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片場歡樂
白芍因為父母生病沒趕上開機儀式，於是直接去了拍攝地香都。她去香都沒有提前告訴沈梓誠，她怕他會來接她，她承受不起，只是在她到達后發消息告知了下，算是朋友間的禮貌，不算僭越。
風行影視給白芍安排的助力小尤很能幹，要不是她，在陌生的行業領域裏，她真的會崩潰。
“小白，明天早上劇組十點開工，我定七點半的鬧鈴可以吧？”小尤比白芍小三歲，但是看着和白芍差不多大，所以兩人沒那麼多講究，稱呼也是怎麼順口怎麼來。
“這麼早？我們住的酒店不是離拍攝點挺近的嗎？”
“洗漱化妝加吃飯，得兩個多小時。”
“用不了，我不化妝，洗漱最多半個小時，吃飯半個小時，提前半小時到片場，八點起來完全來的急。”
“嗯，行。”
到了第二天，某人怎麼都叫不醒，賴床到八點半才起，小尤也不催促，她知道白芍的收拾速度，無人能及，不會遲到。
第一天拍攝，所有人都到的很早，白芍到的時候片場一切已準備就緒，演員也已經就位，男主是童星出道的陳旭——23歲，有演技，情商高，很得一些前輩喜愛；女主是新晉小花聖雪—21歲，據說後面有人力捧，好在小姑娘不靠話題熱搜博眼球，從配角開始一步步踏實往上走，很低調，雖沒大火，但是只要繼續堅持，前途是不可限量。這兩個人當時試戲她沒在現場，但是看了錄像，比較符合她的預期。
大家簡單認識后便開始動工，白芍至今都沒想通風行影視為何讓她當副導演，沒有一絲專業、也沒一丟丟經驗，名不副實，她之前也有問過風行的人，他們給的說法是，為了保證作品的高度還原，好吧，這個理由可以。
張競是名導，名的不僅是作品，還有對作品近乎變態的完美要求，一絲不苟、嚴苛認真的工作態度，他對本子很挑剔，每年作品出產很少，但出產的都是精品。和大神共事，白芍有些忐忑，默默的坐在張競後面不出聲，不知道的，看到她那個維諾的樣子，還以為她只是個小助理。但是只要拍攝開始，她的整個人狀態完全變了，像個尋找獵物的獅子，眼神凌厲，抓點很到位。
“張導，聖雪的背影是不是加個面部特寫會不會更好些？”
張競思考了一會兒，竟然點頭同意，這可是很難得的，一般情況下，張競導演很少採納別人的意見。
白芍緊緊盯着鏡頭，突然注意到鏡頭裏一個長桿燈在晃，方向正對着男主，於是以超乎本能的速度衝到鏡頭裏扶助那個將要倒下的長燈，她力量有限，扶着長燈的身體被逼退了兩步，還好周圍人及時看到立刻上前幫忙扶住，不然被砸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陳旭，沒事吧？”陳旭經紀人姜彤驚慌的上前拉住陳旭檢查詢問。那長燈要是砸下來，陳旭不進醫院才怪，拍攝暫停不說，說不定角色還會被換掉，人還要受苦，承擔不起的損失。
“我沒事。”陳旭搖搖頭，走向白芍。
“白導，你沒事吧，剛才謝謝你。”他很驚訝，這個看着小小的女生竟然可以不顧自身安危去救他這個不太熟的人。
“沒事，拍攝也要保證大家的安全嘛。”
“那麼重的長燈，你不怕扶不住砸到自己嗎？”這是陳旭最動容的地方，在他的圈子裏，別人不故意整你已經算好了，更別提不顧自身安危去搭救你。
“啊？”陳旭這麼一說，白芍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舉動確實挺危險。
“剛才沒想到這茬。”白芍尷尬的笑笑。
處理完現場安全隱患，拍攝繼續。白芍依舊坐在張競身後，看的正投入，突然被張競Q到，
“小白，你看看陳旭這個鏡頭，哪兒不對。”
