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遠赴異國他鄉
近來，沈梓誠不再打擾他們，可白一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做事常出錯，
“想什麼呢？”陳旭不知何時輕輕站在了白一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久安。”
“久安怎麼了？”
“自從我出院后再沒見過久安，打電話也很少接，有時候匆匆兩句就掛了，他一定是在怪我。”
“不會的，久安一向會心疼人，可能是最近比較忙，怕你擔心所以才沒過來。”
“不，我能感覺到，不是因為忙，這孩子，一直很孤單。因為我的無能，他從未感受過父愛，還讓他那麼小就承受喪母之痛，為了顧及我，和親生母親不能相認，這所有的苦難都是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造成的，我對不起他。”
陳旭的手掌被淚水劃過，心也跟着她難過起來，
“你是最偉大的母親，為了久安忍受糟糕的婚姻那麼多年，但凡能撐的下去，你也不會丟下久安，久安都懂，他不會怪你。這些年，你們母子雖然以養母子的關係相處，但是你對他的愛卻和親生孩子一樣，久安很幸福。”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如果早早知道久安是我的親生孩子，那我會更愛他，彌補他，而不是有所保留。”
“你看看，鑽牛角尖了不是，好了，別多想了。明天是久安的生日，我們還要好好給他慶生呢，你千萬別滿懷歉疚的對待他，那樣他會很不自在，這也許才是他不來家裏的原因，他害怕看到你的愧疚和刻意彌補，要和平常一樣，知道嗎？”
“嗯，我會的。”白芍擦擦眼淚。明天是她以親生母親的身份給久安過的第一個生日，不能把不好的情緒帶去。
沈久安的生日陳家忙活了整整一天，從裝扮到飯菜，都是華麗又隆重。進門的久安有些傻眼，這陣仗，比他在香都的成人禮還隆重。
“媽，今天還邀請了其他人嗎？”
“沒，就我們一家五口。”
“哦，其實像往常一樣就可以的，不必這麼大費周章。不過還是要謝謝媽，這麼辛苦的為我操辦生日。”
“應該的。來，快坐。”
“恩。”
“久安，生日快樂！”大家一起舉杯，然後輪流說祝福語。每個人都面帶微笑，然而沈久安的笑卻只是掛在表面，尤其看着陳惟白的時候，帶着無限悲傷。和最愛的女人咫尺天涯，怎麼開心的起來呢？
慶生會就這麼平淡收場，沈久安也沒多逗留，起身準備回去，
“久安，今晚別走了，住下吧。”現在的白芍想要兒子留在身旁，好好照顧他，彌補他。
“媽，我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公司呢，從我住的地方走方便一些，晚上就不住了。”
“這兒離你公司也不遠，你要是累的話，明早讓家裏司機送你去上班，這樣可以吧？”
面對白芍如此殷切的希望，沈久安無法拒絕，他知道，母親恢復記憶后一直很自責，想要盡全力彌補自己，所以才這般。
“久安，今晚就別走了。”陳旭也極力挽留，只有這樣，白一心裏才能舒服一些。
“好吧，那我今晚不走了。”
“你的房子今早我剛收拾過，我再上去看看還缺什麼不？”白一欣喜萬分，轉身上樓。
“媽，不用了，您準備的一向齊全，不會缺什麼，您今天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我又不是第一次留宿，自己可以的，您不用管了。”
“好，那你有事叫我。”
“嗯。”
沈久安上了樓，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只是裏面的裝飾風格全換了，由以前的文藝風換成了灰黑色簡約風。其實，他對家的風格根本不在意，只在意家裏的人。
沈久安根本睡不着，隔壁就是陳惟白的房間，他想去找她，這段時間，他發瘋似的想念她，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了，卻被她故意躲着，心裏跟貓撓一樣難受。
時針走向凌晨一點，沈久安依舊沒有一絲睡意，然後撥通了陳惟白的電話，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他知道她沒睡，她只是故意不接。
沈久安彷彿被魂穿了一般，不顧一切跑去敲陳惟白的房門，當然，聲音盡量壓制到很小，
“小惟，我知道你沒睡，開下門好嗎？”
陳惟白嚇得跳下床，隔着門輕聲道，
“很晚了，我要睡了，爸媽他們都在，你別敲門了。”
“小惟，讓我進去看看你，求你了。”沈久安壓制着火山般的情感，哀求着。
“久安哥哥，不要這樣，你快走，我不會開門的。”
“小惟，我想你，想見你，越想越清醒，睡不着，你要是不開門，那我就在門口坐着等，離你近一些或許能睡着。”沈久安果然靠着門坐了下來。
陳惟白見識過沈久安的執着，他說到做到，她仔細聽了聽，沈久安確實在門口，這樣被家裏人看到了可怎麼辦，白樺林在二樓住呢。陳惟白是個被道德觀念嚴重約束的人，她很怕被父母發現她和久安的事情，那樣她死都無法面對父母，最終還是開了門。
沈久安看到門開，立刻閃了進去。陳惟白還沒反應過來，門已被反鎖，嘴被沈久安堵上，被抱到床上，陳惟白沒有反抗，沒有迎合，只是無聲的流淚。
