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聲:西征夢

第7章 相聲:西征夢

京城比雷市暖和得多,車子裏面的空調開得很高,花開都快流汗了。

青蓮社的家譜,按照虎躍龍騰來排的,華躍鵬是第一批學員,目前比他師父青蓮社班主武青山還要火,吸引了大批年輕粉絲。

台上無大小台下立規矩,花開終於知道了這層含義,小夥子恭恭敬敬的,禮儀沒半點挑剔,爺倆開車來,他當司機。

“你這名字改的,”花開始終不記得高志強這三個字:“要不是見到本人我都想不起來你是誰。”

當然,現在也不清楚這貨是誰。兩輩子加起來,不管是小學初中還是高中大學同學,基本上都能把名字和臉對應起來。

“哈哈,我也忘了,畢竟衛東太具有時代性,我們家老爺子起的。”高志強似乎走出不能上春晚的陰霾。

尼瑪,這貨是高衛東,花開立馬記起。

爺爺高光祖是相聲界的泰斗,父親高雪潛也是春晚的常客。由於他們不是京城人,津門來的過江龍硬是撐起了自家的一片天。

特殊時期,高雪潛下放到巴蜀勞動。後來政策變化,他也沒回京,在蓉城研究川劇和言子兒。與其說是一個相聲演員毋寧說是一個學者。

初中時期的高衛東在學校名氣很大,並不是啥好名聲,天天去追女孩子搞對象。

高中的時候好像就跟着父親回到京城,這幾年前身自我封閉,沒關注娛樂圈的消息,再次見面想不到對方竟然在相聲界闖出一片天地。

今年青蓮社的封箱演出,本來早就應該舉辦。

四百多號相聲演員,除了那些經常能在電視台上節目的知名演員,別的人都指着在劇場裏多上幾場靠這吃飯,一直拖到今天才封箱演出,班主也要考慮下面藝人的收入啊。

“華躍鵬的信息。”武青山在後台安靜地喝着茶:“師哥,這小子我很面熟。”

他的搭檔,被譽為相聲皇后的關林眼前一亮:“花開!圈兒里都說上面的意思,直接空降春晚,了不得啦,估計會再次火起來。”

“聽小花花說是志強的初中同學,到我們青蓮社會不會給他添麻煩?”武青山有些擔憂。

小花花是觀眾給華躍鵬取的昵稱。

“那位今年已經退下去了,”關林沉聲道:“小道消息,這小子是一號欽點的。”

這樣啊!武青山心裏活絡起來:“師哥,要不讓他上台來一段兒?”

那位退下去以後,新的反對勢力又要站出來。

其實從青蓮社建立到現在,他一直在娛樂圈裏左衝右突。

“那倒沒問題,”關林贊同:“他本身就是歌唱演員,台上經驗豐富。等春節一過,觀眾才想起來,咱青雲社牛批大了,連他都能請上台!”

兩人正商量着,高志強的聲音傳了過來,趕緊對望一眼,站起來去迎客。

“歡迎歡迎!”武青山的小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老高啊,要不今天你和花老弟上去展示一段?”

我?說相聲?看到青蓮班主單刀直入。

花開沉吟了片刻,馬上準備扯虎皮:“還可以。以前我的老師柏青先生可是教了我不少的。衛東,你忘了,初中時我們倆上台不是合說過一段嗎?這些年也沒落下!”

如果說老高家是過江龍,老左家就是不折不扣的坐地虎。

左山空一代大師,搭檔就是高志強的爺爺高光祖,要不然那過江龍也站不住腳。左大師有三子,前妻的叫左柏奇,後面的是左柏文和左柏青。

想當年武青山也是從津門過來的,在京城舉目無親,他的師父就是左柏青。

而師父當年蓉城,只差收徒儀式,真把花開當成弟子來教。

可惜左柏青英年早逝,花開還參加了他的葬禮,只不過在倒霉的時候沒人注意。

“師弟,謝謝你來給師哥捧場!”武青山當機立斷:“暖場的結束了,你和老高上台去來一段!”

“行!”花開見連師弟這稱呼都抬出來了,當機立斷:“衛東,咱哥倆來段《得勝圖》的改編版《西征夢》!”

“得呢!”作為青蓮社的總教習,高志強怕啥:“二十年後咱哥倆再戰江湖,直工直令來一場!”