“演的挺好，就是用力稍微過了些，這個階段他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濃烈。”
“嗯。”張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衝著喇叭喊了暫停，把陳旭叫了過來。
“小白，你給他說說。”
“啊？好。”
白芍儘可能詳細的給陳旭講着，她本來還擔心自己不夠專業，人家不一定服氣，最後發現這個人態度謙虛，聽的認真，領悟力也很高，再拍那個鏡頭時一條便過。
一閑下來，陳旭就會過來找白芍聊劇本，談自己對人物的理解，和她一起商量探討怎麼演更好。
晚上突來片場探望的沈梓誠，正好看到遠處正在拿着劇本討論的白芍和陳旭，並未上前，只是在車邊等着。
拍攝結束后，白芍沒吃劇組定的盒飯，現在的她只想她的床，然後坐在床上吃外賣，於是白芍攏了攏衣服加快了步伐，連門口站着的沈梓誠都沒注意到。
“白芍。”聽到有人叫，白芍止住腳步，轉過頭去。
“沈梓誠，你怎麼在這兒？”
“你來香都，沒能去機場迎接，所以想盡下地主之誼請你吃飯，直接來片場找你，沒關係吧？”
“不會，你那麼忙，來香不想給你添太多麻煩。”
“朋友嘛，談什麼麻不麻煩。走吧，去吃飯。”
“好。”
“第一天工作感覺如何？”
“挺好的，大家都很友好，張競導演特別敬業，沒架子，跟着他能學不少東西……”白芍像個話匣子一般，一直說到飯店。
沈梓誠將菜單遞給白芍，“點菜一直是我的弱項，你點吧，我負責吃就好，嘻嘻。”白芍把菜單推了過去。
“行。”
中午在片場吃的盒飯根本吃不飽，白芍早餓的前心貼後背，飯菜一上來筷子就沒停過，也顧不上說話。沈梓誠看着這樣的她笑出了聲。
“怎麼了？”白芍趕緊用紙擦嘴，一定是吃的着急滿嘴都是。
“沒事，和你一起吃飯很開心，很有胃口。”
“我聽出來了，你在變相的說我飯量大，不過你說的是事實，我不打算申辯。”白芍又開心的吃了起來。
沈梓誠笑笑，一般女生那麼忌諱飯量這個問題，她竟能如此幽默的面對，真是可愛。
桌上的菜除了那盤蝦原封不動，其他都差不多四分之三沒了，記得她很喜歡吃蝦來着，上次吃完還美美誇讚了一番，這次點的蝦竟沒動，想來是嫌剝皮麻煩。沈梓誠已經吃了七分飽，便在一旁剝起蝦來，沒一會兒，一盤鮮嫩的蝦仁出現在了白芍面前。
“吃吧，這次的蝦做的時候雖然沒去皮，但是味道比上次的還要好，嘗嘗看。”
“謝謝，你也吃嘛。”太會照顧人了，這蝦剝的，好乾凈。
“我已經飽了，你吃吧。”
因為明天的拍攝時間是早上六點，所以吃完飯白芍便回了酒店休息。
片場每天都是盒飯，從無例外，白芍吃不飽，於是買了不少零食填肚子。吃飯休息的時候導演基本都是邊吃邊看之前拍的鏡頭，不和大家一起，演員也是相熟的三兩結對，白芍比較被動慢熱，拿了飯，一個人默默蹲在人少的小方桌旁吃。
“呦，在這兒吃獨食呢？”白芍猛抬頭，陳旭正拿着飯盒一副抓到罪犯的得意表情看着自己。
“海帶絲，你要吃嗎？”
“不了。你吃吧，在劇組盒飯吃不飽？”陳旭蹲下來，將自己的飯也放在桌子上。
“有點兒，我飯量太大。”白芍笑笑。
“來，這些都給你。”說著，陳旭把自己的一份肉菜全分給了白芍。
“我不要，你是男生，自己都吃不飽。”
“我是男生，可我也是演員，要時刻注意身材，一胖就完了。你快吃吧，不然我吃不了倒掉多浪費。”
“你這麼瘦還減肥呢？”白芍有些不可思議，陳旭一米八的身高，體重一百四，這都偏瘦了，還要減肥！！
“實際中看着瘦，但是16:9的屏幕比例會把人拉寬，很顯胖的。”
“對你表示同情，吃點這個海帶絲吧，很好吃的，不會長胖。”
“那是辣的吧，我不能吃辣，會爆痘。”