沈久安的吻瘋狂而密集，沒一會兒陳惟白的嘴被吻的酥麻。他的手伸進惟白的睡衣，撫摸着她光滑的肌膚，吻從嘴轉到脖頸一路向下。
陳惟白感覺到嘴獲得自由，嗚咽着開口，
“久安哥哥，我是你妹妹，求你不要對我做這樣的事。”
沈久安頓住，“我愛你，小惟！這一個多月以來，見不到你，擁抱不到你，我像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混混度日，你不想我嗎？所謂的倫理道德這麼容易打敗了你對我的愛嗎？”
“我們生來就是在社會各種約束中活着的，我們一時的自由任性會毀掉很多人，不只是你和我，還有我們的家人。”陳惟白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波濤洶湧，只留豆大的眼淚不停往下掉。
“那我該怎麼辦，我愛你，壓制只會讓這份愛更加肆意的增長，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沈久安說著，一滴眼淚落到陳惟白臉上，他也很痛苦，可是他有什麼辦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心裏野蠻生長的那份愛。
“久安哥哥……”陳惟白看到久安痛苦比自己痛苦更難受，她寧願這所有的一切自己背負，也不想讓他這麼痛苦。他本來孤單，愛上自己卻多了悲傷和痛苦，他太苦了。
陳惟白抱住久安，“久安哥哥，今天之後，找個好女孩結婚吧，有了家庭后，你便會淡忘這份不該有的感情帶給你的悲傷痛苦。”說完主動吻上沈久安，這是她能做的，最後的道別……
天還沒亮，沈久安便摸黑離開了，有她的地方他會失去理智，無法自控，那樣的自己只會讓她害怕，增加她的罪惡感，該放手了，縱有萬千不忍也該放了她……
陳惟白接到一通電話急忙放下碗筷趕往醫院。
“這孩子，什麼事這麼著急，好歹先把飯吃完了。”白一看着女兒着急忙慌的樣子不免擔憂。
“一個同學生病了，我過去看看，媽，你們先吃，不用管我了。”
“那你小心點，有事情給家裏打電話。”
“知道了，媽。”陳惟白不敢告訴母親生病的人是誰，不然她肯定會擔心。
沈久安毫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一旁站着他的私人助理張豐，
“您是陳惟白小姐吧？我是沈總助理張豐。”張豐看到着急莽荒跑進來的陳惟白問道，他這也是第一次見陳惟白，但是以前在老闆的手機里見過她照片，和真人相差無幾。
“你好，我是陳惟白，他怎麼了？”
“喝酒胃出血，這已經是一個月以來第三次了，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我看您是沈總的首要聯繫人，便冒然打了電話，希望沒打擾到您。”關於老闆的事情，他只知道他是沈家的小少爺，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不會，謝謝你告訴我。”
“應該的，陳小姐，那我出去拿葯，麻煩您先看着。”
“嗯，你去吧。”
僅僅一個月，他瘦了很多。陳惟白輕撫着那張蒼白的臉，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沈久安彷彿有感應一般，睜開了眼睛，
“小惟。”沈久安虛弱的喊着這個名字，以為自己在夢裏。
“久安哥哥，我是小惟。”陳惟白拉着沈久安的手，緊貼着自己的臉頰。
“真的是你。”沈久安眼裏有了亮光，這真實的觸感不是做夢。
“是我，久安哥哥，為什麼折磨自己，要是母親看到了她得多難過，多擔心。”
“那你呢？”
“我是你妹妹，我當然難過，會擔心。”最主要是她愛他，她明知不可以卻依舊愛他，想他，擔心他，但是又不得不用理智和道德倫理來壓制。
“妹妹……真是個好妹妹。”沈久安有些自嘲，抽出自己的手。當初的她，那麼不顧一切，熱烈的愛他，如今，說放手就可以放手，他也想像她一樣洒脫。
沈久安住院的那兩天，陳惟白每天都去照顧，直到他出院，但是兩人之間的交流少的可憐。壓抑、不甘、想要上前卻不得後退，最基本的肢體接觸都成了奢望，這樣的情緒將兩人折磨的更加痛苦、難熬，只能在對方不注意的時候默默難過、釋放、調節。
出院那天，陳惟白親自送沈久安回去，到門口她沒有進去，轉身便走，頭也沒回，此時的她淚流滿面，若是回頭，將一發不可收拾。
沈久安看着那個決然的背影，感覺身體的骨頭都在發涼，她不愛他了，她真的可以做到只把他當哥哥，而他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後來的每天，那個決絕的背影就像個魔咒，禁錮着他。
陳惟白在全家人的震驚和不解中遠走德國柏林，說要學習經營管理，以後進入陳家的公司幫父親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離開是為了徹底斬斷她和沈久安的情，只有斬斷這根蝕骨的情絲，兩人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她走那天，只有父母和白樺林前來相送。直到她登上飛機那一刻，沈久安都未曾出現，她好想看他最後一眼，可惜沒等到。直到飛機起飛，隱在暗處的沈久安才現身，她走了，把愛和悲傷都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