“師叔,你們去,萬一有問題我馬上來救場!”華躍鵬大褂沒換下,也仗義道。

左秋是左柏奇的兒子,左山空的長子長孫,他一直在旁邊笑眯眯地聽着。

連《得勝圖》都知道,顯然是三叔的入室弟子,見班主和他搭檔滿是欣慰,抓緊時間去報幕。

“張龍剛和古龍平的相聲你們聽完了,現在我給各位請來一位大神,三叔的入室弟子。”左秋皮了一下:“是誰我不說!”

下面的觀眾馬上起鬨:“少左爺,先說了再走!”

另一邊,花開已經和高志強走到舞台中央。

觀眾很顯然沒有在青蓮社見過自己,花開把麥克升了一下:“現在,我們雙高組合給大傢伙兒來一段兒,讓兩位師侄下去休息會兒。”

一上台,他就報出了自己的輩分。

“誒,您也姓高?”高志強乜了一眼。

“這還看不出來嗎?”花開把手在頭頂上比劃了一下。

“原來您說高度啊,那倒是真的高,我一米九二,您只比我矮了十公分!”高志強捧逗皆宜,順口包袱就出來了。

在以前的節目中,不少人知道他一米七八,比一米六八的班主武青山和一米七二的關林要高出一截。

下面馬上配合的“咦”了一聲。

“這些都不重要,”高志強擺擺手:“您說您一唱歌的,咋跑到我們相聲圈兒來?”

“有三個原因,”花開比了個手勢:“第一是隔行取利。”

“我只聽說過隔行不取利。”

“您這就孤陋寡聞了吧。”

“說來大傢伙兒聽聽。”

“一個車子剎車失靈衝到河裏,把一條魚給撞死了。”

“這能說明什麼呢?”

“那條魚生前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死於車禍!”

這個笑點突如其來,下面馬上就傳來笑聲和掌聲。

“看來這就是隔行取利了!”高志強接話:“那其餘兩點呢。”

“你父親!”花開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一下。

“誒,別佔便宜呀。”高志強瞬間反應過來。

觀眾簡直就相當於捧哏的,都嘻嘻哈哈在自己胸前拍了一下。

“我還沒說完呢!”花開一本正經:“你父親高雪潛先生和我師父左柏青先生,當年都在蓉城研究川劇和言子兒,師父他老人家不僅給我啟蒙,還天天打我。”

“學相聲辛苦,我也小時候沒少挨打!”

觀眾現在才明白,原來這位爺真的是有底子。

“第三點就很簡單了,”花開沒管現場的驚訝:“我想出名!”

“恩,這點不錯,我們青蓮社很有名。”

“那是,最主要不是這個。”

“是什麼呀?”

“現在流行一句話:吃一口唐僧肉長生不老,罵一句武青山大紅大紫!”

這個笑點比起先的更給力,笑聲掌聲不停。

“您敢罵我們班主?那不是您師兄嗎?”

“台上無大小台下立規矩,我名聲賺到了怕啥?”

“這位是為了出名豁出去了。”

“那可不,諸位,非相聲演員花開。”他準備正式開場了。

“相聲演員高志強!”

兩人一起拱手鞠躬:“給大傢伙兒請安啦。”

武青山、關林、華躍鵬、張龍剛、古龍平等所有正在關注的青蓮社演員們長舒了一口氣,颱風穩健,一點兒也不像不專業的。

當然,不少人也很失落。畢竟人家上台了,就擠走了屬於自己的機會,少了收入。

“言歸正傳,”花開雙手下壓:“話說當年志強、武青山和關林我們是一起長起來的。”

“對,我們在一塊兒念書。”

“剛開始,四個人齊頭並進。”

“必須的,哥兒四個嘛!”

“那兩個就不仁義了。”

“怎麼說?”

“他們長到半截兒,不長啦!”

看到花開在拿武青山的身高開玩笑,還把手比到膝蓋的位置。

下面的觀眾哈哈大笑。

“他們確實矮了點兒。”高志強也是滿臉嫌棄。

“所以你們這些個子矮的就只有說相聲了。”

這個笑點還可以。

“這麼說,您不是相聲演員?”

