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爭執
剛出得門來，曾有才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丁部長和你們談些什麼，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沒什麼，就是簽訂了一份供稿合同！”易小凡笑笑：“對了，曾先生晚上有空嗎？請你和吳阿姨吃飯！”
“不用了，家裏還有好多菜呢......你們昨天也太客氣啦！”曾有才突然有些汗顏的說道。
“晚上六點，一起到酒店吃飯吧，我問過，裏面的菜燒得不錯！”易小凡停下腳步，轉身制止曾有才跟進的步伐：“就這麼說定了，到這兒吧！”
“我送你們回酒店呀！”曾有才一愣。
“不用，趁着還有時間，我和父親去辦別的事！”易小凡搖搖頭，乾脆的拒絕道。
“那行！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曾有才目送易小凡父子倆出門。
“我們怎麼回去？”在裏面，易志明一直很給易小凡面子，幾乎都為怎麼說話！出來之後，明顯態度就不一樣了。
“來的時候我看到旁邊有銀行，咱們先將錢存起來吧！等會去到處逛逛，到了滬市，重要見識一番他的繁華！”易小凡呵呵一笑。
“聽說錢存銀行里，取出來的時候還要手續費？這有點划不來吧！”易志明環視了一眼四周，低聲問道。
“對，如果在這裏存，在別的地方取，確實要收手續費！不過，這是針對小客戶，等我們有很多錢，就是銀行求我們存錢了。”易小凡笑笑，到了二十一世紀，很多銀行的客戶經理，為了拉大額存款，低頭賠笑的事可沒少干。
“那得到什麼時候！”易志明嘆了口氣。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易小凡篤定的道。
出門左轉，沒走出十分鐘便是一家農業銀行，易小凡用父親的身份證存進去五萬元整錢，身上也就揣了一千多元用以花銷。
“爸，咱們坐公交車吧，反正閑着沒事，到處逛一逛，晚上請曾有才夫妻二人吃頓飯，再給他包個紅包，明天去找張嵐姐，等到將認購證買齊，咱們就立即回蜀川。你看怎麼樣？”易小凡問道。
“無所謂呀，我就當陪你來旅遊一趟！”易志明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他實在搞不懂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如他和曾有才這種踏實幹事之人，為何一點錢都存不到，反而是易小凡這種稍微用點腦子的人，掙錢這般容易呢？
如果單以聰明才智而言，易志明天天和易小凡相處還能不明白，也就一般般，無非是心智成熟些，腦子裏面稀奇古怪的想法多些而已。而偏偏，這些竟然成了變現成財富的基礎。
易志明看過曾有才和易小凡的聊天信件，知道因為易小凡的新穎笑話，讓故事會的銷量大增。
而信件中，易小凡最為常用的一句話：“我們寫作，最剛開始的階段，是必須要應和大多數讀者。只有積累到了一定階段，你就可以讓大多數讀者來適應你的寫作。這算是定律，違背便會被淘汰！”
難道，我們這一代人，註定是要被淘汰的？易志明想到這，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老爸，振作點，別被你兒子的成就嚇到了！你年富力強，正該是大展宏圖的時候，要不你辭職，下海吧！”易小凡看出父親興緻不高，在拉着父親走向公交站牌的時候，實在忍不住說道。
“辭職？你想得出來，當初為了頂班的事，你媽和爺爺奶奶鬧得有多難看，你是不知道......”易志明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
“我記得，爺爺是想讓最老實的么姑頂班，後來不知怎麼又想讓二姑去，媽媽那一段時間，臉整天拉得跟馬臉一樣，我能不記得嗎？”易小凡揉了揉鼻子，這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畫面。
“所以，你更該發揚自己一家之主的風格，將這個位置讓出來！再說，出來發展自己的事業不好嗎？你真就想在那個等不到兩年就要倒閉的破廠干到老！”易小凡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
“你懂什麼，我在乎的不是那一份工作，我是想一家人常年相守在一起！”易志明壓低聲音，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告誡自己。
“說真的，老爸你魄力還是差了點。張嵐姐都敢說想在滬市紮根，要將家人全都接過來。你不敢嗎？他是大學生，你也是技工好嗎？她只能靠自己，你還有我這個堅強的後盾。不趁着年輕出來闖，你想等到什麼時候？”易小凡失望的搖搖頭。