“痘痘其實是甜食和作息不規律引起的，吃辣影響並不大，你看我，總吃辣，根本不長痘，青春期都沒長過痘。”
“不行，我們做演員的，作息不規律無法避免，所有會影響皮膚狀態的因素都得避免。”
“好吧。”
“我看你總是蹲着吃飯，是陝西人嗎？”
“是的，你去過陝西嗎？”
“有一次錄綜藝節目去過一次，還吃了當地的肉夾饃和油潑面。”
“感覺怎麼樣？”
“挺好吃，只是那個油潑面有些硬，不好消化。”
“那是你沒吃習慣。哎，突然好想念我們那兒的油潑面。”
“想家啦，拍攝順利的話在香都呆兩個月就可以完工，到時候回去就可以吃到了。”
“也是，忍忍吧。”
“對了，昨天晚上在片場看到你和一個男士一起走的，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我沒有男朋友，他是我在香都這邊的朋友，人家是盡地主之誼請我吃飯而已，別瞎說。”
“哦。”昨天天黑，再加上隔的遠，陳旭只看到是個瘦瘦高高，西裝革履的男士，沒看清楚那人的五官。
吃完飯有一點兒休息時間，陳旭非要拉着白芍拍照，還叫了好幾個人一起，各種拍、各種玩。
“來，白芍，我們和聖雪一起拍一張。”
拍照的時候白芍總是捂着自己的臉。
“白芍，別老捂着臉，好好拍。”陳旭提醒道。
“我太丑，拍半張臉就可以了。”
“哎呀，聖雪和你一樣，人家都沒捂臉。”
“陳旭，你不想活了。”聖雪發怒，和白芍聯手一起打他。
白芍雖是編劇兼副導演，但是長的顯小，隨和好相處，大家和她相處自然比較隨意。
劇組裏，陳旭最是活躍，總是能製造不少歡樂，大家都比較喜歡他，他也會經常帶着白芍玩，所以白芍和他自然最親近，休息的時候兩個人不是討論劇本就是聊天打鬧。
中午，白芍正追着陳旭打，突然被導演叫住，
“白芍，有人找你，在休息棚里。”
“找我？”
“嗯。”白芍納悶着走向休息棚。然後便看到一個站在窗前的略顯寂寞的背影。
“沈梓誠？”
“沒打擾你吧。”沈梓誠堆起微笑。
“沒，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打電話，直接來片場了，是有急事嗎？”
“剛來，沒什麼事，剛好經過，所以過來看看。”其實，是今天比較累，無心工作，想見見她，所以便來了，從她和陳旭追逐打鬧那會兒他就來了，此時不只是心累，還有些犯酸。
“哦哦。”
兩個人在窗前站着，短暫的沉默后白芍開口，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看着不太開心。”從他轉身那一剎那她就看到他眼裏的無奈。
“沒什麼事情，就是工作累了想偷個懶。”一個是剛接手沈氏集團主席的職位，有太多事情忙，第二個是家裏有意讓他和許家千金交往，他不樂意，和母親說的不太好，而這些他現在都沒辦法和她說。他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孩，不只是想要簡單的和她交往，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好好謀划，等待時機……
他不願意說，白芍也沒追問，他的世界對她來說終究是陌生而遙遠的，連窺探的機會都沒有，他一直看着不太快樂的樣子，她想要把自己的快樂分享給他一些，但是她的快樂不適合他的世界，這便是差距。他們，連做朋友都好像很困難的樣子。
“要開拍了，我先過去了，開心點兒，好好睡一覺或者大吃一頓心情就會好。”白芍拍拍他的肩膀道。
“我試試。”
“好，那我先去忙了，今天拍攝任務重，不能陪你了。”
沈梓誠看着窗外走遠的背影，帶着更深的落寞離開片場。
