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辭別卧龍
“我從來都不是智者。”
諸葛亮看着亦飛，眼神之中漸漸肅然起來，“或許你不是，但命運的主宰，卻一直握在你的手中。”
“為什麼？”
這正是亦飛始終疑惑的地方，他希望諸葛亮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諸葛亮環顧了一眼周圍，說道，“你們退下。”
“是。”
“伯約，你在營帳之外守衛，誰都不能進來。”
“領命。”
等眾人走出營帳，諸葛亮說道，“師弟，神物何在。”
亦飛微微一愣，取出四件神物，放在諸葛亮面前。
諸葛亮看着神物，原本黯淡的目光之中，悄然化生出明亮的光芒，“承天之角、裂天之爪、回天之珠、護天之鱗，再加上掠天之尾，六件神物，只剩其一。”
諸葛亮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一物，和四件神物一樣，看似平平無奇，卻散發著神聖的光芒，還有隻有極少數人能感受到的氣息。
“掠天之尾……”
“不錯，這數十年的時間，我也只找到這一件神物，而且還是委託奉孝完成的這件事情。”
“奉孝？”
自下邳一戰之後，亦飛就再也沒有見過郭嘉。
“當年我隱居南陽，與師兄會面於南山，最終做出決定，我出世而縱橫天下，而他則歸隱山林，尋找剩下的神物，耗時近三十年，才終於找到掠天之尾。”
亦飛心神震動，以郭嘉無雙之才，竟然為尋找一件神物而奔走數十年，而他心中所想，卻從來都不堅定，甚至唯一真正想做的事情，就只是回到現實的世界，去尋找屬於他的幸福。
靜默許久，亦飛終於說道，“有件事情我始終都不明白，希望師兄能為我答疑解惑。”
“你問吧，但凡我知道的，都不會隱瞞你。”
亦飛想了想，說道，“我想知道，在我的命運深處，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或者說我是怎樣的存在，才能讓你們甘願付出這麼多，對我毫無保留地信任。”
諸葛亮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所知道的並不比你多多少，但你識海中的軒轅環，卻是至為真實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懷疑。”
“軒轅環？”
“不錯，在你的識海深處，有軒轅環的靈識，當日赤壁初見，我便已經看到，否則又豈會將承天之角交付給你。”
微微一頓，諸葛亮接著說道，“你雖看不到軒轅環，卻可以感知它的存在。”
亦飛默然，他在夢中曾經兩次夢到白光，那道白光或許就是軒轅環。
“你的命運縱橫無極，我眼中所見，只有無窮，真正的始源，仍要靠你自己尋找。”
亦飛靜默許久，說道，“師兄，天機輪的始終，能否告知於我。”
諸葛亮道，“天機輪為無窮時空之守衛，有天機輪在，則天下一統，四海昇平，可惜天機輪每過八百年，便會輪轉一次，此時也是天機輪最為脆弱的時候，但因為有龍神的守護，所以千萬年來，並沒有出現錯亂，直到亘長生橫空出世。”
亦飛已經不是一次聽到亘長生的名字，“這個亘長生到底是什麼人？”
諸葛亮搖了搖頭，“他的身份太過神秘，即是是師尊也不清楚，只知道亘長生因為某種原因，試圖改變天機輪轉的規律，所以一心想要破壞天機輪。”
“有龍神保護，他竟然成功了？”天機輪破碎，龍神隕滅，這都是亦飛已經知道的事情。
“是，他成功了。”
微微一頓，諸葛亮接著說道，“誰也不知道亘長生究竟是怎麼成功的，我曾以十年壽命為獻祭，試圖以靈識穿梭時空，但來回五次，卻只看到十分零碎的片段，只能猜測或許是天機輪本身出現動蕩，而亘長生適時趕到，龍神一面要穩定天機輪，一面要阻止亘長生，所以最後才被亘長生所敗。”
亦飛滿目驚愕，以十年壽命為獻祭，而且來回五次，諸葛亮竟然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
但他縱然智慧絕頂，卻終究不能衝破限制，以窺伺天命的真諦，這無疑是一個智者最大的悲哀。
“所以後來龍神隕滅，天機輪破碎，龍神化為六大神物，想要重塑天機輪，就要復活龍神，想要復活龍神，則需尋找六大神物，而想要找尋六大神物，就需要以軒轅環為引。”
“為什麼是軒轅環。”
“在某種程度上，軒轅環就是龍神神識，在軒轅環上記載着龍神的歷史。”
亦飛緩緩點頭，“我明白了。”
“所以，當你的識海中出現軒轅環，就意味着你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但我疑惑的是，為什麼在司馬懿的識海中，也同樣出現了軒轅環。”
“司馬懿？”
“不錯，若非在他的識海中也看到了軒轅環，我不會讓他將我所有的氣運盡數吞噬。”
“可是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
“我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你們之間應該存在很深的聯繫，只不過這種聯繫目前還看不清楚而已，或許在他命運的終點，會告訴你一個答案。”
亦飛一陣靜默，最後說道，“師兄，你氣運被司馬懿吸收，將來……”
諸葛亮平和一笑，“以你的認知，應該知道我已經沒有將來了，不過我不會就此徹底湮滅，而是會化為一縷神魂，以監視司馬懿。”
亦飛一怔，諸葛亮接著說道，“此人神秘莫測，他所說的一切是否是真，我總要看到一個結果，倘若一切並非如他所言，我至少也能知道。”
亦飛默然，有句話想說卻沒有說出口，彼時諸葛亮縱然知道一切，又還能做什麼。
諸葛亮也默默地凝視着前方，似乎在以他的智慧之眼，洞徹時空之中的迷霧，最終還是他打破了沉默，“師弟，你我該就此別過了。”
“就此別過……”亦飛喃喃地念着這四個字，之前發生的一切，諸葛亮都沒有提及，而只是將所有的信任和希望，盡數寄托在他的身上。
“人生總有分別，倘若這種分別是有期望的，心裏總是會寬慰一些，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