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非都市下跪磕頭
“你大爺的。”
小瑤再次吃驚，朱興第一次罵髒話。
“你爹戶部侍郎雖是個高官，正四品。”朱興的目光沿着鄧家宅院圍牆從街頭看到街尾，再從街尾看到街頭，“但你們哪來那麼多錢買這麼大個宅子？都快趕上三個興王宮了啊。”
貪污腐敗，大明朝官場肯定有。
可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出來。
特別是朱厚照他爹整肅隊伍，清理了不少貪官污吏。受到父輩影響，朱厚照對貪官也沒什麼好感。
這帽子要是扣實在了。
鄧家就等着滅門吧。
“不不，王爺。這宅子不是我們的，從別人手裏低價租的。”
現在自己小命攥在興王手裏，鄧飛章化身青樓女子，只能賣笑。
朱興不是來管貪污腐敗的，至少目前不是。
三萬兩醫藥費，必須得拿。
時間已到亥時，鄧志文早已休息。
一開始聽下人說自己兒子現在才回家，氣得起床要教訓他。後來下人繼續說朱興也來了。鄧志文覺得得把家裏的錢藏好。還順便教訓下人，以後重點要早點說。
“感謝興王殿下將犬子送回家。”前來大門口接待的鄧志文穿戴整齊，果然有大臣風範，“現在天色已晚，無法招待。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瞧你客氣的。非要招待我宵夜。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不按套路出牌的朱興進屋后，小瑤幾人愣了一會兒才跟着進去。
鄧志文仔細回憶，發現自己沒說錯話，的的確確是說“無法招待”。
只能怪朱興無恥！
在鄧家下人一片低聲罵娘中，一桌頗為豐盛的酒宴在深夜準備完畢。
“姚家姐妹，你們躲那麼遠幹嘛？這可是咱們戶部侍郎請客吃飯，都過來坐！”
迫於朱興的壓力，身為平民的姚家姐妹不安地與皇親國戚和官員一桌。
猜到一些事情的鄧志文開口：“還請王爺賜教，犬子究竟犯了什麼錯？”
演技挺不錯的。
“你兒子勾引皇家商行員工，盜取商行的機密。你說怎麼辦吧？”
“勾引？興王殿下真會開玩笑。吾乃戶部侍郎，我兒需要勾引農家女？她們什麼身份，我兒子什麼身份？也配？”
太極打得妙，鄧志文完全無視了“盜取商行機密”這項。
沒有知識產權概念的地方就是如此無奈。
朱興聽到了姚瞳嫁入豪門夢破碎的聲音。
還好朱興的目標是錢，不然鄧志文臉上會多出不少美味佳肴，還是用盤子扣的。
“明天還有早朝。如果沒其它事的話，請恕下官告辭。還請各位慢慢享用。”
鄧志文起身，帶著兒子準備離開。
“忘了說，我被你兒子打了。”
“噗通！”
趴在地上的鄧志文體會到了什麼叫力氣被抽空。
想起身，但過於慌張，又被倒下的圓凳絆倒。
試了多次，總算站好。
“啪！”一耳光送給鄧飛章。
“孽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鄧飛章哭喪個臉，說：“那個，我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還是興王殿下主動湊過來的。”
“那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了？”朱興不悅。
擺明了朱興故意搞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行。
鄧志文彎腰做出一副道歉姿態：“興王殿下。這件事也就是個意外。不如下官就替犬子用這桌酒席向您道歉，大家各讓一步。就此作罷，好嗎？”
“我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他配和我談各讓一步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鄧志文被朱興懟得無話可說。
一般有人敢動手打自己獨子，那人的下場通常就是個家破人亡。現在自己獨子打了皇室宗親，那麼鄧家的下場估計也是個家破人亡？
“我呢，也不是個得寸進尺的人。”朱興的這句話在鄧家父子耳中宛如天籟，“之前你兒子答應過三萬兩的醫藥費，再加上你兒子給姚瞳磕頭認錯。打我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聽到三萬兩醫藥費，鄧志文暈了過去。
接着聽到要向一個平民女子磕頭認錯，鄧飛章也暈了過去。
丟錢，還丟人。
以後在外面鄧家還怎麼混？
鄧飛章在山寨作坊出現，擺明了這些作坊有鄧家的股份。
三萬兩，雖然多。但過段時間也能賺得回來。
咬咬牙，鄧志文還是把錢付了，沒多說什麼。
至於向一個平民女子下跪道歉。鄧飛章是萬萬不肯的。
“哎喲。”朱興捂着肩膀，表情痛苦，“全身粉碎性骨折好像又回來了。好痛啊！”
鄧飛章被自家老爹一腳踢中腘窩，跪在姚瞳面前。然後又被幾名下仆死死地將頭按在地面上。
階級觀念已在華夏流傳兩千多年，深入大眾骨髓。
姚瞳嚇得想起身，卻被朱興微笑按在凳子上。
三個響頭，磕得鄧飛章想殺人。
這輩子最大的屈辱莫過於此。
“如果下次還被我抓到調戲民女，鄧飛章。我可以保證張永公公的手下會多一個職位給你。還有，如果姚家三姐妹以後出什麼事，我將會無條件認為是你們鄧家的責任。這些最好到死也別忘！”
朱興的宣言飄來，鄧家父子冷汗直流，將剛有苗頭的報復想法拍散。
拿到錢，朱興帶着眾人瀟洒離開。
本來還想分一筆錢給姚家三姐妹作精神損失費，但硬是被大姐姚淚給拒絕了。
“我等本就是該開除之人。得到了王爺的支持，已經心滿意足。還怎敢收錢？”
以上，就是姚淚的原話。
等人都散了。只剩下朱興，小瑤和胡默刀三人走在回宮的路上。
“有什麼話就說。”胡默刀欲言又止樣子被朱興看在眼裏，“我又不是聽不進諫言的人。”
“那就請王爺勿怪。”胡默刀板起臉孔，把朱興當做後輩開訓，“鄧志文乃戶部侍郎。而戶部掌管錢糧，基本上可以說是六部之首。在首輔楊廷和大人心中，自然鄧志文的地位也不低。
興王殿下三番四次地羞辱與他們，不怕招致楊廷和大人的反對嗎？”
其實還有些話，胡默刀覺得大逆不道就沒說出來。
皇上身體欠安，又無子嗣。各地藩王早就開始活動，爭取朝中支持。
但興王為什麼偏偏要把自己放到朝廷大臣的對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