“您不知道?”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我真還不清楚!只是聽說今天您剛從冰島回來。”

人們只是知道關林為相聲皇后,高志強的捧哏能力一絲也不弱,所有的段子信手拎來。花開這邊拋過來的,也接得滴水不漏。

要知道,上一輩子儘管花開不是鋼絲,成名后每年的鋼絲節都接到邀請,只要有時間就會去現場聽相聲。

兩人的段子,經常在睡覺前聽幾段,偶爾在他們慶典的時候,也上台樂呵樂呵。

青蓮社比另一個時空的相聲團體,還差了不少火候。

“對呀,我參加了聯合國老和部隊!”

“我只聽說過維和部隊。”

“維和部隊是什麼意思呢?”

“專門維護世界和平的。”

“老和部隊,老是維護世界和平啊。”

“您這麼一解釋,好像也蠻有道理的,所以您是軍人?”

“這都被您看出來啦?”

“您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觀眾朋友們,你們是不是也猜出來了?”

“是!”

“嘿嘿嘿,我是軍事家!”花開捂住了臉。

觀眾看到他捂完臉還要爬桌子,禁不住哄堂大笑。

“誒誒誒,您這是幹嘛呢?”

“我上去給大傢伙兒敬禮呀!”

“敬禮在下面就可以。”

“看看,我敬禮多麼標準!”花開馬上把左手舉起來敬禮。

“不對,您這不對,是另一邊兒。”

“哦,剛下飛機,忘啦!”他把左手舉到右邊耳朵旁敬禮。

上輩子當導演,經常給演員講戲,除了不待見那些個兒不上進的流量明星,在任何場合都不怯場。

就像高志強說的一樣,豁出去了。

兩人這段相聲,笑點密集。後台沒排練的演員也好奇的聽着,偶爾不由自主和觀眾一樣鼓掌。

什麼金髮閉眼,火柴盒大的油缸,山姆國總統的豫州方言,他們國家招待的麻辣小龍蝦,一個接一個。

相聲祖師爺窮不怕的《得勝圖》,基本上每一個說相聲的都練過。

偶爾上台表演,也是直工直令做一些改動,但和台上說的《西征夢》相比,不值一提。

大家都考嘴皮子吃飯,這時不由汗顏。有意見的演員早就放下了心裏的成見,今天學了這麼一段兒,今後自己也可以拿去用了。

掌聲、笑聲、“咦”,基本上就沒停過。

兩人說了二十多分鐘,鞠躬下台的時候,不少人起鬨:“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花開發現,每一行都不容易,說了這麼一小會兒,背上全是汗。

“師弟,辛苦啦!”想不到武青山和關林專門在後台等着兩人。

花開接過毛巾擦臉:“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知道說相聲是力氣活兒。”

“是啊,”武青山越看越喜歡:“師弟,今後有時間就來玩兒玩兒。”

他扭過頭:“師哥,麻煩您請師大爺過來,我代師收徒,讓師弟列入師父門牆。”

關林的師父張樹生,是左柏青的搭檔,當年武青山能順利拜師,老爺子功不可沒。

現在基本上隱退,在家裏喝喝茶溜溜鳥,但對青蓮社還是非常支持的。

武青山被主流排斥,關林卻巋然不動。

一方面,固然是他自己為京城電影學院畢業的,在文藝圈有一大批校友幫襯。

另一方面,根兒紅苗正,恩師張樹生健在。

罵了小的引出老的,左柏青儘管是相聲大師的兒子,和徒弟武青山一樣好鬥。

張樹生就穩健多了,從不參加任何是非之論,偶爾來青蓮社站站台。

要是他一發話,健在的不管京城還是津門的相聲前輩,都會站在他這一邊兒。

“那感情好!”關林雖然不惹事,但是個熱心腸:“我去找人當這個引師,師父當保師,還找個人當代師。”

白琳琳之流,他是看不上的,也不相信報紙上的言論。那女的咋回事兒,圈兒里門兒清。何況這位師弟從來沒說過前妻半句。

確實太低調了,要不是他和高志強說起,根本就不清楚與左門這層淵源在。

花開在心裏一嘆,老關在娛樂圈人緣兒好,未嘗不是與他的熱心有關係。

“兩位師哥,”花開也不矯情:“先感謝了。”

“今後我的重心。還是要放到影視上去。”

“影視?!”眾人懵圈,一唱歌的跑去當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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