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土匪營長（下）（中秋快樂！）
()王風現在雖是職業軍人，卻依舊保留着農民的純樸，對何雲飛這戰場上的英雄的話完全相信。“兄弟不讓說，六哥肯定不對第三個人講。不過做為回報，你這功夫可要教我幾招！”
何雲飛呵呵笑着：“小弟哪敢保留，學騎馬六哥可是最棒的師父。”
王風拿手指點着何雲飛大笑，“哈哈哈！那我不是佔大便宜了……”能讓自己敬畏的英雄誇，王風自然高興……
說笑間，王風帶着何雲飛便來到了謫戍營。剛一接近謫戍營，何雲飛的心就如同三伏天的火把突然掉進冰窖，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哪還是軍營，簡直就是一個集中營。周圍是兩米多高槍桿粗細的木頭圍的圍欄，頂端都削出了尖刺防止人翻越，佔地面積能有一個足球場地大小。透過木頭之間的縫隙，一千多人擁擠在那裏髒亂不堪，完全見不到一頂營帳。
何雲飛心裏知道，就是磚砌的牆，眾人合力的話也能推倒，顯然謫戍營里囚犯很少有暴動的情況。雖還未見到裏面囚犯的具體情況，但紀錄片中日本人屠殺中國人的場景和魯迅先生筆下國人麻木的神情頓時就湧現在了眼前。
什麼歷史課本中謳歌的農民起義，什麼《水滸傳》中描述的綠林好漢洒脫自由的生活……是當時真實的寫照還是文人的吶喊在喚醒人們的反抗意識？年少的何雲飛說不上來自己的惆悵為何油然而生，這實際就是不同歷史時代世界觀的鴻溝帶給何雲飛的巨大的思想衝擊。一天來的過往還依稀有些現代影視劇的痕迹，但真實的歷史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一名守衛的兵士跑上前來問道：“哪個營的，來謫戍營何事？”
王風可不知道身邊的何雲飛此時思想的震動，只當是何雲飛稍有些打破了來前的幻想，便替發神的何雲飛答道：“啊！兄弟，在下是騎兵營的王風，是陪同你們謫戍營新上任的何岸校尉一起來的。”
人的名，樹的影。何岸何雲飛的名號早已在大營里傳開了，雖說謫戍營的兵士看押囚犯沒能參加戰鬥，但不久新送來二百多俘虜的兵士已將何雲飛的神威吹得是天花亂墜。
此時，何雲飛的本尊就在眼前，來的兵士聽得有些傻眼了。高大個，短頭髮，沒錯，就是那些送俘虜的兄弟口中說的天煞般的少年將軍，兵士慌忙給何雲飛跪下行禮：“小的李三橋，見過何校尉！”
近前的喊話讓何雲飛稍微轉過神來，低頭看看跪在面前的李三橋，沉聲道：“帶我去你的營帳，好好給我說說謫戍營的情況。”
李三橋自然是殷勤的前方引路，而王風這才覺得何雲飛出了異常，剛剛還在說笑的何雲飛轉臉間的轉變似乎大的過了頭。畢竟以後這些兵士以後歸何雲飛管理，現在不方便問，權當何雲飛是要立威。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小，自有其他兵士去通知謫戍營大的軍官知曉。
來到李三橋的營帳，心頭依舊沉重的何雲飛自顧着盤腿坐在了帳篷里的地鋪上，腦子倒是清醒了些，於是用較為和氣的語氣對李三橋說道：“講講吧！咱們謫戍營現在是什麼狀況？”
能帶何雲飛來自己的帳篷讓李三橋感到特別的榮光，挺直了胸膛向何雲飛答道：“回校尉的話！謫戍營現有隊長一名，治吏八十人，謫戍一千一百三十二人。”
叮咚！總共一千二百多人，比王風估計的還多些。何雲飛稍微算了算人數，還不等繼續盤問李三橋。呼啦一下，慌慌張張跑進來九個兵士，趕忙向何雲飛行禮道：“拜見何校尉！”
進來的是謫戍營的隊長和另外八名什長。好在李三橋的帳篷是十人住的標準營帳，不是隨軍帳篷，雖說擁擠了些倒還都能站着說話。
何雲飛指了指對面用涼席打的地鋪，“都坐下吧！先說說你們的名姓，再給我說說謫戍的人員情況。”
謫戍營管囚犯的兵士，都是跟隨嚴顏多年的老兵，素質都相當不錯，很快就端坐成整齊的兩排，面向何雲飛和陪在一旁的王風。
隊長叫黃宵，八名什長分別是劉鵬、王旭、李東、韓風、張建、張杉、黃石、黃琪，都是梓潼縣的當地人。而現在謫戍營的囚犯一半都是大財主大地主家送來的犯了些錯事的家奴或農奴，用來充抵徭役和賦稅；其餘都是犯有重罪或死罪的人，像今天的俘虜都屬造反作亂的重罪。
主要由隊長黃宵介紹情況，眾人在帳篷里說了大半天，讓何雲飛對謫戍營有了比較全面的認識。囚犯是各地押送聚集過來的，多數都來自梓潼縣區域；所有人基本都是勞苦農民出身；少數精通些拳腳功夫，沒有一個讀書人……