今天的拍攝有些不順，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陳旭的狀態不是很好。
“不對，陳旭，表情不夠，你最愛的人背叛了你，你的痛苦和絕望呢？”白芍很嚴肅的沖鏡頭前的陳旭喊道。
“好，我明白了。”
“給你一分鐘整理下。”
“好。”
兩個人真正拍攝的時候總是這麼嚴肅，認真，六七不認，但是私下完全是另一種狀態。
午飯時，陳旭的經紀人助理姜彤給倆人拿來一份水煮牛肉，那香味勾的白芍直咽口水。看着白芍那饞樣，陳旭突然想到家裏的貴賓犬看到排骨的樣子，然後拿着水煮牛肉在白芍面前晃，
“想吃嗎？”白芍實誠的點點頭。那乖巧可愛又討好的模樣和他家貴賓犬一模一樣，她倆前世一定是兄妹，不然怎麼會這麼像。
“叫哥哥。”
“陳哥哥，歐巴，歐尼醬。”白芍用着不同於以往的甜美聲音柔聲叫着。
這幾聲哥哥叫的陳旭臉一陣紅，她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不反抗，不暴走，這麼聽話，還有這麼甜美的嗓音……
陳旭正在反應的時候，水煮牛肉早已被白芍拿走吃了起來。
“白芍，你竟然是這種為了一份水煮牛肉就折腰的人，沒骨氣。”陳旭鄙視道。
“此刻，我的眼裏心裏只有水煮牛肉，其他都是浮雲。叫幾聲哥哥又不會少塊肉，還能得到這麼美味的水煮牛肉，何樂而不為。”
“既然這樣，你以後就叫我哥好了。”這次她肯定要反抗吧。
“那以後每天都會有額外肉餐嗎？”
白芍的話，讓陳旭頭頂飛過一群烏鴉，然後打賭似的說道，“好啊，以後每天中午都有額外肉餐。”
“成交。”白芍就等他這句話，她愛吃，但是總找不到好吃的飯，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她每天在劇組只能吃又素又淡的盒飯，幸福感直線下降。想想都可憐，於是又多加了幾片肉。
“喂，白芍，你吃慢點，給我留些。”
“你不是減肥，怕長痘嗎？這個可是牛肉，而且還是麻辣的，你不能吃。”
“吃一兩口又有什麼關係。”
白芍皺眉看了他一眼，給他夾了一片牛肉，陳旭看到飯盒裏的牛肉，很是欣慰，笑容還沒完全展開，就被白芍接下來的動作雷到僵住，她竟然把剩餘的牛肉都倒在自己飯盒裏。
“白芍，你太過分了……”
“怎麼了嘛，是你自己說的一口。你是演員，要自律，不要為了一時口福放棄原則，不然到時候長胖，爆痘後悔都來不及。”白芍一副老者的姿態教育這陳旭，然後塞了一大口肉進嘴裏。
“你好好吃，肥死你。”陳旭恨恨道。
“剛好，我想要的死亡方式就是吃死或者肥死。”白芍愉快的接話。
陳旭瞬間扶額，“這女人上輩子絕對是被餓死的。”
一旁陳旭的經紀人姜彤看着此刻鬥嘴的兩人，皺着眉頭，一臉擔憂，腦子飛速轉動着，然後悄悄拿起手機給兩人拍了張照。
“今天拍攝順利，估計七點就收工了，到時候一起去吃火鍋怎麼樣？我知道有一家火鍋店特別好吃。”陳旭戳戳吃飽靜坐的白芍。
“真的？我都快一個月沒吃火鍋了，超級想念它。”白芍瞬間坐起，雙眼放光。
“那就這麼定了，拍攝完我們一起走。”
“ok。”
拍攝完后，白芍和導演還在看錄像，陳旭已經收拾妥當在一旁等着了。
兩人剛走到半路，沈梓誠打來電話，約白芍吃飯。
“不好意思，我和別人約好一起吃火鍋，我們改天約可以吧？”
“好。”收起電話，沈梓誠叫了助理進來，
“明天晚上安排個和《雨夜》劇作的飯局。”
“好的，沈總。”
火鍋店人很多，陳旭雖是公眾人物，但是並未火到香都，謹慎起見，陳旭還是戴着鴨舌帽口罩眼鏡全幅武裝，進了包間后才卸下武裝。姜彤早在片場就被陳旭支走了。
