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心上人
眼前的人明明還是那張臉，說話做事已換成了另一番模樣。難道說，因為忘記了，故而不愛了，對沒有愛情的人，可以痛下殺手而不覺着愧疚？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從形影不離的愛人變成了廝殺的敵人。可惜了元姜為了霜瑩廢去一身的武功，如今還是慘死她手。
“以前的事忘了，也懶得想起來。已經是路人，又何必牽扯。”霜瑩苦笑，“今日見了大場面，還挺震驚的。”
“震驚？是震驚你殺了人，還是震驚陛下為了你，險些要的楠樓百十條命？”琪亞露冷笑，穆廉肖今日的作為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不知道！”霜瑩滿臉無奈，眼睛裏帶着死寂，“不知怎的了，總想哭。”
“想哭？那是應該的！”琪亞露淺笑，解下腰間的荷包丟在桌子上，“你的夫君去了，你自然該哭了。”
“若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離開嗎？”霜瑩抬頭望着那抹孤寂的身影。
“不會，因為已經想通了。”琪亞露長舒一口氣，揚起嘴角，“既然不在他心裏住着，我便要住在他眼睛裏。”
出了門，望着滿天的星星，琪亞露冷笑，“霜瑩，你有着我最在乎男人的心，可一定要照顧好他。”
“可他，不是我的丈夫。”霜瑩眼底帶冷氣，苦笑一聲吃下酒水，望着那抹身影，“若我親手殺了他，你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偌大的宮殿這麼安靜，在也聽不到你的聲音了。”吃下酒水的霜瑩望着窗外，“備熱水，取那件白色的衣衫來。”
打開荷包，裏面是風鈴草，風鈴草已經幹了，只輕輕一捏，便碎了，隨風散去。
焚香沐浴后，穿上白色的衣裙戴上白色的絹花坐在窗前，任憑碎發吹亂也不懶得動彈。
“陛下來了，瑩兒這身裝扮可好看？”霜瑩起身，打量着眼底帶着審視的穆廉肖，“他們說，元姜走了，是被我殺的？是為了報仇，為了寂兒。
可寂兒是誰，我怎麼想也記不起他的模樣，就是他穿過的衣衫戴過的發冠，全都沒了印象。”
“寂兒已死，你是他的姨母，自然要為他報仇。”穆廉肖站在院子裏，笑看霜瑩，“我知你不忍心，但他還是先行離開了。不僅僅是因為那把刀，還有你最應該做的事。”
“最應該做的，就是你藉著我的手，殺害了你的仇人？”霜瑩淺笑，眼底閃着淚光，“他們說你的心裏有我，可我看到的只是利用。”
“瑩兒，過程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結果。元姜已死，你不必為他守孝，這身衣服不適合你。”穆廉肖今日開心，不願看到白色，特帶了霜瑩喜歡的青色來，結果看到霜瑩穿着白色的衣衫，頭上戴着白花追悼元姜，只覺刺眼。
“這身衣服確實不好看，讓人看了便心生難過。”霜瑩嘆息，退去了外面的白紗，從窗戶跳下來，雙手環住穆廉肖的脖子，“我以後都穿紅色的好不好，紅色的喜慶。”
“好啊，朕最喜紅色，看着舒服。”穆廉肖環住霜瑩的腰，滿眼的愛意，“只要瑩兒歡喜，便好。”
“真的嗎？瑩兒想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有瑩兒的夫君。”霜瑩拔出銀針想要扎在穆廉肖的脖子上，被琪亞露用石頭打落了。
“陛下，妾身想着瑩美人今日受累了，熬了些蓮子粥養身子。”琪亞露淺笑，緩緩進了門打量着紅着眼眶的霜瑩，“妹妹怎哭了，不用太感動，你能侍奉好陛下，就是姐姐我親自為你熬都是可以的。”
“多謝皇後娘娘。”失敗的霜瑩苦笑，原來琪亞露一早就知道了，故而在此處等着，而她只知難過全然忘了這玉澄殿離翊坤宮最是近。
心細如穆廉肖自然感受到了霜瑩的不適，親自送霜瑩回了屋讓其好生歇着，同琪亞露出了門。
“剛才多謝皇后了。”穆廉肖苦笑，撿起地上的銀針，“這針好涼。”
“這針從人的脖子上扎入，片刻便會死去。”琪亞露保持着距離，懶得抬起待着紅血絲的眼睛，“若是當然我沒有救陛下，陛下也定有法子避開。”
“知朕者莫若皇后了。”穆廉肖語氣中帶着薄涼，“她若將針扎入脖頸，朕便立馬殺了她。”
“陛下，當真捨得？”琪亞露只覺諷刺。好不容易等來的人，會輕而易舉的殺害，穆廉肖此話一出都讓琪亞露覺着嗤之以鼻，“陛下，既然真心喜歡，何不將心比心。現在的她還未完全恢復記憶，可若她全想起來了，陛下當真能狠下心，殺了她？還是她先殺了你？
元姜已經死了，陛下在沒了情敵，就是宿敵也不在了。揚州那些個糟心事，陛下應該也有了應對之策。臣妾是皇后，掌管着後宮六院，幫不上什麼忙。”
琪亞露懶得多說走了，告訴穆廉肖她不會在幫他，日後各管各的，不必再有過多的牽扯。
“你是皇后，當真獨善其身？”穆廉肖眼底閃過狡黠，回頭望着窗前的身影，“瑩兒好好歇着，朕明日再來看你。”
出了玉澄殿看着那顆老樹，“父皇曾說，這樹是先祖留下的，每個當了帝王的人心中都有一顆樹，為身下的子民謀福。”穆廉肖抬頭仰望，摸着粗糙的樹皮，“所有的一切，當真只為了子民？怕是任何帝王，都有一個心愛的姑娘，只是那姑娘的心裏，不在你的身上罷了。”
“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你的心意還是留給喜歡你的姑娘吧。我雖記不得元姜，但更疏離的是你。”霜瑩躲在角落，摘下樹上的花苞，“你是陛下，而我只想簡單些。”
今日刺殺穆廉肖是心中惦念着元姜的生死，雖不記得曾經，但記得美好的感覺，看到元姜時會心安，看到穆廉肖時只想着去躲避。哪怕見元姜時他是滿臉的疲憊滿身的傷痕，而每每見穆廉肖時是一身的龍袍一絲不苟的髮髻。