說話間，有人進來通報大營分發的酒食已經送過來了。何雲飛起身說道：“走，出去看看。”
眾人尾隨跟出，又回到了何雲飛來時那謫戍營關押囚犯的“集中營”門前。幾名兵士正看護着送來的黃牛、糧食、酒罈等物品，為首的軍官何雲飛倒還見過，是嚴顏的一位親兵。
見到何雲飛過來，那位親兵立刻帶眾人站好：“見過何校尉，嚴將軍吩咐送來的物質已經送到，這是清單，請清點。”
現在何雲飛成了這裏的最高長官，自然有人替其處理，什長張建上前接過清單上前去清點物資。
那位親兵又從同來的兵士手中接過兩套軍服，“另外，這是嚴將軍囑咐送來的兩套軍服，其他校尉所需的生活物資也一併送來，均在清單之列。”
“有勞兄弟了！”說著，便親自接到手中。漢服的設計都比較寬大，容易調節大小，給何雲飛找幾件合適的軍服並不困難。
張建清點完物資向何雲飛示意數目沒有錯，何雲飛便抱拳道：“謫戍營簡陋，就不留兄弟們在此用膳了。”
“何校尉哪裏的話，能給何校尉送酒食是弟兄們的榮光。還望何校尉稍後換好軍服，小的靜候何校尉到大帳與將軍們飲酒慶功。告辭！”僅留下庖廚，來的兵士道別後便迅速離開。
拉着黃牛，抬着酒食，在眾人的簇擁下，何雲飛邁進了“集中營”。只見裏面的囚犯一個個衣衫襤褸如同乞丐，面色焦黃，消瘦不堪，少數人還帶着枷鎖或腳鐐。或是躺卧在稀鬆的乾草堆上，或是垂頭坐在地上，或是依靠着柵欄望天發神……
黑壓壓全是人的“集中營”卻出奇的安靜，倒是何雲飛的進來引起了部分人的騷動，挪動着步伐找角落躲藏，想必均是些今日戰場上抓來的俘虜。
“都起來！都起來！何校尉巡視謫戍營！”黃宵高聲喊道。隨即身邊的什長和兵士抽出腰間的皮鞭就上前抽打慵懶行動遲緩的囚犯。
“不準打人！”何雲飛做為門將，時常高聲指揮防守或為隊友叫好助威，本是個大嗓門，通過身體改造后聲音更加洪亮，一聲斷喝震得空氣中都有了些迴響。
正打人的兵士也嚇了一跳，趕忙收起皮鞭陸續回到何雲飛身後。大嗓門比命令的聲音還有效，心中膽怯的囚犯們更迅速的站了起來，很快多數人便聚集過來。
何雲飛見來的人差不多了，來回踱着步，和氣的說道：“各位兄弟們，何某來看望大家。今天軍中打了個打勝仗，特備了些酒肉給大家，謫戍營里人人有份。”
眾人聽見有酒肉吃，各個面露喜色，切切私語，但目光依舊麻木無神，看得何雲飛不住的搖頭。
黃宵見何雲飛因為囚犯們私下說話喧鬧沒在言語，便高聲喊道：“都給老子安靜些，酒肉都是何大人送來的，還不謝謝何大人！”
“謝謝何大人……”囚犯們稀稀鬆松地應道。
“大聲點！”
“謝何大人……”聲音高了很多，但依舊是有氣無力。
何雲飛長嘆了一口，對這黃宵說：“接下來就交給你們。”
也不多說，帶着王風出了大門。王風低語道：“六哥沒說錯吧！謫戍營可不是好乾的差事，你沒必要對那些謫戍那麼客氣。”
何雲飛無奈的自語道：“人怎麼那麼麻木呢？”糟糕的心情讓何雲飛也不與王風在這話題上多糾纏，隨後換上衣服便和王風赴宴去了。
席間，何雲飛是絕對的主角，眾將都紛紛向何雲飛敬酒，甚至包括太監趙康。從沒喝過多少酒的何雲飛，也不知到一旁吐了多少回，只是軍人的耿直性格讓他是來酒必干。何雲飛的軼事眾將多以知曉，知道何雲飛家人遇害是因為自己不勝酒力，見何雲飛吐得一塌糊塗也不再難為他，在嚴顏的授意下，王風摻着何雲飛回謫戍營休息。
實際上漢朝的酒度數並不高，甚至有些渾濁，也沒有何雲飛常陪父親喝上兩口的白乾那麼辛辣，主要是工藝不高更缺乏過濾蒸餾的技術。由於酒喝得急脹胃，反覆的嘔吐的何雲飛此時體內的酒精含量並不高，腦子還比較清醒。
回去休息的路上，何雲飛對扶着自己的王風說：“六哥……你說人……那人……為什麼就……那麼……那麼……賤呢……”
王風喝得也不算少，攙扶着何雲飛說：“兄弟呀！慈不掌兵這話你該知道呀，更何況是對那些囚犯……”
“慈不掌兵”，是呀，何雲飛想到常聽家裏人聊天講述父親剛帶兵的時候就是當連長，“土匪連長”便是父親當時的外號。呵呵，從明天起老子就是“土匪營長”！
註：經過前十章的沉澱，明天開始劇情展開。“蜀鋒”的鋒芒將閃耀無數將星的輝煌，何雲飛是主人公，“蜀鋒”的整體更會讓你見識全新的川軍力量！再祝各位中秋愉快！溪風劍不是職業作家，過節繁瑣的事情多了些，今日兩更如果不滿，敬請諒解！求收藏！今後爽點不斷，定會讓大家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