“當明星真不容易，吃個飯跟做賊一樣。”白芍撇嘴。
“誰讓我紅呢？有什麼辦法。”
“你所謂的紅是因為作品還是話題熱搜呢？”因為《雨夜》，白芍專門在網上搜過幾個主演，大概知道陳旭的一些新聞。和那些剛冒出頭的小鮮肉差不多，沒有代表作，只靠刷顏值和話題，上上綜藝就可以突然紅，那是真正的紅嗎？那就和泡沫經濟一樣，經不起風吹雨打。
“當然是作品，年初的熱播古裝劇《煙雨記》我是男主，當時播放量破億。你應該看過的吧。”
“只看過宣傳片，你和那個女主還因戲生情的上過熱搜來着。”
“那是為了宣傳組的CP，不是真的。”
“哦，不過那個女主長的真好看，坦白說和你還挺般配。”
“配你個頭，她和金主才是絕配。”
“說到這個，我看過一些小道八卦，說她有一個很厲害的金主，原來是真的，和她清純、冰美人的人設剛好相反呢。”
“所以有些東西看看就得了，別信。”
“好吧。”
鍋開了，陳旭開始下菜，“這家牛肉特別好吃，又鮮又嫩，保證你吃了之後會念念不忘。”
“那我要試試。”說著筷子已經塞進了鍋底里。
“等等，還沒熟呢。”陳旭用筷子擋住她的筷子，“菜好了，你先吃菜。”
“嗯。”白芍吃了一口，五官差點擠在一起，連連點頭，“這個味道太好啦，這是我長這麼大吃的最好吃的火鍋。”
“這就滿足了？來，嘗嘗這個招牌牛肉，好吃到讓你說不出話來。”這個牛肉不能煮太久，陳旭把控好時間，將一塊煮好的牛肉夾給白芍。味道真是絕了，正如陳旭所說，好吃的說不出話，只想吃它！吃它！
“這個牛肉再要一盤，一盤完全不過癮。”白芍開心的說道。
“不行，店裏有規定，這個招牌牛肉每桌只能點一份。吃其他菜吧，喜歡吃下次再來就好了。”
“啊，好吧。”白芍有些小惋惜，好東西總是要限量才能顯現出它的價值嘛？
白芍本來飯量就大，遇上這麼好吃的火鍋胃口更是大開，連鍋底的配菜都不放過。陳旭見此，笑着再加了幾個菜。他自己吃的很少，基本是服務白芍了，又是遞水、又是遞紙、又是遞飲料的。
“白芍，你不談男朋友是因為沒從上段走出來嗎？”
“第一段都沒開始哪來的上一段。”白芍一心在吃的上面，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完才感覺不妥。
“你沒談過戀愛？”
“沒有。”算了，都說出來了，只能硬着頭皮承認，“想笑就笑吧，我都習慣了。時代不同，在大家都比較晚熟的時代，早熟是另類，在如今這個大家都比較早熟的年代，晚熟是另類。”
“我沒有覺得你另類，只是覺得你長得不錯，性格又好，工作認真負責，應該很多人喜歡的吧。”
“我上學那會兒剛好矯正牙齒，還戴着框鏡，從不化妝，衣櫃裏從沒有裙子高跟鞋，清一色的寬鬆休閑風，不洋氣沒氣質，有幾個人能透過現象看到我未來可發展的潛質？有句話說的好：始於顏值，限於才華，忠於人品。顏值這個階段都沒過，怎麼可能輪到後面兩個階段，你說是吧。”
“那工作之後呢，我看你着裝打扮都挺大方的，很有自己風格，剛工作的小女生最不缺追求者，而且社會上的男生和學校的不一樣，會看到你的潛質。”
“少，倒是遇到過想佔便宜的猥瑣同事，其他我看上的餘光都不會掃我，而看上我的真是一言難盡。”
“這麼難？！”
“對別人或許不難，不知道在我這兒怎麼就這麼難，剛開始也許是我自己要求太高，就像粉絲對偶像的要求一般，等我意識到自身問題想要改變的時候就到這年齡了，不想湊合，一直也遇不到合適的，現在連追求者都沒了，哎。”
“好慘一女的。”陳旭玩笑道。