“你當下海這麼容易，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不知道嗎？都說沿海遍地黃金，到滬市兩天你看到黃金了嗎？曾有才這種踏實幹事，而且腦子聰明的人，現在還住筒子樓你看到沒有！”易志明終於忍不住怒氣，聲音大了起來。
“這就是你膽小退縮的理由？黃金，你看看這就是沿海地方的黃金！”易小凡將農行卡取出來在父親面前晃了一下。
“賺錢的機會到處都是，就看你願不願意去發掘，願不願意確立目標后朝着目標前行！就拿我們所處的位置來說，你發現什麼商機了嗎？
你沒有！但是我已經發現了不下十個商機！這就是思維的差距，我知道我不聰明，但是我敢想，敢幹，你不敢去想，不管你多聰明，這種思想就會阻礙你發現事物本質的目光！”易小凡傲嬌的道。
“你別說那麼多，你說出三個商機，我就聽你的，辭職，下海！”易志明猛然下定決心，大聲說道。
“行，你聽好了！第一個是跑腿，我們剛才編輯部下來，發現大家都跑樓下來取信件對吧？如果你將每層樓的信件送上去，每層收一元，算多嗎？十層樓就十元，你找一百棟樓，找十個工人，每個工人給一千元一月，你一個月除掉工資就能賺一兩萬，這算一個嗎？”
“咱們再說第二個，我們走了十分鐘，經過了兩個報刊亭，但是，沒有一個報刊亭有買飲料或提供取暖的東西。你要是去給全滬市的報刊亭布上這些東西，先送貨，后收錢，你算一下，一個報刊亭一天給你賺一元錢，一個月會是多少錢？”
“第三，.......”易小凡說得興起。
“行了！”易志明發現，周圍等車之人全都豎起耳朵在聽易小凡說話，立馬打斷。
易小凡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隨即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環指一圈四周聽眾，嘲諷道：“為什麼不說，你是怕他們聽了回去搶這些生意嗎？不會的，他們就和你一樣，做事畏首畏尾，否則，他們他們就不是在這裏等公交，而是開着小車在公路上馳騁！”
“你閉嘴！”易志明拉起易小凡走出人群，迅速往遠處走去。
易志明卻沒看到，圍觀之人，不少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是沒有一個人，露出不悅的表情。
父子二人在路邊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
“你說，做生意真就有這麼容易嗎？”易志明露出深思的表情，陷入了迷茫，他其實想問的是賺錢真有這般容易么。
“只要善於觀察，並付諸於實際行動，賺錢真的不難！而且咱們不都還年輕么，就算跌倒，隨時都能再爬起來！”易小凡盯着父親，父親比自己聰明，而且踏實肯干，有些東西只是不願去深究而已。
他敢保證，如果父親真的走上經商這條路，肯定會有不錯的發展。
“可是，我們什麼準備都沒做好，我回去后貿貿然辭職，是不是太不穩妥了！”易志明還是猶豫不決。
“爸，你是想騎驢找馬？可你想過沒有，驢沒有馬快，你騎在驢上，馬找不到，說不定哪天靠雙腿走路的人都能走你前面去。因為你騎的驢，很快就要餓死了！”易小凡鄭重其事的說道。
“我們廠現在的效益還是不錯的......”易志明自然聽出了易小凡的畫外音。
“呵呵，不錯？你是指現在還能拿工資？但是你看看磷肥廠，比糖廠大吧，說倒就倒了？企業領導，大的大貪小的小貪，都只想着把自己的腰包裝滿，你指望他們，能將廠子撐下去？”易小凡不屑的道。
“可是......”
“爸，沒有那麼多可是！”易小凡猛的站了起來，重生前的自己就是這樣，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不滿意，卻根本下不了決心辭職，走出去闖一闖。
結果，歲月蹉跎，年紀越來越大，家庭壓力也是越來越重，越到後來，越沒有出去闖的勇氣。只能拿着那一份，餓不死人卻也發不了家的死工資，忍着領導的刁難，忍氣吞聲的做下去。
說起來，有些領導就是畜生，知道你有負擔不敢辭職走人，就死命給你加工作，時不時對你冷嘲熱諷，而你，在沒有退路的時候，除了忍受，沒有一點別的辦法。
“如果一直猶豫，不管多好的機會你都別想抓得住。或者你想等別人前去試水，別人賺錢了你再跟風？那我告訴你，有這種想法的人，成功的幾率比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幾率更小，甚至會直接成為被割的韭菜！”易小凡直接了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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