑一聲。“你簡直是一派胡言！此時此刻的混沌又怎麼能存在於未來？難道現在就是未來？若如此，那現在與未來又有什麼區別？呸，休想騙我，壞我心智！”

“哈哈……你已經悟了！混沌的奧義便是混亂時間……沒錯，現在就是未來，未來就是現在了……你本就是我產出的，難道還想忤逆我的意思？”

兩人的對話發生在瞬間，不為外人所察。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混沌老人感到了強大的力量已經拉扯住自己，而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那個聲音的意思。

未來就是現在。所以，已經沒有未來了。

萬事萬物回歸混沌，時間與空間都將不復存在，過去與未來根本就是一回事了。

“不！我要這大千世界存在！”混沌老人猛然法力，扯斷了束縛，化成一道光，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