白芍白他一眼繼續吃，她現在已經不在意其他人對她母胎單身這個事情的看法了，計較事實那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嘛，也不是多丟臉的事情。而且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哪怕孤獨終老也不能因為結婚而妥協湊合，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笑完了吧，講講你的情史唄。”白芍要求道。
“我啊，初二談過一個；高中談了一個，剛上大學談過一個。”
“這就說完了？敷衍。”白芍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初中談的那個算是最純的戀愛了吧，時間很長，但是那時候的感情比較模糊，沒有特別深刻的感覺。高中那個因為是出了名的冰山校花，很多男生都喜歡追不到，征服欲作祟，我就去追了，追上后感覺相處不到一塊，勉強在一起半年就分手了。大學那個，……因為是藝校，很多學生早早就去找戲拍，她也去了，試鏡成功了一個女三，拍完戲我們就分手了。”陳旭說著垂下眼去，他至今都記得那個晚上，她的戲殺青回學校，他買了99朵藍色妖姬早早在校門口等着，訂了她最喜歡的一家法餐廳準備為她慶祝，可是迎接他的是什麼呢？她坐着一輛法拉利回來，和那個中年男人吻別，看到他的那一刻沒有慌張、沒有不安愧疚，只說了一句，“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直說，分手吧。”
“那，最後一個魚滑，讓給你了。”白芍故意一副施捨的表情。
“白芍，你好意思，這個魚滑我吃的第一個，你給我說只剩最後一個了？”
“你自己不吃的。”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回到酒店，整個劇組的人基本都在同一個酒店，因為白芍去的晚，小尤給她在臨近處另外一個酒店定了房子。
“呀，這兒竟然有賣糖葫蘆的，真稀奇，我要買一個。”白芍眼冒星星，趕緊掏出錢，
“你剛才吃了那麼多不撐嗎？”
“這是飯後甜點，不能混為一談，你要不要，我請你。”
“不要。”
然後白芍就真買了一串，陳旭氣結，見這個酒店四下安全，確定沒有狗仔后摘下口罩，
“你給我剩幾個。”
“你不是不吃嗎？”白芍鬱悶的看着陳旭。
“我改變主意了。”
“那我給你重新買一串。”
“別，你買的這串一定是最好吃的，你先吃，剩下的我吃，我不嫌棄你的口水。”
白芍真的想原地吐血，這什麼人啊！然後吃了兩個，剩下的全給了陳旭。陳旭手插兜里沒往出申，直接用嘴接。
“陳旭，你是豬嗎？”白芍鬱悶的彪出這麼一句，在她以前的人生里，從沒和男生有過這麼親密的動作，很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陳旭很配合的學着豬哼哼了兩聲，繼續吃。
最後，白芍很嫌棄的將簽子扔進陳旭的口袋，轉身進了酒店，再見都沒說。
酒店暗處的大樹下，一輛賓利孤獨的停着，與黑夜融為一體，主駕上的人看着副駕駛上臉色黑如漆的人，猶豫着開了口，
“沈總，那我們是……”還沒說完突然看到對面樹後面有個人正在對着酒店門口的陳旭和白芍猛拍，“沈總，您看對面。”
沈梓誠這才將目光從遠處的兩個人身上離開，轉向對面，
“先不管，走吧。”沈梓誠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他是真沒想到，她和他越來越疏遠，原來是因為認識了新的男生，還那麼親近，真快，意想不到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