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申國公

“右丞放心，今天是好事。”

羅天寶聞聽一愣：“什麼好事？”

對方聞聽一笑：“右丞您別為難咱家，我就是個當奴才的，許多事真不能說的太細，總之我這裏先給您賀喜了。”

羅天寶聞聽更覺得一頭霧水，不過他知道對方也有難處，於是也就不再追問，等進了皇宮，內侍直接將其引到內殿，這裏一般只有朝廷重臣才能來，就連許多皇族貴胄都不能隨意進出，等羅天寶到裏面一看，殿裏人不多，天子跟張皇后坐在上面，包括蕭休在內的幾位大臣站在兩邊，羅天寶偷眼一看除了當今的三位宰相，在場的級別最低的也都是尚書九卿級別的，說當今朝廷的整個核心都在這裏也不為過，羅天寶當時就知道今天事情非小。

天子今天的狀態比上次接風宴的時候似乎又差了些，整個人病懨懨的，說是活不過一年都有人相信，即便如此他還是強打精神對羅天寶說道：“林右丞來了？”

“天子傳召，微臣不敢怠慢。”羅天寶聞聽是趕忙回答。

“好啊，林右丞忠孝無雙，朕一向深知，今天叫你來非為別事，只因你兩次平叛，功勛卓著，今日朝廷對你特加封賞。”天子說完沖一旁的通事舍人揮了揮手，後者當即上前宣讀聖旨。

羅天寶一聽才明白，原來朝廷對自己的封賞正式下來了，跟太子之前透露給自己的大體一致，任命羅天寶為中州都督，陪都留守，節制中，河，東，臨，吉，沂六州諸軍事，換言之原先討逆軍和東州軍的地盤今後都歸他管理了，另外林雲飛原本是威寧公，但如今他是欽犯，這個爵位肯定得不能再留了，按理說就該由羅天寶來繼承，但朝廷似乎是為了犒賞羅天寶，直接給他升了一級，任命為申國公，按照朝廷禮制，封爵最高一級是親王，這是只有皇族才能享受的待遇，其次是郡王，第三級就是國公了，一般非得有大功勛才能受封，當今三位宰相之中也只有三朝元老蕭休有這個待遇，以羅天寶的年紀資歷受封如此顯爵是前所未有啊，當時就有內侍給羅天寶端來了冠袍帶履，以及相關的告身印信，羅天寶一度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當下是連連叩首表示惶恐不敢受。

天子見狀微微一笑：“右丞...不對，然後就該稱呼愛卿了，你不必惶恐，你兩平叛亂，大義滅親，功蓋當世，忠義無雙，如今這點封賞是應該的，這裏沒有閑人，朕不妨與你直言，要不是朝廷禮制所限，封你為王都不為過，除非愛卿是嫌棄這官小？”

天子這話大夥都聽得出來是半開玩笑，可羅天寶可嚇壞了，自己是帶兵的將領，真要讓天子以及朝廷覺得自己心存不滿後果非同小可，當下也只得乖乖領命。

天子見狀是頗為高興，原本蒼白的臉龐也顯出了些許紅潤。

“朕知道，愛卿是惦念父兄的官司，你儘管放心，封賞是一回事，官司是另一回事，雖然因為案情重大，朕也不能輕易許諾你什麼，但朕會讓有司盡量從輕發落，讓愛卿忠孝兩全。”

羅天寶一聽天子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到頭了，自己總不能逼得天子答應饒過老爹以及兩位師兄，當下是連連叩首謝恩。

之後天子又和羅天寶以及群臣聊了一會兒，不過他畢竟身體抱恙，時候一長還是感覺疲憊，當下便起駕回了內宮，群臣也各自告退，羅天寶原本也打算走，可此時張皇后忽然叫住了他：“林愛卿留步，本宮與你有些話說。”

羅天寶聞聽一愣，不明白張皇后找自己幹麼，但皇後有命他不敢不聽，當時只得留了下來，很快群臣都陸續退了出去，後殿裏除了內侍宮女就是羅天寶跟張皇后，後者平素在群臣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論威嚴甚至有時要超過當今天子，但今天她一反常態沖羅天寶是面露微笑，顯得和藹可親。

“林愛卿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輕有為，聽聞你至今尚未成婚？”

羅天寶一時不明白皇后打得什麼主意，當下也只得實話實說：“正是。”

“有心儀的姑娘嗎？”

“有，微臣與河西唐氏已有婚約，只是因為這幾年忙於戰事，故此一直未曾成禮。”

“嗯，先國后家，果然是臣子楷模，要是本宮打算給愛卿主婚，你可樂意啊？”

羅天寶聞聽不禁一愣，皇後主婚那可是了不得的隆寵，羅天寶一時也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對自己那麼好，不過還是趕忙叩首：“如此隆恩微臣求之不得，只是恐怕沒有這個福分。”

“哈哈...愛卿過謙了，既然如此這事就這麼定了，本宮之後就讓禮部跟有司操辦此事，一定讓愛卿的婚禮是風風光光。”

羅天寶知道張皇後行事一向說一不二，別說是這種事，就是朝廷大政有時都必須聽她的，羅天寶無奈之下只得領命謝恩。

此時張皇后忽然話風一轉：“林愛卿，之前接風宴上對於令尊的官司，本宮礙於朝廷禮制，說了些不近人情的話，你不會記恨本宮吧？”

羅天寶聞聽趕忙惶恐道：“微臣不敢，皇后所言並無不妥之處，微臣怎能記恨？”

“如此最好，其實你的心思本宮也能體諒，這裏沒有外人，本宮不妨和你直說，本宮的父親其實也已經過世了，當時的心情本宮至今想來都是痛徹心扉，故此本宮也不願看你們父子生離死別，你放心，只要不為朝廷法度，本宮一定會儘力為愛卿周旋此案。”

羅天寶聞聽心中是又驚又喜，他知道張皇后如今在朝廷里勢力龐大，有些事她說一句話甚至比天子都管用，如果她肯幫忙，林雲飛師徒生還是大有希望，故此他是趕忙再次謝恩，但同時羅天寶也有些疑惑，張皇后怎麼會突然之間對自己這麼好，對方似乎也猜到了羅天寶的心思，當下笑道：“林愛卿是否奇怪本宮為何突然為你做那麼多？”

“微臣不敢，皇后這麼做必定有其緣由，微臣不敢妄加揣測。”

“嗯，都說林愛卿你出身草莽，舉止粗野，如今一看舉止應對不是挺得體嗎？可見人言不可盡信，其實不止是你，本宮又何嘗不是如此？世人都說我野心勃勃，干預朝政，其實本宮何時有過這種心？本宮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守護天子，守護國家，試問世間有幾個妻子不是如此？林愛卿久在朝廷，想必能體諒本宮的苦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